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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在桌上,尤不解氣,順手抓起手邊一只狼毫湖筆,手中用力,登時一支筆被他捏的四分五裂。 顧臻,幾乎是這個世上他最為信任的人,竟然背著他與遼東皇室勾結(jié)…… 這種背叛,簡直比當(dāng)日端王背叛,更讓皇上憤怒百倍。 一把甩開殘碎的湖筆竹節(jié),皇上暴躁起身,握拳怒道:“這東西,你從哪來的?” 怒氣沖頭,早就將蕭祎方才的一番話沖到腦后。 蕭祎眼見如此,心下暗喜,口上重復(fù)解釋,“是兵部抄錄員王道生昨夜送到兒臣府邸,兒臣眼見事關(guān)重大,不敢擅作主張,才……” “王道生……”漆黑的眸子里閃動著幾欲奪眶而出的憤怒,皇上將這三個字磨牙念出,“去,把他給朕叫來!” 若說別人謀逆,憑著這封親筆所寫的密信,他篤信無疑,可眼下,這謀逆之人是顧臻,是他寧愿將身家性命交付的顧臻,皇上縱然心頭血氣噴涌,卻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內(nèi)侍總管得令,當(dāng)即執(zhí)行。 等待王道生的時間,雖然不長,卻足以讓皇上驚駭震怒的情緒略略得到平復(fù),低身復(fù)坐,縱然心頭依舊激蕩澎湃,血液橫沖直撞,可面上卻是狂躁的怒氣散去,只留下冷冷的陰毒。 隨著御書房的木門再一次被推開,跟著內(nèi)侍總管一同進來的,是一個身形瘦弱,躬身垂頭的男子,身著朝服,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到桌案前,跪地行禮問安間,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朝立在一側(cè)的蕭祎看過幾眼。 抄錄員,沒有什么品階,算不得正經(jīng)朝臣,卻也自稱為臣。 待他行禮過后,皇上將桌案上的密函宣紙朝他面前一甩,用一種冷靜卻不乏冷酷的聲音,道:“這信函,是你發(fā)現(xiàn)的?” 王道生聞言,當(dāng)即身子一抖,連跪帶爬朝著信函落地的方向挪了挪,將信函撿起匆匆一瞥,道:“是臣發(fā)現(xiàn)的。” 聲音抖得不像話。 也難怪他緊張,一則心虛,二則,他雖在兵部任職十幾年,可今日卻是他第一次面圣,地點又是巍峨肅穆的御書房,他心頭,怎能平復(fù)。 蕭祎見他顫的不像話,怕他漏了端倪被生性多疑的父皇瞧出什么,當(dāng)即“吭”的一聲輕咳,對王道生道:“父皇英明,什么話,你只實話實說就是,無須緊張?!?/br> 聽到蕭祎的聲音,王道生的心里,才略略踏實幾分。 “昨夜,臣整理兵部近日來的卷宗文抵,在一個已經(jīng)被批閱過的文抵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密函,那個文抵的封皮被做了夾層,臣不小心沾了水在那封皮上,封皮被打濕,露出端倪,臣才發(fā)現(xiàn)那個夾層,當(dāng)即將夾層挑開,在里面找到這個密函。” 說著,王道生低頭,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文抵,雙手捧了遞上去,“就是從這里發(fā)現(xiàn)的那密函?!?/br> 內(nèi)侍總管彎腰接了,送到皇上手中。 文抵的確是他親自批閱過的,上面內(nèi)容所注,是顧臻大捷,皇上還清晰的記著,當(dāng)日收到這封八百里加急的文抵時激動興奮的心情。 那份心情,依舊在腦中回蕩,可眼前,他竟就要處理顧臻謀逆作亂一事,心中滋味,實在….. 握拳嘆氣,強行壓著心頭的火氣,皇上將那王道生口中所言的夾層挑起看了看。 