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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 “嗯,你在枕頭下找找呢?” “他們在車?yán)???/br> “對,就是那兒?!?/br> “對方有兇器嗎?” “有啊,我明明記得是放那兒的?!?/br> “刀?” “不是舊的那個,是最近剛買那個。” “......槍?”他嘗試問出口時,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對,你再找找看?!?/br> 看似言不達(dá)意,但薛山已經(jīng)完全明白過來。 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在人群里橫沖直撞,一刻不停奔向院外。 銀灰色面包車?yán)?,陳逸緩緩放下手機(jī),看向中排坐著的黑襯衫男人,“他回去找東西了。” 黑襯衫高高瘦瘦,年紀(jì)并不大,三十歲上下,兩頰深深凹陷,模樣頹靡。 聽陳逸這么說,他冷笑一聲,手里的東西卻沒放下,仍然直指小姑娘腦袋。 幾分鐘前,彤彤忽然扯了下陳逸手臂,指著窗外某一處,示意她看。 陳逸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視野范圍里,只有來往行進(jìn)的車輛和路邊叫賣的攤販。 “看什么?”她好奇問小姑娘。 看那個叔叔??! 她指著街對面那條巷口,賣力比劃。 陳逸摸摸她的頭安撫她,目光所及處,一個戴鴨舌帽的黑衣男人閃身進(jìn)了巷子。 “你認(rèn)識那個人嗎?”陳逸問。 小姑娘知道她看見了,用力點頭。 “他是——” 面包車?yán)锖鋈汇@進(jìn)來兩個人,“哐”一聲拉上車門。 一車寂靜。 副駕駛座上那個男人,穿著黑白灰條紋T恤衫,個子矮小、精瘦,手里握了一把刀,正架在司機(jī)脖子上。 陳逸認(rèn)得他。 那個被美|沙酮門診停藥的患者,朱富勇。 陳逸下意識摟緊小姑娘,把她往身后塞。 前面司機(j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行,聲音打顫:“這......這位兄弟,你們要干嘛?” 那個叫朱富勇的男人回頭掃了陳逸一眼,轉(zhuǎn)過頭冷哼一聲,“別多話,老實聽我們的,留你小命。” 司機(jī)忙不迭點頭,“好好好,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他邊說邊偷瞄后頭,冷不丁看到什么,被徹底嚇傻了。 黑襯衫男人手上握了一把手|槍,正直直指著后排坐的年輕女人。 活這么大半輩子,他只在電視劇里見過這玩意兒,哪知道今天突然給碰上了。誰知道這槍是真是假,但乍一看,還是讓人三魂瞬間丟了倆。 陳逸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黑襯衫掃她一眼,沖她抬抬下巴,示意她接。 接通后,她剛“喂”了一聲,就見槍口慢慢移開,指向了她身后露出一半的小腦袋。 薛山問她們有沒事時,陳逸聽見“咔嗒”一聲響,槍上膛了。 她靜靜看著對面的人,告訴薛山,她們沒事。 電話保持通訊中,前面,司機(jī)在朱富勇的威脅下發(fā)動了面包車。 黑襯衫掃一眼窗外,低聲示意陳逸:拖住他。 于是有了后來的對話。 十月初的天,秋風(fēng)掃街,梧桐葉悉數(shù)墜下樹梢,落向柏油路面,一地蕭瑟。 風(fēng)起,枯黃葉片隨風(fēng)向前翻滾,刮蹭地面,發(fā)出一陣窸窣聲響。 人來人往的醫(yī)院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薛山面前。 車窗搖下,他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老朋友,別來無恙啊?!?/br> *** 手機(jī)被黑襯衫奪走,陳逸一直暗暗記著沿路的樓棟、商店,各種能夠幫她記住線路的標(biāo)志。 二十分鐘后,面包車駛?cè)胍蛔鶑U棄的工廠。車開進(jìn)一間似乎是倉庫的地方,她們被拽下車。 路上,陳逸試探著問過他們,是為了錢嗎? 黑襯衫陰陽怪調(diào)說,為了好玩兒。 陳逸又問,你們認(rèn)識楊洛平嗎? 黑襯衫和朱富勇都愣了一下。表情里寫著三個字:不認(rèn)識。 倉庫里,高高的屋梁上掛了數(shù)十盞工廠吊燈,四周擺滿生銹的機(jī)械儀器。 寬曠的空間里,一點細(xì)微的響動被反復(fù)放大,回聲延綿不絕。 朱富勇把面包車司機(jī)單獨帶走,繞過幾臺儀器,進(jìn)了一間小屋子。過了會,他獨自折返。而黑襯衫,始終拿槍指著她們。 朱富勇走過來,一把拽走陳逸懷里的小姑娘。 陳逸反抗,死死抓著彤彤不放手。一頂黑色頭套突然罩下來,眼前一片漆黑。 冰涼的槍桿抵在她太陽xue處,黑襯衫調(diào)笑著說:“老子生平第一回摸槍,挺帶感的,想吃槍子兒就明說,立刻送你去見閻王?!?/br> “不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這個人最怕美女孤單了,不如先把這小丫頭送下去探探路?!?/br> “別!”陳逸語速飛快:“別傷她,我不動了,你們要干什么我都聽你們的?!?/br> 手腳被尼龍繩綁住,陳逸被塞進(jìn)車尾箱。 很明顯,已經(jīng)不是先前那輛面包車。 *** 遠(yuǎn)處的施工聲、馬路上此起彼伏的鳴笛聲,隱隱敲打著車窗。 手中緊攥著手機(jī),薛山目視前方,語氣盡量平靜:“你想干嘛?” 適逢前方岔路口,楊洛平打了個右轉(zhuǎn),車輛駛?cè)雴涡械馈?/br> “老朋友見面,聊聊天嘛。”他笑起來,“提前給你準(zhǔn)備的那些見面禮,還行吧?” 狹窄的單行道上,路旁行道樹遮去了大半天光。 車內(nèi)幽暗、陰沉,氣氛詭異。 薛山無視他的“熱情”,再一次沉聲問道:“你想干嘛?” 唇邊的笑意只增不減,楊洛平說:“不是吧兄弟,幾年不見你就蔫兒成這樣了?聊個天而已,怕什么?!?/br> 他側(cè)臉看薛山一眼,“我那兒貨還挺多,帶你去嘗嘗?” 說完,他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差點忘了,你正在戒毒?!?/br> 薛山?jīng)]有心情參與他的獨角戲,仍是問:“你到底想干嘛?” 垂眸看一眼他手里緊攥的手機(jī),楊洛平笑起來,“想報警就報唄!你那個接頭人現(xiàn)在不還在禁毒大隊么?這段時間他也正在找我,擇日不如撞日,約出來一起見個面,聊聊天。怎么樣?” 沒有得到回應(yīng),對方繼續(xù)自說自話:“哎對了,你現(xiàn)在喝那玩意兒叫啥?美|沙酮?味道怎么樣,好喝嗎?” “據(jù)說苦啦吧唧的,難喝死了?!?/br> “不過,有個漂亮的小醫(yī)生女朋友在那里面上班,也難怪你能喝的這么開心,甘之如飴啊?!?/br> “哦,對了,得跟你道個歉,上回不小心在你小女友包里放了個東西,給你們添麻煩了啊兄弟。” 聽著他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的皮膚里。 前方路段人煙稀少,余光瞥見楊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