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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周身潰爛而死,原該讓你家人也潰爛而死?!眿蓩裳銎痤^來,聲音明明一般甜美,聽在耳中竟像冰刀一般刺人。 “我也不瞞你,我自兩年多前,便開始復(fù)仇。每一次,都是嫁進(jìn)血頭所在的村中。到你蔡胡村,已經(jīng)是第二家了?!?/br> 老林此時,已不知如何說話。蔡胡村百余戶人何其無辜,可義馬村千余戶人,又何其悲慘。 小村長抬起頭來,原本清秀的臉龐痛苦地扭在一起。他沉默許久,才緩聲開口:“嬌嬌,是我家,對不住你家??墒遣毯宕迕駨牟恢^之事,你讓全村人為你償命,也太狠毒了些?!?/br> “我不能讓你這么做。” “你怨我,所以做出這錯事,是我對不起你?!?/br> “既是我家對不起你,那就由我來賠給你吧。” 小村長下定決心,走到那棺木之前,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就想伸出手來拿那塊血玉。 老林剛想張口,卻鬼使神差停住,搖了搖頭閉口不言,只拿眼睛看著那嬌嬌。 嬌嬌似是一愣,眼看小村長要摸到那血玉,左手立刻抬起,將那只白骨梨塤舉到唇邊,幽幽吹響,樂聲低沉悠遠(yuǎn),似江河滔滔,似殘陽斜照,天地悠悠仿佛不復(fù)存在,只有這塤聲入耳,直擊心間。 老林連忙握緊手中桃木劍,免得被這塤聲迷了心神。塤聲一出,小村長立刻便停了動作,臉上露出如癡如幻的表情,片刻之后便倒在地上,睡著了一般露出嬰兒般的笑容。 嬌嬌緩步走到他身前,輕輕蹲下身來看了看他,摘下脖子上的金項(xiàng)鏈,耳朵上的金耳環(huán),又?jǐn)]下手上的金戒指,用紅紙包好,放在小村長的手中。 結(jié)婚的時候,你說金玉良緣百年不變,要拿三金定我一生。 如今,完璧歸趙,原樣還你。 嬌嬌扭頭看了老林一眼,說:“別告訴他?!?/br> 老林背過身去,微微頷首。 她輕輕笑一聲,走到了棺前,素腕纖纖,從那具白骨口中,拿出了那塊陰山血玉。 只幾秒鐘的時間,陰山血玉像一塊吸飽了血的海綿一般,滲出千萬縷血絲,像是給她雪白的雙手戴上一個鮮紅的手套。 嬌嬌絲毫不懼,神色未變,任憑血絲脈絡(luò)像漁網(wǎng)一般漸漸蔓延,順著雪白藕臂而上。 老林知她此時情狀極慘,不忍再看。心中縱有千般怒氣,此刻也只剩滿心愴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嬌小身影,慢慢消失在荊山深處。 作者有話要說: sigh.. 前文給過提示的~ 沒有人猜對呢。 第77章 誘捕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 洞口的幾個村民先后醒來,隨后不久, 小村長呻/吟著醒轉(zhuǎn), 臉上還帶著睡夢中迷迷蒙蒙的笑容。 他撫著腦門,坐起來,笑著對老林說:“她對我說, 她拿了血玉,要去崆峒山。會有師尊救她性命?!?/br> 老林握緊拳頭,想開口說些什么,又終究還是忍住了。 陰山十方早已沒落多年,如果不是無計可施, 嬌嬌的母親又怎會冒著叛逃被追殺的風(fēng)險,逃到 這遠(yuǎn)無人知的豫中村莊來, 隱姓埋名這么多年? 幾十年過去, 就算嬌嬌真能趕到崆峒山,她的師尊還在世嗎? 豫西陽平,離平?jīng)鲠轻迹沃骨Ю镏b?活人拿出陰山血玉, 最多不過堅(jiān)持三個時辰,嬌嬌要在六個小時內(nèi)趕到平?jīng)觯绾慰赡茏龅剑?