果真,這夾層做的精巧,不細看還真是發(fā)現(xiàn)不了。 這密函既然是從遼東戰(zhàn)場發(fā)來,那么,必定是顧臻身邊人所為,究竟會是誰將這密函放入的呢?這密函,真的是顧臻親筆所寫嗎? 身為帝王,他也算知道不少詭譎伎倆,這世上,大有妙筆生花者擅長模仿旁人筆跡,以假亂真。 眼前一出,究竟是有人蓄意陷害顧臻還是確有其事,他必須要慎重處理。 顧臻,那可是顧臻??! ☆、第七百零一章 暴亂 “父皇,此時涉及赤南侯,實在干系重大,且不說赤南侯手握兵權(quán),單單他與父皇的私交,就是不淺,父皇切莫因為這一封信函就定了赤南侯的罪,萬一這其中有什么誤會,豈不是白白折損一員大將。” 覷著皇上的神色,蕭祎道。 狀似是在說著公平的求情話,實則卻是在手握兵權(quán)四個字上,咬的極重。 兵權(quán)所屬,一向是歷朝歷代帝王最大的忌諱。 而因為信任,皇上給顧臻的兵權(quán),又是滿朝武將中最最多最最精銳的一支,但凡顧臻要舉兵造反,憑著他手中良駒悍將,憑著他自己揮斥沙場的本事以及在本朝士兵心中的地位,只怕無人能擋。 蕭祎就是要提醒皇上,私下感情再好,也切莫拿這種事情當(dāng)賭局。 皇上生性多疑,蕭祎的伎倆自然是得逞的。 待他言落,皇上陰翳的眼睛微微瞇起,死死凝著蕭祎,沉默良久,忽的眼皮一跳,握拳道:“去,讓禁軍統(tǒng)領(lǐng)來!” 內(nèi)侍總管得令,當(dāng)即拔腿出去,心頭一顫一顫,一旦證實顧侯爺謀逆,那憑著三殿下的脾性,勢必要將此事與四殿下牽扯到一起,如此一來,宮里的慧貴妃娘娘也要受到牽連……這是要變天?。?/br> 一腳出了御書房,內(nèi)侍總管將傳話的任務(wù)交給門口小太監(jiān),自己則是立在御書房門前,舉頭朝著皇后寢宮的方向凝望……真若是變天,被禁足的皇后用不了多久就又能風(fēng)光無限,尊榮至極了。 縮在袖口的拳頭幾乎要將幾根手指捏斷,內(nèi)侍總管面色素白,難道兒子的仇就報不得了? 心頭一橫,他招了自己多年來培植的一個心腹,在他耳邊低言幾句,心腹得令,拔腿就朝外匆匆而去。 在皇上身邊服侍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傾向于朝中任何勢力,可眼下,他卻是不得不做出抉擇。 心腹剛剛離了視線,就見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身嚯嚯英姿迎面而來,待他行近,內(nèi)置總管親自開了門迎他進去,“快請進,陛下正等著呢!” 幾步急走到與王道生并肩的位置,目光掠過跪在地上的王道生,心頭微動,禁軍統(tǒng)領(lǐng)行禮問安。 不及他語畢,皇上便指了王道生手中的那封密函,道:“你即刻率禁軍去查抄赤南侯府,記著,查仔細了?!?/br> 隨著皇上話音兒響起,禁軍統(tǒng)領(lǐng)心頭大顫! 查抄赤南侯府! 顧臻的府?。?/br> 他要真的率軍去查顧臻的府邸,等顧臻回朝,不得把他腦袋擰下來啊,他此刻就能想象到顧臻炸毛的樣子,不由眼角一陣抖。 顫抖之余,還是俯身彎腰,從王道生手中將密函接過,放目去看,信函上的筆跡與內(nèi)容將他驚得瞠目結(jié)舌,不由怔怔。 謀逆……顧臻謀逆……縱然眼前筆跡就是顧臻的無疑,可他心頭怎么也無法相信,顧臻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 黃金萬兩,與他而言……顧臻所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銀錢好不好! 他猶記得某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