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
文國公跪在御前,喉頭發(fā)緊,苦澀不已,但同時卻不得不說,也松了口氣。 偷雞不成蝕把米,但好歹舍了一個嫡長孫女,這事暫時大概是了了,算是救了整個家族。 而朝堂上的百官都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那些在夏家一事中摻和過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也不知此事是僥幸過關(guān)了,還是有什么后事等著自己,自己的家族。 原先那滿懷的斗志昂揚,被后位所代表的巨大利益和榮耀激紅的眼睛,吊著的激昂心情也全都萎靡了。 文國公老夫人和世子夫人聽到自家老爺帶回來的消息差點暈厥,對文國公來說,嫡長孫女也就是一個可以用來聯(lián)姻,可能給家族帶來榮耀的孫女,這個時候,舍棄了也就是舍棄了。 他心里更加焦心的是自己的嫡長孫做過的那些丑事荒唐事,這樣子在皇帝那里掛了號,將來哪里還能再順利承爵? 但對文國公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來說,她們想不到那么遠(yuǎn),她們心中的擔(dān)憂,眼里的淚水,為的還都是長在她們膝下的掌上明珠,嫡長孫女宋佳茹。 和親東夷,可以說還不如北沅呢。 北沅國歷來都和大周交好,北沅宮廷代代都有大周貴女嫁過去,宮廷中已經(jīng)處處有大周的痕跡,嫁過去不至于就是兩眼一抹黑,生活習(xí)性食物什么的找不到半點相似的。 可東夷,歷來都是和大周敵對,一年四季邊境都有或大或小的沖突,也因著戰(zhàn)爭代代積累下來的血海深仇,東夷人和大周人都彼此仇恨。 嫁去東夷,可以想見過得會是什么日子。 且這什么東夷的王太子,在東夷根本就是個花架子,現(xiàn)在東夷國主的王后是東夷三王子的母親,母子都深得東夷國主的寵愛。 東夷王太子佐榮自幼和左大將軍的女兒青梅竹馬,這什么跟大周求娶貴女,不過是王后阻止王太子娶大將軍之女使的計罷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還不都是你們自己惹出來的禍?zhǔn)隆W屇銈兒煤霉芙坛形?,卻只會嬌慣著他,看你們養(yǎng)出來個什么東西。平日只知道拿著那張嘴到處傳些是非,這才招來這天大的禍?zhǔn)隆N覀兯渭叶家獢≡谀銈兒湍悄踝拥氖稚狭?。?/br> 文國公越發(fā)脾氣卻是越氣,若不是宋承武還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他已經(jīng)恨不得親自去拿棒子抽他,看著自家夫人和兒媳婦還滿腔怨恨的模樣,心中著實憋悶,一甩袖子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文國公世子夫人被自己公公的怒喝嚇住,當(dāng)時那哭聲給卡住了,但待公公離開,又摟了自己女兒一嗓子嚎出來,喚道“我的兒啊”,母女兩抱頭痛哭。 北定王府。 “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北定王將揉成一團的密報擲到一旁,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沖著次子砸了過去,上次是詔書也就罷了,此次是瓷杯,里面是guntang的熱水,穆連宏雖不想再惹自己父王生氣,但也不敢拿頭去接杯子,還是側(cè)了一下身子,避開了茶杯。 世子穆連赫道:“父王,此次我們在京中的暗線受到嚴(yán)重的破壞,幾個重要的位置都被穆元禎給抓了,以后很多消息怕都不能及時拿到了,京中我們怕是要重新部署?!?/br> 北定王氣得青筋暴露,他咬牙切齒道:“暗線那邊也就罷了,但穆元禎竟然要和東夷和盟,東夷那邊也開始有異動,我們幾十年的心血可能就要白費了。” 他們一直明里和東夷連年小戰(zhàn),暗地里卻是自有聯(lián)盟,行著各種買賣,然后再借著戰(zhàn)爭找朝廷減賦稅,要錢要糧,直到現(xiàn)在再也不用交任何稅收,還能讓朝廷出軍餉養(yǎng)著他們的軍隊。 現(xiàn)在很可能一切平衡都會被打破。 穆元禎可不是穆熙那小兒,也不似慶源帝那般優(yōu)柔寡斷,繼續(xù)這樣下去,由著穆元禎算計,他們的優(yōu)勢很難說不會在穆元禎一步一步的進逼中消失殆盡,最后結(jié)果也就會如同閩王府那般輕而易舉的被他收拾掉。 可他們是有謀反之心,但這個時候毫無由頭的對朝廷出兵,又并無絲毫勝算。 只差一點,只差了那么一點。 北定王氣得嘔血。 穆連宏聽言瞅了一眼自己大哥,就對北定王道:“父王,東夷和大周所謂的和盟很明顯不過是那木后想算計太子佐榮的,對我們并不會有什么影響,父王您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了?!?/br>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又激起了北定王的怒氣,斥道:“你也就是看到了所有人的看到的東西,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謀小算領(lǐng)著跑,你也不用你那腦子想想,佐榮他能夠在木后眼皮子底下全須全尾的長大,他能是外面所傳的那樣是個簡單沒用的?”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處理掉那個女人,就算你顧忌著她肚子中的骨rou,將她送走,待孩子生下來再把孩子抱回來也就是了,你卻被她花言巧語又給繞進去了。薛家的女人就是掃把星,那薛后不是把自己兒子的命都給禍害死了嗎?” 這一次穆連宏是再沒敢吭聲。 這一次因著部署夏以珠和夏家之事,還有暗中鼓動一些大臣極其他們的家眷,動用了不少北定王府的暗線,結(jié)果都被穆元禎順藤摸瓜一鍋端了,北定王府損失慘重。 就算穆連宏再想保住薛氏,也知道是不能了。 第85章 天牢中特別安排的審查間,穆元禎背手站立,俯視著被帶過來就癱坐在地下的閩王世子穆元祁,目無表情道:“聽說你想見朕?” 地上的穆元祁已經(jīng)瘦得脫了型,面上身上可見之處皆是傷痕累累,哪里還是當(dāng)初那個英俊風(fēng)流的閩王世子。 雖然因為成昭帝要見他,獄吏已經(jīng)特意幫他沐浴更衣,但身上仍是隱隱散發(fā)出一陣惡臭,那是身體內(nèi)部和表皮傷口散發(fā)出的氣味,清洗不干凈的。 而穆元祁看著成昭帝,這將近一年的折磨已經(jīng)讓他連仇恨的力氣都沒有了,看著成昭帝的眼神麻木又疲憊。 他道:“穆元禎,你如此折磨我,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穆元禎給他到底下了什么毒,這一年來,起初是三個月,接著是兩個月,現(xiàn)在是一個月,越來越頻繁的發(fā)作,發(fā)作時痛苦的程度也越來越嚴(yán)重,時間越來越長,每一次都猶如萬蟻噬心般死了再痛醒過來,再死,再痛醒過來。 說生不如死都是輕的,若是能死,他早心甘情愿死千百遍了。 但穆元禎卻從沒派人審訊過他,只扔了他在天牢中每天都在痛苦,和等待痛苦中煎熬著。 他早在半年前就要求見穆元禎,可穆元禎卻是一直不肯見他。從最初的憤怒,痛恨,到后面的哀求麻木,他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無任何脾氣,只想解脫。 而穆元禎看著他,只覺厭惡。 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