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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也顯得更淡然了。從前不得意的時候,他雄心勃勃,現(xiàn)在到了這名利場的中心,他反而多了幾分閑云野鶴的氣質。 舅甥難得相見,王大老爺自然是高興的,握住善桐肩膀,仔仔細細地看過了她,連說了三個好字,這才放手,卻又天外飛來一筆,道,“這個女婿你挑得好,你比你娘有眼光。” 王氏究竟和娘家人說了多少夫家事,善桐不清楚也不可能去打聽,出嫁之后她漸漸更為知道世事,回顧前塵有時心里也不禁有些后悔,聽王大老爺這么一說,只能尷尬一笑。王大老爺看在眼內,又道,“這話說得也不止是這一件事。” 這話說的就有含義了,兄妹間的事,善桐不可以多問,其實王大老爺也沒立場多說。才說這一句話,米氏已經(jīng)嗔道,“你說什么呢!”他也就不提,只問善桐,“含沁怎么沒來?” 善桐因說,“早上本來要過來的,結果嬸嬸不舒服,便停了停等大夫來過了,一會再過來?!?/br> 便又讓養(yǎng)娘抱了大妞妞來,王大老爺夫妻都很喜歡,米氏更早預備了一套長命鎖等物相送。雙方見過了,大老爺又問善榆,“來了兩次都沒見到,他也就不來了!” “他成天到晚和先生、同學們一道泡在白云觀,我時常叫他過來吃飯,叫十次才來一次?!碧岬缴朴埽仆┮彩嵌啾г沟??!鞍自朴^又遠,更給他借口了。” 眾人因就談起來善榆住處,米氏道,“早知道讓他住在這里,我平時也多個人說話,橫豎家里就我一個老菜幫子,也沒什么好忌諱的,更能好好照看他。自從他到了京里,你娘連著寫了幾封信過來,只是讓我們多看顧??上Ъ依镉中?,倒真的歇不下他一幫人,不然就住在一塊,我們也放心些,你娘也放心些。” 善榆會不會跟著住過來,善桐是很懷疑的,但她也覺得王家這間屋子實在是太狹小了一點——搭上了晉商,八萬兩都拿得出來了,大一點的屋子應該也能買得起來了吧。因就道,“正是想問呢,屋子這么小,以后大表哥二表哥上京可怎么???也該換套院子啦?!?/br> 米氏還沒說話,王大老爺唇角逸出一線笑意,他自信地一擺手,“京城也住不久,不過是暫寓而已,換屋子也是麻煩,別說買屋了,連你兩個表哥我都不讓他們過來,免得路上折騰!” 善桐頓時明白過來——這么說,大舅舅是對自己的高升之路很有信心,預備走大臣的路子了。 眼下王大老爺雖然當紅,但這份當紅是建立在皇上的寵愛上的,人家討好你,無非是因為你有一手消息。要真站到朝堂中去呼風喚雨,建立起一方勢力,他還沒這么資歷,也沒這么資本。要建立資本,那必須外放,最好一條路,到地方上去做學政,累積過一兩屆的舉人門生了,往上一步,或者經(jīng)歷一省,或者料理一處要緊的州縣,再做過一兩年,回京就可以直接入閣又或者是入部了,走這一條路子,最后泰半都是直入中樞,真正位極人臣,進入帝國的權力中樞,成為甚至能和帝王抗衡的寥寥數(shù)人之一,當然是要比皇上那虛無縹緲的寵愛要來得踏實得多了。王大老爺這條路雖然走得艱難,但現(xiàn)在如能走上正軌也的確不晚,善桐因關切道,“消息可準了?” 王大老爺笑道,“十拿九穩(wěn),聽連公公口風,只欠臨門一腳了。” 正說著,米氏又問桂太太好,因談起來桂太太,“在西北多么康健,來京城就病了。這哪里是來相看兒媳婦的,竟是來受罪的吧?!?/br> 王大老爺便說,“提起這說親的事,我這里倒是有一門好親事,正惦記著什么時候讓你舅母和你提呢!石家你也是接觸過的吧——” 善桐一下有點傻眼了——這是來解釋親事的,怎么反而變作被做媒了?她不敢讓王大老爺把話說完,忙就作出欲言又止的樣子,王大老爺不禁一怔,問道,“怎么,已經(jīng)是說上親事了?” “那倒還沒有,但也是準備托人說媒了,叔叔和嬸嬸都看著好——”善桐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王大老爺,“是鄭家的姑娘……” 王大老爺和米氏齊齊吃了一驚,米氏潤了潤唇正要說話時,王大老爺卻擺了擺手,露出了沉思之色。 243、定親 室內的氣氛一下就有點僵了,因含沁賣了關子,善桐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他要怎么說服大舅和鄭家和好,此時就受了窘——朝堂上很多糟爛污的事,含沁回家是不大說的,她也沒那個閑工夫去探聽,究竟鄭家和大舅舅有沒有沖突,她也只是模糊地知道縱有也不大,但私底下如何那就不好說了。只得看著王大老爺不說話,還是米氏忍不住,因輕責道,“怎么會選了他們家!鄭家作風,何等霸道,當年事發(fā)時你還小,說不定還不懂事,難道你娘都沒和你說過不成?” 善桐還沒答話,王大老爺已經(jīng)心不在焉地說,“這也不是這么說,事情終究輪不到她做主,你這樣說,還不是為難她?” 這倒是正理,米氏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又忍不住道,“只是可惜了石家這閨女,她倒是真正做人不錯,而且娘家也殷實得很!” 說著,看了王大老爺一眼,便放低了聲音,“和渠家也是有來往的……” 這話說到這里,善桐心底雪亮:晉商還是舍不得西北這塊大肥rou,費勁周折,還是想要重新討好桂家。 要是在以前,她也還是無可無不可的,說不定看在渠姑娘的份上,還會為石家在桂太太跟前盡一點善意,說那么一兩句好話??涩F(xiàn)在既然知道了潛伏在西北能耐通天的那股黑勢力,善桐幾乎可以肯定,晉商是難以回到西北的,這么多心機,終究只是白費。但這話她又不好多說,因此只道,“您也知道嬸嬸的性子,和烈火一樣,這件事不知道還好,要知道——” 正說著,下人來報,含沁到了。 這姑爺一到,不獨善桐立刻覺得有了主心骨,連米氏都松了口氣,王大老爺也不和外甥女說這事了——雖說他在幾年前看好善桐,可現(xiàn)在善桐嫁了人,就是再聰明,那也做不了含沁的主。誰叫含沁比她還聰明伶俐了幾倍?他和含沁關到書房里說話,善桐就抱著大妞妞和米氏嘮嗑,米氏看來很喜歡石姑娘,真正是有幾分嗟嘆,“只可惜了一段良緣呢,要是王時有入仕的心思,我們都要試著說一說了,只是他不肯入仕。你大表哥又成親了!全家上下,竟沒有誰能配得上石姑娘的?!?/br> 提到鄭家,語氣又要比剛才不同了?!捌鋵崿F(xiàn)在回頭來看,你堂舅當時在福建也是過分了一點……” 這就是米氏會做人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