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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了一只喪尸做研究,結(jié)果那只喪尸逃了,成了第一只喪尸王,圍攻他們的基地,差點讓他失去甘棠—— 霍侯閉了閉眼,壓下將將浮現(xiàn)的記憶畫面。不管過去長時間,當(dāng)年的情景他都不愿再重新回憶起,稍有觸及,便是錐心之痛。 面對霍侯的質(zhì)問,杜照明閉緊嘴巴,既無辯解之意,也無悔恨之情,似乎堅定地相信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 而為了達(dá)成他所認(rèn)為正確的事,犧牲一切都是值得的。 從杜照明的表情理會到這一點的霍侯,稍稍感到有些頭疼。 “趙輿深知道嗎?”忽然,一直沉默地甘棠出聲詢問,聽到甘棠的問題,杜照明愣了愣,不知是沒聽清,還是因為甘棠口中那個名字。 “你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趙輿深知道嗎?”甘棠盯著杜照明的眼睛,慢慢地又重復(fù)問了一遍。 “趙先生當(dāng)然不知道!”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似的,杜照明急急地脫口否認(rèn),比之剛才霍侯質(zhì)問他時,情緒上顯得要激動許多。 霍侯的眼神沉了下來,他看了眼甘棠,沒有說話。 甘棠的神情依然沒有多大變化,眼神卻在一霎那間,變得冰冷無比。 上一世在北方基地待了近十年的甘棠,知道趙輿深做為北方基地實際的掌權(quán)者,對外的稱呼是基地長,而只有他的心腹親信,有時會稱他為—— 趙先生。 第146章 似夢 ——她又坐在那個地方, 望著天空發(fā)呆了。 廢棄的高樓之上,一個孤獨的身影坐在那里,雖然隔著一段距離,那人身上孤寂的氣息依舊能感覺得到。夕陽西下, 將影子拉得老長,地面上往來行人漸少,很少有人抬頭向上看, 腦子里思考的都是明天跟隨軍隊出任務(wù)時怎樣保全自己的事情。 但是那個人,或許是因為本身的強大,生存變得游刃有余,所以,普通人在意的事情那人全不在意——或者說, 世上根本沒有那人在意的事情。 不知是因為夕陽的緣故, 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眼前所有的畫面都蒙上了一層灰色, 像年深日久的舊照片似的,所有景物的輪廓略有模糊,顏色也黯淡不少。 明明沒有見過的情形,為什么卻覺得有些熟悉呢? 遠(yuǎn)處似乎傳來人的喧嘩聲,卻又聽不分明, 他的眼睛注意著對面樓頂?shù)哪莻€背影, 也不知看了多久,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那個背影成了夕陽下的雕像,而他這樣凝望的視線也似乎從未移開。 但, 那個人,是誰呢? 門外響起敲門聲,他聽到自己應(yīng)了聲,“進來?!?/br>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一位夾著文件的年輕人,啊,這人他認(rèn)識,是他的秘書。 “趙先生,會議馬上要開始了,盧隊長和白將軍正在會議室等您。”年輕的秘書對著站在窗前的人說道。 他愣了愣,那兩個人什么時候這樣恭敬了,每次開會都要再三催請,甚至有時還會托詞不來,這次竟然會提前在會議室等他? ——啊,不對,最近他沒有召開什么重要會議。 心里這樣想著,他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道:“讓他們先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br> 這樣慢待那兩個人,會有麻煩的吧? 姓白的還好說,畢竟年紀(jì)大了,僅靠一些舊部下維持手中的權(quán)力而已。但那位盧隊長就不同了,仗著自己是基地第一大異能隊的隊長,很多時候,是不把他這個普通人的基地長放在眼里的。 他心里有些著急,但辦公室里那兩個人似乎一點都感受不到這點著急,反而顯得很理所當(dāng)然。 年輕的秘書望著長官的背影,越過他的肩膀看向?qū)γ娴母邩?,眼中閃過了然,說話的語氣顯得輕松,甚至還帶著微微笑意。 “啊,那位大人又坐在那里看風(fēng)景了,真是想不明白呢,天天坐在同一個地方看,什么樣的風(fēng)景都會看膩吧。大人心里的想法,果然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夠看透的啊。” ——大人?是指那個坐在樓頂?shù)娜藛幔繛槭裁催@樣稱呼? 心里疑惑的同時,他又聽到自己用平靜淡然的語氣說道:“是你們想多了,她其實,什么都沒有想?!?/br> “哦,果然還是先生最了解那位大人。擁有最強大的實力,雖然幾乎從來不說話,卻一直支撐先生守護著我們的基地。上次出去剿滅那只精神系王者喪尸,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及時趕到,異能隊就要全軍覆沒了。大家在心里都非常感激她,可惜別說當(dāng)面道謝,很多人連靠近都不敢。我也好想跟那位大人說話呢,卻一直沒有開口的勇氣。” 為什么不敢靠近?又為什么沒有開口的勇氣?是那人很可怕嗎? 不,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深深的敬畏。 他在心里這樣回答。 ——如同神明一般的敬畏,連靠近都仿佛是種褻瀆。 可是,他身邊并沒有這樣的人,那么他們談?wù)摰娜擞质钦l呢? 橘紅色的太陽即將隱沒山頭,天上絢麗的光彩慢慢收斂至邊際,那個仿佛亙古存在的背影,在火光一般最后的燦爛光線里站起身,緩緩張開雙手。 那一刻,被夕陽映照出來的剪影,美麗而安詳,如同夢幻般不真實。被時光機定格在了記憶深處,雖經(jīng)歲月磨礪,卻永不褪色。 無論是畫面本身的美感,還是其中透露出來的美好意味,都不是這樣一個世界所應(yīng)該存在的。 心中不期然浮現(xiàn)某部詩劇中的一句話: 你多美啊,請為我停留。 這個念頭剛剛閃現(xiàn),就見樓頂那人張著雙臂,像飛鳥一樣直直向下跌落。 心頭陡然震顫,仿佛隨著那道影子墜落—— 一驚而醒。 趙輿深急促地喘吸著,零下十幾度的溫度額頭上卻冒出細(xì)汗,他直直睜著眼睛,有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過了片刻,他閉了下眼,稍稍穩(wěn)定心神,轉(zhuǎn)首四顧。 熟悉的裝修擺設(shè),是他經(jīng)常用來辦公的地方,四面都是墻,根本沒有窗戶,就更沒有從窗戶看出去的對面大樓了。 趙輿深略有些疲憊地?fù)沃^,手指插。入頭發(fā)里,他閉上眼睛,思考著剛才夢里所看到的情形。 只是打了一會兒盹,又做了那個夢,夢中的情形那般清晰,一點兒也不像夢,就像真正發(fā)生過的事情一樣。 難道是最近基地事情太多,壓力太多,以致身心疲憊才會做這樣的夢?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驚醒沉思中的趙輿深,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真的回到夢里,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熾白的燈光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需要二十四小時照明的地下,不是有白天的地面,沒有窗戶,更沒有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的廢棄高樓。 難道真的只是個夢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