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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親信都在搶城主位置, 城里亂成一鍋粥, 我就往這孔孟城來了。跟我同來的總共七個弟兄, 進(jìn)城頭一天就被攆走了三個。兄弟七個處久了,不想分開,就想著跟他們一起走算了, 天大地大哪兒不能去?” “可我們?nèi)ナ匦l(wèi)那兒找人, 一個都沒找到, 手機(jī)也再沒聯(lián)系到, 好像他們憑空蒸發(fā)了一樣。這么多年, 剩下三個也沒了,就剩我一人在這城里?!?/br> 紙傘懸在密室頂上, 瑩白的光幽幽亮著,他身旁圍坐的一圈餓鬼都目露驚駭。西裝鬼苦笑了下:“別這么盯著我, 我想過的, 為什么那些消失的大多都是別的城遷來的餓鬼?他們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20的初始積分只要兩句臟話就能扣完, 輕輕巧巧就能被攆出去?!?/br> “這就是城主定下的游戲規(guī)則, 負(fù)分就要淘汰, 就要被送上死路。為什么孔孟城里的原住民——還有在這城里住得久的遷來戶——都想方設(shè)法地賺積分,跟拼命一樣,因?yàn)榫褪窃谄疵?!他們住得久了都摸索出了?guī)則, 比我們這些新來的更懂規(guī)矩?!?/br> 他旁邊坐著的餓鬼狠狠推了他一把,只是被吸了太多精氣,此時胳膊酸軟無力,怒斥的聲音聽上去也有點(diǎn)虛:“你不許胡說!城主是好人!” “你們身邊就沒有消失的親人朋友嗎?”先前說話的西裝鬼環(huán)視一周,眾人都微微避開了他的視線,垂著頭不答話。方才推了他的人亦是啞然。 西裝鬼了然地笑了笑:“不止我一人這么猜,但沒人敢這么說?!?/br> 他抹了把臉,面上慘然:“我媳婦上個月也消失了,有人投訴她賣的是假貨,一個人投訴扣10分,就那么一個上午,攢了十幾年的積分就清空了,人也沒了。我這回就是故意的,一個月里把自己兩千來積分都玩進(jìn)去了,我就想看看被扣到負(fù)分會被帶去哪兒?!?/br> 結(jié)果來了這里。 空氣死一樣得沉寂,唯獨(dú)唐僑聽得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跟著帝君跑了,時不時往密室門口看一眼,門外黑洞洞的,連個鬼影都瞧不見。一個小時前帝君拿著她的定位器去救另外三個工作人員了,至今也沒回來。 正這么想著,卻見門外突然有了光,飛一樣奔進(jìn)來三個人,在密室里環(huán)視一圈就朝唐僑奔了過來,抓著她又哭又笑:“糖糖主播你男朋友好厲害?。?!” “他人呢?”唐僑伸長脖子往門外看,見帝君緩步行了進(jìn)來。四下都黑漆漆的,唯有他身上浮起瑩瑩白光,行走間落地?zé)o聲,像個虛渺的魂兒。 唐僑松了口氣,把他拉到了自己身邊坐下,原先她猜想別的密室跟自己所在的這間異曲同工,還以為帝君會救回好多餓鬼。這時只看到三個工作人員,唐僑自然不解,小聲問他:“別的密室里沒有餓鬼嗎?” “有?!钡劬⒁稽c(diǎn)頭:“你那異邦朋友和這三人命不該絕,但其它餓鬼屬此道中人,生老病死皆是他們的命數(shù),往生輪回非我可破。” 這話聽著有點(diǎn)冷漠,唐僑強(qiáng)忍著不去想那些無辜鬼的下場。那些鬼沒有投胎名額,等被吸干了精力也不知道會去哪里??商苾S卻也明白帝君不是救世主,他不是無所不能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唐僑沉沉嘆了口氣,再轉(zhuǎn)臉看他,帝君闔著眼養(yǎng)神,眉心微蹙,呼吸聲也比往日重,好像十分困乏一樣。