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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戴悅笑說。 謝榮拍板:“柏衡負(fù)責(zé)撮合一下?!?/br> 謝淮接口:“倒也不著急,慢慢來。” 謝柏儀不滿,“你們也不問問我喜不喜歡?” 謝柏衡望著她,“那你喜不喜歡梁宴清?” 謝柏儀一霎紅了臉,瞪了眼他,扭頭,“二嫂,二哥欺負(fù)我,你管管。” ☆、第7章 半夜忽然下起了大雨,說來就來,落在庭院的棕櫚葉上噼里啪啦的,聲響挺大,一時半會兒沒有停歇得跡象。她原先以為院子里種的是水杉,白日看清了,竟是挺拔蔥蘢的棕櫚,少說也得有四五十年,修剪得很漂亮。 雨似乎越下越急了,聽這聲兒仿佛是潑下來的一般,睡時忘了關(guān)窗戶,一陣風(fēng)起,簾子鼓鼓飄動。 姜昕睡不著,小心翼翼拿開謝柏衡箍在腰間的手,下床拉攏窗戶,準(zhǔn)備下樓。 剛擰開門鎖,耳邊響起低沉的聲音:“去哪?” “口干,倒杯水喝?!彼穆曇粲行┙?。 姜昕走后,謝柏衡心里一陣煩躁,打開床頭燈坐起來,捏了捏眉心,頭疼啊。 昨兒從謝家老宅子回來后,她拿張紙寫了一年婚姻協(xié)議叫他簽字,他看也沒看就拒絕了。 “姜昕,你不信我?” “口說無憑,謝先生,我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 又是謝先生,他有些火氣,“我說話算話,用不著這張紙?!?/br> “你之前答應(yīng)過我?!彼p輕提醒。 “我反悔了。”他厚顏無恥。 “你說話不算話,我不信你?!彼慌滤浪频?。 “如果這份協(xié)議被有心人看到了,我們承擔(dān)不起后果?!?/br> “除了你和我,不會有第三人知道?!?/br> 謝柏衡語氣稍重:“姜昕,我不放心。” 姜昕沒跟他說話,只是把這張紙擱在了床頭。 謝柏衡偏過頭,它靜靜的躺在桌面上,姜昕娟秀的字跡工工整整的,只有兩行。拿起來看了看,上面寫著:自今日起,姜昕嫁與謝柏衡為妻,一年后離婚,從此互不相欠。 落款標(biāo)明時間。 她已經(jīng)簽了名字,還像模像樣的摁了手印。 他眉頭擰成川字,卻發(fā)出一聲嗤笑。 為著這個,她正鬧脾氣,悶悶不樂的。 謝柏衡點(diǎn)了支煙,沒抽,直到指頭被燙了下,他掐滅煙頭,提筆潦草簽了名,重重摁下手印,紅猩猩的。 姜昕心頭堵得慌,謝柏衡欺負(fù)人,他分明就是說話不算話。他不簽字,她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 沒開燈,站在窗戶邊,攤開手心伸了出去。大顆大顆的雨水落在掌心急急密密的敲打著,有些冷,也有些疼。 卻抵不過指上的戒子和胸口紅寶石項(xiàng)鏈的燙意,像三昧真火,燒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飯后,男人去書房談事情,她們幾個女人在后院納涼閑聊。 也沒說什么,只是戴悅和盛蔚提到了孩子的事情,問她有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姜昕當(dāng)時紅了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們只當(dāng)她害羞。 還是謝柏儀笑著說:“二嫂年紀(jì)小,她肯定沒想過這事,你們太心急了。” 盛蔚說:“心急什么,你二哥年紀(jì)可不小了,再說我們謝家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添丁了,本來之前盼著溫佩的,哎,造孽?!?/br> 戴悅神色暗了幾分,倒也沒有催她,“順其自然吧,我隨口提了提,你不要有壓力。” 姜昕斂了眉,答:“好?!?/br> 沒有壓力是假的,無論是謝家二少夫人的頭銜,還是謝柏衡這個人,都不是她能夠掌控的,更不消說這樁婚姻本身是一場交易。 她絕不可能懷他的孩子。依照謝柏衡的性子,懷上了肯定要生下來,之后呢?她想都不敢想。 姜昕后悔了,她實(shí)在不應(yīng)該來趟泥潭,所謂泥潭,只會越陷越深,永無出頭之日。 她害怕極了,草草寫了份協(xié)議,她太需要心安。 他卻不愿意給,姜昕自嘲的扯出一個笑,見了鬼的不放心,見了鬼的承擔(dān)不起后果,謝家二少爺怕過什么?胡扯。 謝柏衡下樓找她,她也不開燈,一道纖長的灰影立在窗邊,看上去三分寥落七分蕭瑟,他心里忽的生出點(diǎn)不好過的滋味。本來他是帶著怒意的,頓時沒處發(fā)作,小孩子不知事,他讓一讓她又有何妨。 吐了口濁氣,他踩著樓梯往下走,拖鞋發(fā)出嗒嗒的聲音。 姜昕聽見了,但她沒回頭。 謝柏衡打開燈,走到她跟前才發(fā)覺她一只手在外面淋著,胳膊上沾滿了水珠。 他額上青筋跳了跳,抓著她離開窗邊,隨手扯了沙發(fā)上的薄毯拭干,動作粗魯。 “姜昕,你最好不要感冒,否則我慢慢跟你算賬?!笨跉庖膊缓?。 她恍若未聞,垂下眼簾看不清情緒,只是抿緊了唇。 謝柏衡聲音沉了沉,“不說話?” 姜昕抬起頭,“你急什么,感冒了難受的也是我自己,不關(guān)你的事?!?/br> 謝柏衡磨了磨牙,“你這壞脾氣究竟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 她存心氣他,“天生的?!?/br> 謝柏衡氣的反而笑了,“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胡鬧,若換了別人,任誰都沒有這個膽子?!?/br> “倒也是,我的膽子都是你給的?!?/br> “還算有自知之明?!?/br> “是啊,如果你哪天不想給了,我就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也自然不敢忤逆你的意思,所以沒有自知之明可不行?!?/br> “總有一天我非得把你這張嘴撕了?!敝x柏衡恨恨的,說著拿出那頁紙遞過去,“收好。” 姜昕怔了一怔,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來。 龍飛鳳舞的謝柏衡三個字,剛勁有力。 她輕輕吁了口氣,“謝謝你?!?/br> “謝個屁,睡覺了,大半夜的折騰個什么勁?!?/br> 他轉(zhuǎn)身往樓上走,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過身,“還站著做什么,快點(diǎn)?!?/br> “哦。”姜昕趕緊跟上。 他牽住她,“戶籍頁和身份證在哪里?” “放在以前住的家里,東西還沒來得及搬過來。” “明早過去拿,我們把證領(lǐng)了。” 所以一大早被謝柏衡從被窩里拎出來姜昕一點(diǎn)都不意外,繞了半個A市回到龍灣的住宅取了兩樣證件,再繞回去前往民政局。從昨晚開始雨一直未停,天氣驟然涼快下來,提不起半點(diǎn)精神。她本來只睡了四個小時,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索性窩在車?yán)锼X。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謝柏衡正在查閱郵件,看上去愜意而慵懶。 姜昕揉了揉脖子,“你怎么不叫醒我,到了多久了?” 他收起手機(jī),“時間還早。” 兩人牽著手走進(jìn)大廳,一眼掃過,坐著幾十對等待辦理結(jié)婚手續(xù)的新人。由工作人員領(lǐng)著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