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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搬家的事情提出異議的人, 會是張氏。 老太太給的房屋文契臨近皇城, 地點極好, 周圍雖然沒有公伯侯府, 但卻是一些富裕的官宦家庭的聚居之處。溫含章和鐘涵略商量了一下,就打算拿老太太贈予的這所宅第當(dāng)他們的小家了。她先讓葉管事去查看了一下,著重探查屋子的規(guī)制有沒有超出鐘涵目前品級的限制。 大夏在這方面的禮數(shù)上沿襲前朝, 從屋頂、頂上的飾物、斗拱、臺基、琉璃瓦、面闊、柱色、門色、門釘上面都有嚴(yán)格的地位區(qū)分。受到老太太那封信的感悟,溫含章也是未雨綢繆了一番, 這種事素來是防小人不防君子, 大夏的御史們最喜歡在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摳字眼,開朝不過七十三年,栽在這上頭的官員竟然數(shù)以萬計。 鐘涵的仕途才剛開了個頭,溫含章是絕不愿意讓他在這上頭被人找麻煩的。 老太太不虧是老太太, 葉管事回來匯報說,這所三進(jìn)宅子共有正門三間,基高一尺,黑門鐵環(huán), 單檐歇山,彩瓦鋪頂,里頭同樣是三面闊寬, 但抱廈、廂房和后罩房都多建了一排, 總體而言并不顯得擁擠, 還附帶了一個十分精致的小花園, 里頭花木茂盛,生機勃勃,看樣子像是有人時常過來打理著。 溫含章點了點頭,蘇嬤嬤嘆了聲氣,有些為溫含章惋惜了起來。少奶奶在伯府里頭獨自住的芳華院也是三進(jìn),這回好了,一個人住三進(jìn),一家人住的也是三進(jìn)。溫含章笑了笑:“嬤嬤不必如此,屋子夠住就行了?!?/br> 蘇嬤嬤道:“少奶奶自然是覺得沒問題,咱們家老太太要是看了,得心疼死。” 蘇嬤嬤一語成讖,溫含章還想著自己找相熟的泥瓦匠看看屋子有沒有需要修補的地方,但張氏下午就把溫子明派了過來。 溫子明真是不愿意接這趟差事,他從幾日前知道自己在溫含章的回門日干了些什么事情開始,就深覺在大jiejie面前面子里子都丟沒了。這回一聽見親娘要把他抓去見母大狼,死都不愿意去,惹急了他干脆就裝暈裝病了。 沒想到張氏為著親女兒真是十分辣手,溫子明一暈,她就讓張嬤嬤拿起三寸長的金針要扎他的人中,嚇得溫子明趕緊醒了過來。 裝暈不成,他就跟張氏撒嬌說他一想著要見大jiejie就心跳加快,額頭冒汗,是不是生病了。溫子明一幅西子捧心的病弱模樣,偏偏眼睛有神,面色紅潤,怎么裝都裝不像,張氏唬著臉說他要是不肯出這趟門,在下屆春闈前他就再不用出門了。溫含章歸寧才幾日,要不是她不好在面上如此頻繁地和女兒聯(lián)系,她早就殺上門去了,還用得著溫子明! 親娘親姐一個個都是如此狠手,溫子明只得拖拖拉拉地備車出門了。是以當(dāng)高敏扶他下車,看見寧遠(yuǎn)侯府的烏木牌匾時,溫子明真是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張氏明明知道他和溫含章的糾葛卻還親手推他進(jìn)狼窩,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溫子明畢竟從小便素會裝巧賣乖,見著溫含章時,臉上還算鎮(zhèn)定,四肢卻不由自主僵硬起來。那些畫卷,他也沒打算能拿回來。從前他得罪了溫含章,東西都是有進(jìn)無出,現(xiàn)在肯定更是如此。 溫含章見著他這僵尸模樣就噗嗤一聲笑出來了:“行了!我自己還一攤事呢,沒打算再找你的麻煩。”溫含章決定大發(fā)慈悲放他一馬,敲一棍子還要給個棗兒呢。 溫子明聽見了她這句話,真是覺得仙音都沒這么美妙,立刻眉開眼笑:“我就知道大jiejie最是開明!”看著溫含章面前的海棠雕漆如意圓桌上擺著一碟子還沒敲出來的核桃,便湊了過去,拿著個小錘子獻(xiàn)起殷勤來。 他一邊敲一邊道:“娘在家里想你了,讓我來看看大jiejie——”突然像個小賊一樣低著聲音鬼鬼祟祟:“看看大jiejie是不是在這里受委屈了,怎么突然要搬出府去?” 溫含章也有些覺得這幾日的劇情變化略大,只是一般的人家里,旁支不愿搬離主宅都是為了借主支的威勢,以鐘涵目前的情形,這種算盤鐵定不能如意了,既如此還不如搬出去,搬出去還能自己當(dāng)家做主呢,也不會干點什么都要受別人的掣肘。她將整件事和她的看法對著溫子明說了一遍。 溫子明一臉的小得意:“我就知道大jiejie吃不了虧!”又抱怨道:“就是你和姐夫還在新婚之期就鬧出分居的事情,我怕外頭會有人說那些不著邊際的閑話。”越是大戶人家,就越討厭別人閑話生事。 溫含章淡定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說什么咱們管不了。”人生在世,有一些閑話總是免不了的。 既然已經(jīng)解決了張氏的囑托,溫子明瞧著溫含章還算好說話的模樣,便搓了搓手,諂媚地賠笑道:“大jiejie,你都不怪我了,那些畫可以還給我嗎?我向你保證,我以后絕對專注學(xué)業(yè),不會弄這些花里花俏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溫子明只差舉起手發(fā)誓了,為了能要回東西,他都昧著良心如此抹黑自個的愛作了,真是覺得自個太不容易了! 溫含章對著他笑了笑,嘴里說出的話卻讓他心如刀割:“黑市上一幅一兩銀子,價格還不錯,統(tǒng)共二十幅我都賣出去了,貼補家用了。” 溫子明滿頭滿臉的生無可戀,溫含章繼續(xù)道:“沒想到你的筆名還挺有名的,我聽下人說一報出你的大名,書齋老板立刻就同意了下來,說你質(zhì)量高,口碑好,讓咱們要是還有多的,也可以送過去售賣。” 溫子明倒不是心疼那一點銀兩,只是能讓他舍不得賣掉收藏在屋里頭的,都是他的精心之作??!溫子明痛心疾首:“大jiejie你嫁人之后都快要跟娘一個樣了!太不可愛了!” 溫含章終于忍不住敲了他一個爆栗:“李先生日日投訴你,你聽著覺得沒關(guān)系,我都為你臉紅!哪個學(xué)生會被先生日日提出來敲打的?”這件事是她發(fā)現(xiàn)的還好一些,若是別人知道了,肯定會對溫子明的科考有礙,設(shè)想一下春闈主考官不慎發(fā)現(xiàn)溫子明竟然是京城有名的春/宮圖畫家,他對溫子明會是什么觀感?這件事肯定要捂得緊緊的,可這是她親弟弟,溫含章也不忍讓他被張氏困在府里捆得緊緊的,這一次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若是她發(fā)現(xiàn)溫子明再在這些不成體統(tǒng)的事情上浪費心思,下次她肯定不會輕饒。 溫子明大聲反駁道:“我都老實了好幾天了,那老先生最近正墜入情網(wǎng)呢,哪有空再對我說教!” 溫含章愣了一下,倒是不曾想李先生會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