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光明正大的聽。”

    “嘿，反正是聽了，怎么樣，花花講得棒吧？”

    “你都能聽懂可見水平確實不錯。”

    芍藥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貶低了，非常認(rèn)可的點頭，“那是，等過段時間我打算搬張小凳子坐到學(xué)堂外去聽?！?/br>
    “為何要等過段時間？”

    “過段時間我和花家就更熟了啊，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會認(rèn)為我鬼鬼祟祟謀圖不軌，現(xiàn)在還不行，花家的下人提防著呢！”

    這就是芍藥，其實通透得不得了，顧晏惜拍掉她衣服上沾的藥粉，“我讓人在附近買了個宅子，你要不要去和我認(rèn)認(rèn)門？”

    “不去，我要和花花住。”

    “……”顧晏惜只好自個兒回去了。

    這天是約好的二姑娘三姑娘上課的日子。

    花芷比平日里過來得早一些，以花柏林為首的一眾花家男孩打起精神，拳頭更有勁了。

    顧晏惜讓他們繼續(xù)練著，走過來見禮，“大姑娘?！?/br>
    花芷微微彎腰，“今日有meimei要到前院來，麻煩陸先生稍微避著些?！?/br>
    顧晏惜立刻意會到了她話中的意思，遂道：“時間一到在下就離開?！?/br>
    “麻煩了?！?/br>
    “大姑娘無需如此?！?/br>
    顧晏惜提前一點放了課，沒有多做停留便從角門離開。

    花芷得到回稟對他的觀感更好了些，她喜歡聽得懂話又有分寸的人，可惜這個人不能收為己用。

    “草草呢？”

    “去纏著拂冬了，她想吃炸小魚?！北奈嬷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明明連話都不多說，怎么簡單怎么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熟了才知道她是這么簡單好哄的人，為了吃到一份炸小魚好話都說一早上了。

    花芷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有了這么個捧場的吃貨在，拂冬的手藝看樣子是又能精進了。

    “在二妹三妹離開前別讓她出院子?！?/br>
    “是，婢子記住了?！?/br>
    “迎春做什么去了？”

    “供給作坊瓷壇的老板來結(jié)帳，她和念秋去了?！?/br>
    花芷也就不多問，草草曾說她的丫鬟調(diào)教得好，這句夸獎她敢收下，找遍京中也找不出幾個能和她的丫鬟相比較的來，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有她縱容并信任，等閑事情根本不用她來安排就能處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劉香移著小步進來稟報，“小姐，二姑娘三姑娘來了?！?/br>
    頓時屋子里的幾個丫鬟背都挺直了些，姿態(tài)要多好有多好，花芷看得好笑，也不說破，任由她們用這種方式給她掙臉面。

    花家歷來就是姑娘取單字，公子取雙字，也沒什么講究，長輩都是這么做的后面的就跟著做了。

    花家二姑娘花辛出自二房，雖然不論是從年歲、長相還是才名都和三姑娘花靈不相上下，卻因她爹是庶出一直被花靈壓了一頭，從兩人進來的先后就能看得出來。

    不論她走得多快，花靈始終穩(wěn)穩(wěn)快她半步，占據(jù)上風(fēng)。

    “長姐?！?/br>
    這一聲倒是齊得很，花芷淺笑著應(yīng)下，起身道，“上課時間快到了，你們先過去，今天不用按課程安排來，你們自己安排一下誰先上，只管講自己擅長的便是。”

    兩人對望一眼，心中興奮得戰(zhàn)栗。

    以前她們從不曾有過這樣的妄想，可當(dāng)知曉長姐竟然做了女先生，心里就像點了一把火一樣，從無才名的長姐都能當(dāng)先生，才名在外的她們豈不是更有資格？

    還沒等她們想到打動祖母的法子，沒想到祖母就給了她們機會，那她們就笑納了！

    看兩人斗志昂揚的離開，花芷感慨，“年輕真好啊?！?/br>
    “……”一眾丫鬟面面相覷，她們家小姐好像還未滿十六，這就不年輕了？

    ☆、第五十八章 懟一臉

    老夫人坐著滑竿被四個粗壯婆子抬過來，聽著她低低的咳聲花芷故意放慢腳步，好讓祖母能咳得痛快些。

    等咳聲漸歇她才迎過來，“祖母，我們過去吧，時間快到了?！?/br>
    擦了擦嘴，老夫人微微點頭，“也好。”

    滑竿一直抬到了學(xué)堂外的走廊上，丫鬟已經(jīng)擺了三張椅子在那，一張要離得稍遠(yuǎn)些。

    花芷輕聲解釋，“就不進去打擾了，孩子們要分心，二妹三妹也會緊張，我把穆先生也叫了來，我的水平還不夠評判別人?！?/br>
    “你啊，就是太過自謙?！?/br>
    摒退一眾丫鬟婆子，穆先生也從另一間學(xué)堂走了出來，向老夫人行禮后便在遠(yuǎn)些的那張椅子上落座。

    因著離得近，里面的聲音聽得很清楚，不說內(nèi)容講得如何，結(jié)舌、停頓、話語重復(fù)，氣息不穩(wěn)，緊張顯而易見，再細(xì)聽內(nèi)容，基本是照本宣科，沒有一點自己的理解在其中。

    穆先生看向大姑娘的背影，沒有對比還沒覺得如何，有大姑娘珠玉在前，花家另外兩位姑娘差得太遠(yuǎn)了。

    老夫人原本的期待悉數(shù)變成失望，眼角余光看到神情淡淡的孫女心里不由得想，是她太貪心了，有一個出色的不夠，還想家里其他人也能像她一樣，芷兒定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所以一力配合，沒有怨言。

    只是，到底不甘心啊！

    不管心中作何想三人都沒有提前離開，一直到再沒有聲音傳出，兩個姑娘腳步倉促的從里奔出。

    看到坐著的三人，花靈和花辛臉紅欲滴，面對祖母的無措，面對花芷的不甘，面對穆先生的羞赧讓她們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鉆進去就再也不要出來。

    她們不懂，明明在家里做得好好的，還拉著丫鬟做了訓(xùn)練，為什么動了真格就講成了這樣，坐在下面的都是年紀(jì)不大的弟弟，明明心里并沒有覺得怕??！

    老夫人捂著帕子輕輕的咳了幾聲，扶著蘇嬤嬤的手站起來，花芷忙扶住她另一邊。

    “穆先生，讓你見笑了?！?/br>
    穆先生忙彎腰一揖，“是在下的榮幸，別人家的姑娘可沒有站上講臺的勇氣?！?/br>
    老夫人被這話安慰的心里舒服了些，坐上滑竿后在上面向著穆先生傾了傾身，然后看向花芷，“我先過去?！?/br>
    “我省得，您先過去歇歇。”

    拍拍她的手，老夫人嘆了口氣，蘇嬤嬤接到大姑娘的眼色，忙使著粗壯婆子把滑竿抬起離開。

    目送一行走出院子，穆先生先行回了學(xué)堂，花芷擔(dān)心小班的孩子會不安，便也沒理會花辛花靈，進了另一間屋子。

    孩子們果然沒一個認(rèn)真看書的，精氣神看著都失了些，看到她出現(xiàn)才趕緊端正了坐姿，眼巴巴的瞧著。

    有膽大的忍不住問，“長姐，以后是二姐三姐做我們的先生嗎？”

    有人起了頭，其他人就嘰嘰喳喳的跟著嚷：“長姐，我們都喜歡你，你繼續(xù)當(dāng)我們的先生吧?！?/br>
    “長姐，你說的我聽得懂，二姐三姐講的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