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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子往床沿上一坐,淡定從容的架勢,慢悠悠道:“想說什么?” 說什么?說你個大頭鬼! 阿九心頭憋著一團氣,吸納了好幾回才給硬生生憋了回去。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她一個姑娘家,興高采烈地嫁給自己如意的人,結(jié)果呢?新郎官壓根兒就不是謝景臣!她狠狠咬唇,用盡了渾身氣力才能克制住給這人一巴掌的念頭,只滿目猙獰地打量他。 他面上仍舊淡漠,修長的指尖徐徐撫過腕上的蜜蠟珠,換上副輕柔的語氣朝她道,“別拿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歡?!?/br>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無恥到這種地步的! “……”阿九無力地拿手撫額,神情甚是疲乏,這人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選在她和謝景臣大婚的日子,簡直可惡至極!她吸氣又吐出,合上眸子用力地揉摁眉心,口吻無奈,“我和你素日無怨往日無仇,你卻總要和我過不去。今天是我和謝景臣大婚的日子,你為什么這么做,有趣么?” 他皺眉,心頭忽然涌起莫大的悲哀同憤怒,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沉聲道:“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我不過是愛你,卻被你歪曲成這樣!” 他眉宇間的戾氣難掩,一步步逼近過來,這副模樣嚇得阿九不住往后退。心頭隱隱升起絲不祥的預(yù)感,她惶惶的,邊退邊不解道,“我已經(jīng)和你說得再明白不過了,我愛的是謝景臣。再者說……你與他原本就是一個人,為什么要分得這么清楚?” 她是平緩的語氣,可是話說出來,出乎意料惹得他勃然大怒。他凜目,一把扯過她狠狠抵在墻上,五指攀附,沿著脖頸優(yōu)美纖細的線條,譏諷道:“同一個人?這么多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我死,小九,如果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永遠消失,你會選誰? 他雙目之中赤紅一片,猶如陰森可怖的修羅。阿九有些慌了,脖頸上的五指冰涼得沒有絲毫溫度,同她的喉嚨緊密貼合,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她的脖子拗斷。她喉頭一陣吞咽,望著他半晌沒有言聲。 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答案是什么似乎不言而喻了。胸腔里頭的怒火燃起來,剎那間便能將一切理智燒成灰燼。他感到無比地痛苦與哀傷,望著她厲聲道:“為什么你會喜歡謝景臣?當(dāng)初菩提樹下的人是我,從燕楚嘰手中救下你的是我,與你在宮中夜里相會的也是我,小九,你愛的不該是我嗎?你以為你愛的是謝景臣,其實你愛的是我!” 他言辭激烈神色駭人,像是魔怔了,幽黯的眼底有種病態(tài)的瘋狂。阿九眼中的復(fù)雜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又靜如死水。記憶中那戲服彩面的怪人同眼前的男人徐徐重合,她想起那夜散落風(fēng)中的花香,他就在站在菩提樹下,輕唱度亡曲,拈花一笑妖嬈生姿…… 她抬眼看他,目光冷然:“事已至此,你何苦這樣執(zhí)迷不悟?!?/br> 執(zhí)迷不悟?他唇畔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右手從她的腰間穿過去往前一攬,薄唇垂低,貼近她的鼻尖,“如果你早知道我的存在,一切都會和現(xiàn)在不同。如果不是那么多陰差陽錯,你根本就不會愛上謝景臣?!?/br> 他靠得太近,她眼中透出幾絲厭惡,雙手抵在他胸前奮力掙扎,“世上哪兒有那么多如果?再者說,即便我早知道你的存在,我也依然會喜歡謝景臣!” “是嗎?”他冷笑,冰冷的指尖從她的襟口滑進去,覆上她光潔如玉的肌理,陰惻惻道:“看來,你對他果然一往情深?!?/br> 他的指滑過她的鎖骨,一路激起陣陣顫栗。阿九嚇壞了,她想尖叫,可是理智尚存,今日是丞相和寧國公主大婚的日子,如果驚動了旁人東窗事發(fā),謝景臣的所有心血就會前功盡棄。她咬著下唇用力去掰他的手,壓低了聲音恫嚇道:“你別亂來,我會喊人的!” 他一哂,捉了手腕將她一把甩到床上,欺身壓上去,寒聲道:“你敢么?他為了娶你費盡周折,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出岔子,后果恐怕不好消受。單是火燒皇陵一樁,就足夠他死一千次了?!?/br> 這個人和謝景臣一樣陰險狡詐,幾句話就能牢牢捏住人心七寸。阿九心頭恨得滴血,手腳并用地掙扎,赤紅著眼道:“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 衣帛撕裂的聲音刺耳異常,他一把扯爛她的嫁衣,唇貼著她的耳垂,聲線曖昧道:“你不是說我和他原本就是一個人么?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能與你做的事,我一樣可以才對?!边呎f邊拿指尖勾勒她纖細的手臂,忽而一笑,“果然是個尤物,可惜便宜了謝景臣?!?/br> 同一張臉,同一副身軀,卻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厭惡。阿九又驚又怕,需要用盡全力才能穩(wěn)住聲音不發(fā)抖,她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切齒道:“你若敢碰我半根頭發(fā),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 “一輩子?”他低低地重復(fù),語調(diào)之中透出幾分不加掩飾的自嘲,“如果能恨我一輩子,也算是將我放在心上了吧。” 恐懼如潮浪一般襲上心頭,她嚇壞了,眸子驚愕地瞪大,聲音幾近哀求了,“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 他手上的動作稍稍一頓,眸子對上她帶著水汽的眼,神色困惑,“我為什么要放開你?今日你我大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拜天地安誓言,洞房花燭天經(jīng)地義?!彼闹赣|到了她豐盈的胸|乳,微微一笑:“小九,你忘了么?你下花輿的時候還說覺得圓滿,你很開心,不是嗎?” 不,不是這樣……錯了,全都錯了!阿九渾身發(fā)抖,咬著下唇道:“話是對謝景臣說的,是謝景臣,不是你,今日與我大婚的是謝景臣,不是你!” 他眼底的冰涼冷冽如霜,冷笑道:“謝景臣就是我,我就是謝景臣?!?/br> 胃里忽然劇烈地收縮,她面色大變,猛地捂住嘴干嘔起來,瘦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抖如秋風(fēng)中的落葉。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打量她,目光冰涼,沉吟了半晌才道:“你還懷了他的孩子?!?/br> 淡漠的口吻,卻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阿九心頭一沉,忽然抬起頭來看他,雙腿蜷起來護住腹部,面上寫滿了戒備和驚惶:“……你想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陣,忽然伸手撫上她光裸平坦的小腹。她嚇了一跳,雙手出于本能地反抗推拒,他略皺眉,單手鉗了她的手腕舉過頭頂,目含嚴霜:“別動,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殺了他?!?/br> 拿孩子來威脅母親,天底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