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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搶先一步從店里為她拉開玻璃門,親熱道:“老板娘,你怎么才來?” 如今餐廳的事務已不必封瀾事事親力親為,但除了這個寄托,她也沒什么別的事可干,所以平時基本上都會按時到店里報到。 “對不起啊,康總,我來晚了。要不你扣我工資?” 劉康康被封瀾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塞得啞口無言,這才偷偷瞄了一下她的臉色,知道自己算是撞在火槍口上了,惹不起還躲得起,于是訕訕地站在門邊作迎賓狀。 “你杵在這干嗎?沒看到芳芳那邊還在拖地?都幾點了?”封瀾白了康康一眼,又轉(zhuǎn)頭去問在廚房門口晃悠的砧板師傅小李,“又去抽煙?廚房都備好料了?” 店里眾人都感受到了低氣壓的來襲,紛紛作鳥獸散。封瀾隱約聽見康康在靠窗的卡桌旁對著某人嘀咕,“……她平時不這樣,肯定是那個來了……那個,你懂吧……女人難免……” 康康的傾吐對象坐在店里陽光、視野最好的位置上,背對著她,看不清模樣。封瀾心想,劉康康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跑到顧客面前數(shù)落她。她反正也無心干正事,正要跟過去向他討教“那個”是“哪個”,走到一半?yún)s被人用話截了下來。 “讓我猜猜……你收到消息了?!?/br> 第2章 舊愛的“巴掌”(2) 這個點店里的客人不算多,說話的女子三十出頭,身材玲瓏,妝容精致,正獨自坐在一張桌子旁,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封瀾。 平時封瀾是不怎么理會她的,這時冷不丁聽到她冒出這句話,不由得在她桌旁駐足,低頭問道:“什么消息?” “裝糊涂最沒意思。后天你準備送多少禮金呀?”女子笑著說。 封瀾覺得既荒謬又可笑,索性坐到了那女子對面,“別告訴我他還請了你?!?/br> “都是朋友,何必那么見外?”對方嗔笑道,“我以為你會跟我聊一下馮瑩。” 幾小時之前,“馮瑩”這個還全然陌生的名字,現(xiàn)在卻讓封瀾聽來如同吃飯嚼到沙粒。 “我對她沒興趣?!狈鉃懯疽饪悼到o自己倒杯水??悼祫幼骱芸臁7鉃懩闷鸨?,正好迎上對面女子既了然又帶點嘲弄的神情。李宗盛有首歌,唱的是:“舊愛的誓言好比一個巴掌,每想起一次就挨一個耳光”。其實舊愛的新歡才更像一個巴掌,任誰提起,好像都有資格在她臉上左右開弓。 “好,你說,她是何方神圣?我好奇得快活不下去了?!狈鉃懻f完,灌了一大口水。就算是耳光,迎頭趕上也好過避無可避的狼狽。 對方似乎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皺眉做了個嫌棄的表情,“說出來你反而會失望。新娘子沒什么特別的,我了解了一下,也就是個小姑娘,普通人家出來的,小文員——也就那樣?!?/br> 顯然這看似寬慰的語調(diào)并沒有讓封瀾感到好過一些。她想笑,又笑不出來。什么都平淡無奇的小姑娘,不到半年時間卻把她談了四年、視婚姻如洪水猛獸的前男友穩(wěn)穩(wěn)收入囊中,這豈不是對她更大的羞辱? “封瀾,你知道你輸在哪嗎?”坐在對面的人見封瀾良久不語,便輕聲問道。 封瀾自嘲地回答道:“年齡?” “不是。是你的驕傲。你們這類人就是從小活得太輕松了,把尊嚴、面子看得比天還重。老實告訴你吧,男女之間那破事,根本不吃你們這套。想留住男人,你得纏住他,往死里纏??催^蟒蛇捕獵嗎?就是頭尾并用,一根發(fā)絲的空隙都別留,纏到他昏頭窒息,四肢癱軟,就落你嘴里了。到時你再松開,慢慢來,想怎么享用都行?!?/br> “有道理??晌揖陀幸稽c沒想明白,請問我表哥吳江怎么就沒落你嘴里???哦……我忘了,他也是我們這類人?!?/br> 封瀾看見對方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會兒,就那么幾秒,又恢復如初,笑著低頭抿了口茶,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 坐在封瀾對面的女子叫譚少城,前些年死了丈夫,有點錢,現(xiàn)在是她夫家生意的大股東之一,也是封瀾的表哥吳江的舊識。 封瀾知道譚少城對吳江的心思,雖然譚少城從來沒有親口說過。 吳江所在的醫(yī)院離封瀾的餐廳不遠,當初這個店面也是他幫忙物色的。吳江喪偶多年,生活被工作占據(jù)得滿滿當當,偶爾放松一下出來吃頓飯,多半會選擇封瀾這里,然后譚少城也成了店里的??汀?/br> 封瀾比表哥吳江小幾歲,表哥以前的事她多少從家人那里聽來一些。長輩們都說吳江哪里都好,就是命太硬。很早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那姑娘不知怎么尋了短見,吳江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找,后來終于架不住家里人的壓力相親結(jié)了婚,對方也是挺好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沒多久就因車禍去世了。從此吳江就一個人過到現(xiàn)在。他人品相貌樣樣都不差,又是大醫(yī)院的主任醫(yī)生,找個伴不是難事。封瀾猜他是灰了心。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家里人也不忍心再逼他?,F(xiàn)在大家族里他們這一輩人,至今未婚的也只剩下當初在長輩們看來最拔尖兒的吳江和封瀾。 吳江和譚少城之間有過什么過往,封瀾并不是十分清楚。她只知道譚少城對吳江不一般,而吳江的反應卻甚是冷淡。過去他們在封瀾店里碰見過幾次,人多的時候吳江就裝作沒看見,躲不過去最多打個招呼。自從有一次吳江帶了他一個國外回來的朋友來吃泰餐,正巧又遇上了譚少城。那天店里人多,封瀾忙得不亦樂乎,好不容易抽身去招呼一下表哥,卻發(fā)現(xiàn)他們飯都沒吃就走了。從此吳江再也沒有到過封瀾店里,有事也只會把她約到別的地方。 盡管吳江從來沒有在封瀾面前說過譚少城半句壞話,但是封瀾深知她表哥的脾氣。他不是個熱情的人,同時也不是個刻薄的人,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和氣的,只有面對譚少城時,封瀾能從他面上捕捉到掩飾過的厭惡。 對于譚少城,封瀾沒什么好感,不過也談不上憎惡。譚少城到店里的次數(shù)遠比吳江多,她不能吃辣的,不喜酸,對香料的味道也不感興趣,每次能點的只有那寥寥幾道菜,封瀾不知道以她的口味長年累月在一個泰國餐廳里用餐能有什么樂趣。更何況吳江明擺著因為她的緣故不愿意再來了,她還是那樣,幾乎把這里當成了半個自家廚房。店里的上下員工都認識她,對她常吃的菜也了若指掌。封瀾下意識地與她保持距離,可有的時候也會情不自禁地問她:“我們的菜你還沒吃到想吐么?” 面對這樣的問題,譚少城最多笑笑,偶爾會說:“在我眼里能吃飽的東西就是好東西。你們店里有我這樣的忠實顧客難道不是件好事?” 封瀾不置可否。管她呢,開門做生意,來的就是客。譚少城的頻繁光臨算不上什么好事,但也不能說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