她還從沒見過他如此疲憊的樣子,摸摸帝君的手心,他的手溫也低了很多,唐僑心中立馬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 還沒等她細(xì)細(xì)琢磨,便聽頭頂一陣轟隆隆的震響,密室的四面墻壁咯吱咯吱響。 “這是怎么了?” “不會是要塌了吧?” 眾人驚慌失措,都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整片空間仿佛被一雙大掌狠著勁擠壓,洞頂與四面墻壁都微微錯了位,露出墻皮下的森森白骨來。 帝君神色一變,握緊了唐僑的手,聲音沉沉:“祭陣已成?!?/br> “九轉(zhuǎn)活祭大陣?”唐僑震驚。 “不止?!钡劬嚲o嘴角,微瞇起眼望向遠(yuǎn)方微微亮起的幾點(diǎn)光,沉聲道:“餓鬼道的大陣成了?!?/br> 幾十只餓鬼都往帝君這邊擠,伸來的白骨手像要把他扯入地獄似的,唐僑頓時頭皮發(fā)麻。 他們嘶聲喊道:“仙人救命??!”“救救我們!”唐僑被他們凄厲的叫聲喊得整顆心都在抖,竟還有鬼發(fā)瘋一般沖上前來扯帝君的衣袖,無數(shù)骷髏臉上俱是表情猙獰。 “跑??!”唐僑連忙反應(yīng)過來,推起旁邊還在愣怔的托尼和工作人員,拉著帝君就往密室外跑。 然而此時墻壁扭曲的幅度變大,伴隨著轟隆隆一陣巨響,身后的慘叫聲赫然變得更凄厲了,幾乎不像人聲。 數(shù)不清的白骨如流沙一般涌下,四面墻崩塌也不過短短一息功夫。 “他們……”唐僑惶惶然回頭去看,除了離得最近的三個工作人員和托尼,方才跟在他們身后的餓鬼都被埋在了倒塌的白骨墻上,那處只剩一座白骨山。 周遭黑氣繚繞,幾人腳下騰起無數(shù)餓鬼的虛影,俱是面容猙獰。這些鬼影在狂風(fēng)中被撕碎又重新組合,哀嚎著獰笑著,貼著幾人的臉飛過去。 “啊——小糖主播,這、這是怎么回事???” 腳下踩著的這片地方紅光大亮,地下滲出血水一般暗紅的紋路,蔓延成了個陣法的紋路。這塊地方慢慢升高,竟是一方直徑百米的祭壇。 祭壇越升越高,慢慢地,孔孟城最高的建筑都得低著頭去看了。 唐僑抬眼望向四周,圍繞著孔孟城亦有無數(shù)祭壇升起,每個祭壇上都擠滿了餓鬼,唯獨(dú)他們所站的這方祭壇人最少。無論是慟哭哀嚎還是誦經(jīng)祈禱的聲音都離得特別遠(yuǎn),幾乎要散在怒號的狂風(fēng)里。 天邊那幾點(diǎn)原本微小的星光霍然大亮,八方皆有一片亮光,而孔孟城所在,正是陣眼的位置。這些亮光成八方陣勢向著暗沉沉的天幕激射而去,又被天上無數(shù)閃電劈裂。八道陣門之上升起的光竟與劈開暮色的閃電成了抗衡之勢。 身后的托尼和三個工作人員緊緊抱成一團(tuán)。一直罩在幾人頭頂?shù)募垈愎庥按罅艘蝗Γ褞兹藝?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罩在白光里。 驚駭之時,東方的天空之上竟響起了孔孟城城主的朗笑聲,照舊是低沉嚴(yán)肅的老干部聲音,此時聽來卻只覺詭譎可怖:“別白費(fèi)心思了,誰也不能逃出去。等界壁破了,老夫帶你們一起投胎便是。” 帝君廣袖鼓風(fēng),仙力幻化而成的凜冽劍意朝著領(lǐng)主說話的東面天空刺去。他冷聲質(zhì)問:“身為一界之主,竟妄圖悖逆往生輪回!” 聽罷他所言,重霄領(lǐng)主霍然震怒:“哪有什么往生輪回!十年來能離開這餓鬼道的總共只有兩萬余人,而十年間墮入此道的卻有數(shù)十萬!呵,什么投胎名額?都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