/br> 何況陰山血玉臭名昭著,不就是因?yàn)樗鼰o藥可救, 無人可解嗎? 老林回回與林素講陰山血玉這故事,都是在告誡她, 別為男人輕易動心。 “喏,這世界上,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老林說。 林愫不滿,說:“我看那小村長,就挺好的啊。有情有義有擔(dān)當(dāng),還愿意為了妻子去死?!?/br> 老林呵一聲,說:“你又怎么知道,那是真的有情有義,還是白骨梨塤吹出的幻景?” 全村上下不分男女老幼,凡是在族譜上的,全都沒有活命。小村長這樣聰明一個人,就沒想過為什么自己卻一直沒事嗎? “為什么?”林愫問。 老林沉默片刻:“血玉咒念,是為索命,以命換命,就可以續(xù)命。小村長一直活得好好地,還不是因?yàn)樗眿D嬌嬌,口硬心軟,一直在以命換命,替他續(xù)著一條命?!?/br> 林素隱約有點(diǎn)難過,小村長是沒有想到,還是不愿去想呢? 他又到底有沒有意識到,他以為的看到的妻子的最后一眼,其實(shí)不過是白骨梨塤的幻景呢? 他妻子去往崆峒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又有沒有去找過呢? 世界萬物最可怖的,不是白骨梨塤的海市蜃樓,也不是陰山血玉的浮尸遍野。 最不敢揣測的,明明就是人心。 宋書明昏迷這段時間,林愫已從陸訖口中獲知諸多訊息:“陰山十方比湘西蠡偈還要慘些,我以前一直以為一派中人早已在門派相爭之中,被這血玉滅絕殆盡,哪知竟然還殘留了陸家這一殘支?!?/br> “陸家千方百計設(shè)法捉你我過來,就是為了替他們?nèi)プ鎵炛?,取這陰山血玉?!?/br> 宋書明不解:“如果按這個說法,他們隨便抓一個人,威逼也好,利誘也好,去拿這陰山血玉不就可以了嗎?為什么要花費(fèi)這么多功夫,非要抓到你和我呢?” 林愫說:“因?yàn)?,陰山血玉被放在他們師祖衍性法師的棺木之中?!?/br> “衍性法師圓寂之前,為保棺木不盜尸身不腐,設(shè)下四象陣法,里面九蟲八怪,危機(jī)四伏。陸家先后誘捕幾位同道替他們?nèi)〕鲫幧窖瘢延袃晌?,都死在這陣法之中?!?/br> “怎么無人反抗?陰山血玉狠毒之名,應(yīng)該很多同行都曾聽說過。”宋書明奇怪。 “因?yàn)?,他們有槍?!绷帚赫f。 陸家為了避人耳目,扎根隴西已有多年,在敦煌市內(nèi)開了一家茶莊,明面上說是賣甘肅當(dāng)?shù)夭枞~三炮臺,捎帶著倒手些古玩,私底下就是二道販子,專門出手墓xue陪葬品,借著收藏名貴法器之名,悄悄打聽行內(nèi)高手。 也是如此,當(dāng)日有幾位同行抱怨法器在張掖丟失,詹臺才會順藤摸瓜找到張掖鎮(zhèn)遠(yuǎn)酒店,在那里巧遇了林愫和宋書明。 “陸家?guī)煾店懤?,?yīng)當(dāng)受陰山血玉拖累,每年都需以命續(xù)命。他們師徒扎根敦煌,也是為了就近雅丹魔鬼城。” “每年從魔鬼城進(jìn)入羅布泊,穿越無人區(qū),失蹤那么多驢友,當(dāng)中想必少不了他們師徒作惡。在雅丹中利用白骨梨塤,設(shè)陷阱引誘迷路的驢友殺害,再以命換命?!绷帚悍治觥?/br> 宋書明沉思片刻:“陸坤與陸訖陸詒兄弟兩個,是什么關(guān)系?” 林愫說:“陸訖陸詒年齡小,應(yīng)當(dāng)是陸坤已受血玉咒念多年之后才收養(yǎng)的孩子,他二人未入十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