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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偏偏要選中您?” “安姑,你難道忘了國師說的話嗎?他說我是最適合的人選?!笔斑z王女面不改色的打量著梳妝鏡里那個容貌只能算是中等, 但皮膚白皙有若脂玉的女子說道。 “殿下,您這話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現(xiàn)在的國師和大吳剛剛立朝時的國師根本就沒法比,只要有足夠的金子就能夠收買他為自己服務(wù)。”安姑抽噎著放下捂住面孔的手,仰頭去看那盯著梳妝鏡里的自己發(fā)呆的王女殿下。 “安姑,你自己也說了, 國師只有足夠的金子才能夠收買到他, 就我們現(xiàn)在的情形, 你覺得我們有那個能耐去收買他嗎?”拾遺王女臉上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她一面說還一面晃了晃手中的牛角篦梳。 安姑看著她手中的牛角篦梳表情一噎。 她服侍著長大的王女早早就沒了母妃, 外家也因?yàn)榫砣氲揭粓鲋\逆案中, 被盛怒中的王上流放進(jìn)了寸草不生的毒瘴之地, 現(xiàn)在是否還存活著,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 因此, 拾遺王女在宮中的生活過得十分的捉襟見肘。 別的王女用來梳發(fā)的都是最上等的象牙篦梳,唯獨(dú)她家王女還在用普普通通的牛角篦梳。 不過那些王女就算用著象牙篦梳又如何? 她們的頭發(fā)依然沒有她家王女的烏黑濃密,也沒有她家王女的順滑如緞。 “殿下,難道婢子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您被王上給嫁到納里第爾草原上去嗎?嫁給那可怕的草原王巴木銳爾?!”安姑絕望地哀嚎一聲, 再次用因?yàn)樽龌钐喽兊么植诓灰训氖种肝孀∽约旱哪樋淄纯蘖魈椤?/br> “就算不嫁給納里第爾的草原王,也要嫁給別人,納里第爾的草原王雖然可怕,但他從不欺辱女人,能夠嫁給他,未必不是我的福氣?!?/br> 拾遺王女唇角抿出一個淺淺的弧度,眼角眉梢里流淌著安寧的味道。 安姑聽了她的話以后卻哭得更大聲了。 她毫無形象地用力捶打自己身下的竹席,“那草原王哪里是不欺辱女人,他分明就是沒那根與女人相好的筋??!殿下您要是當(dāng)真嫁過去了,那么和守活寡又有什么區(qū)別?” “安姑,我們在皇都里本就孤立無援,父王又是個耳根軟的,說不定哪一日他一個心血來潮,就會把我許給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暴徒,你說等到那時候,倘若我出了什么事,誰會為我出頭,誰又愿意為我出頭?” 拾遺王女用一種近乎冷酷的聲音繼續(xù)望著梳妝鏡里的女子說道。 “而且草原王的王后與我父王身邊那個眼高手低又蛇蝎心腸的應(yīng)聲蟲可是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只要我足夠優(yōu)秀,未必不能入了草原王的眼,和他一起統(tǒng)治整個諾奇延蘭大草原!” 拾遺王女語氣里的野心幾乎溢于言表。 安姑在倒抽了一口涼氣的同時也能夠?qū)Υ吮硎纠斫狻?/br> 畢竟,她服侍到大的這位殿下向來與其他的王女不一樣。 在其他的王女為花花朵朵而悲春傷秋的時候,她家這位王女想到的永遠(yuǎn)都是百姓的安居樂業(yè),有時候,安姑甚至?xí)谛睦锷鲆粋€錯覺。 一個王女其實(shí)不應(yīng)該是王女,而應(yīng)該是王子甚至是王太子的錯覺! 因?yàn)?,即便是現(xiàn)在的王太子也沒有他們王女那樣關(guān)心時事,注重民生疾苦。 在了解了自家王女的真實(shí)想法以后,安姑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點(diǎn)。 她從袖子里拽出自己本就因?yàn)檫^多的淚水而變得濕噠噠手帕,胡亂的抹了把自己的臉孔,用自我安慰的語氣說道:“其實(shí)殿下就這么嫁到草原上去也并不是半點(diǎn)好處都沒有,最起碼的,殿下的嫁妝沒有人敢再苛刻了?!?/br> 作為一個步入末路的王朝,大吳已經(jīng)禮樂崩壞到了一個讓人們壓根就無從想象的地步。 如果拾遺王女嫁的不是草原王而是其他人,那么,她的嫁妝對所有知道王室內(nèi)幕的人而言都只不過是一個好聽的數(shù)字,卻見不到真正的實(shí)物。 反正求娶王女的那些人也并非是看上了王女這個人亦或者她們的嫁妝,而是她們的頭銜。 那能夠讓他們的家族地位再上一個臺階的頭銜。 要知道,自打先帝破廉恥的開了手寫嫁妝的先河以后,大吳就開始出現(xiàn)不少王女帶著王上用手寫出來的各種豐厚‘嫁妝’下降。 當(dāng)時有不少老人對此痛不欲生,直言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先帝如此厚顏行徑,真乃皇室奇恥大辱。 可即便如此,先帝依然我行我素,照干不誤。 在他看來,與其把自己本就少得可憐的財產(chǎn)切割成一份份的去送兒子們討媳婦,女兒們出門子,還不如留給他自己多納幾個美姬取樂呢。 拾遺王女不愿意像曾經(jīng)的姑姑亦或者jiejie們一樣,帶著自己父王所寫的嫁妝出嫁,因此,在她得悉國師選中她做了納里第爾草原王巴木銳爾的和親王女后,她想都沒想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 畢竟她到底與別的jiejie不同。 別的jiejie還有自己的母妃和外家添補(bǔ),而她卻只有自己,也唯有自己。 拾遺王女的選擇讓她的父王和滿朝文武大為滿意。 “這才是我吳國的王女應(yīng)該有的膽魄嘛!”腆著個大肚子的吳國王上用充滿欣慰的語氣,當(dāng)著眾人這樣說道。 因?yàn)樾那榇蠛玫木壒?,他還特意拿起了自己好長時間沒有摸過的筆,決定多給拾遺王女寫上一點(diǎn)嫁妝。 被滿頭黑線的丞相給阻止了。 王上在自己的國內(nèi)玩這一手還沒什么,反正現(xiàn)在大吳國的百姓們都知道他們的國君究竟是個什么德性了,但是,他們絕對不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王上丟人丟到外面去! 再說了,草原王巴木銳爾歷來就不講道理,也不是個好糊弄的狠角色,誰知道他在看了這些手寫的嫁妝后,會不會覺得是他們大吳國故意在侮辱他們,然后舉兵直搗大吳國的皇城? 真要等到那時,恐怕他們連哭都來不及! 除了丞相以外,還有不少人對納里第爾草原王巴木銳爾的可怕脾氣有所耳聞。 半點(diǎn)都不愿意與他產(chǎn)生任何沖突的眾人對丞相的決定可謂是舉雙手雙腳的支持。 為了能夠不得罪那個煞星,大吳國的滿朝文武不顧他們國君那宛若深山猿啼一樣的凄厲嚎哭聲,給拾遺王女準(zhǔn)備了豐厚無比的嫁妝,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把她嫁進(jìn)了納里第爾草原。 期間,不少王女為拾遺王女的嫁妝感到眼熱。 不過,當(dāng)她們想到拾遺王女即將嫁過去的地方和她那完全可以止小兒夜啼的可怕對象以后,她們就整個人都變得心氣平和起來。 畢竟,比起那豐厚無比的嫁妝,她們還是更希望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繁華熱鬧的大吳皇城度過她們的一聲。 而不是如同拾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