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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有學(xué)不是墨從安……全都聽去了? 元梓筠咳了咳,佯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茶盞,“這茶冷了,你去換一壺吧?!?/br> 小桃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她的臉,“這屋子里挺涼快的啊,殿下為何好端端的,臉這么紅?” “你到底去不去?”就這小丫頭話多。 小桃訕訕地拿起茶壺,用手試了試溫度,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殿下?!?/br> 元梓筠抬眼看她。 她吞了吞口水,“這茶一點(diǎn)都不冷啊?!?/br> 元梓筠微笑,眼中宛如暴風(fēng)雨前的平和,“本公主說冷了就是冷了。你再好生看看,到底是冷了還是不冷。” “冷了,冷了?!毙√冶尺^身拍了拍胸口,趕緊拿著茶壺下去了。 —————————————— 暮色四合,窗外隱隱約約聽到稀疏的幾聲蟬鳴,未入盛夏,因而并不聒噪。只是在寂靜的夜里有幾分突兀。 小桃挑了一件粉嫩的衣衫,元梓筠見了皺起眉頭,她素來不喜歡看起來這么“柔弱”的顏色,小桃不懂,自家公主明明二十三歲,為何把自己過得跟個尼姑似得。 “公主沒聽過一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么?” 元梓筠似乎聽懂了啥意思,反而調(diào)侃她道:“那你可要好好打扮了,等下可就見梓文了?!?/br> 小桃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預(yù)計的嬌羞神色,反而驚恐地跪下,“公主贖罪,小桃對皇上,從來都沒有非分之想。小桃不過一介賤婢,不敢肖想陛下?!?/br> 元梓筠被小桃這過激的反應(yīng)嚇到了。在都城待了幾個月,她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小桃喜歡梓文,又比如,她和梓文之間,云泥之別。 她終究是比自己更懂規(guī)矩。 元梓筠頓時看著跪著的小桃,心中漫過一絲苦澀,“起來?!?/br> 年少時,她沖鋒陷陣,遇到小桃的那天,大雨磅礴,小桃渾身泥濘地躺在軍隊(duì)前行的道路上。眾人以為是刺客,她親自前去查看卻見是一位可憐的女孩兒。那女孩兒渾身傷痕,臉上沾染著泥土,嘴唇蒼白顫抖著。 元梓筠自然不是什么善人,這亂世里,她怎可收留一位來歷不明的人。 雨滴兒落在元梓筠的鬢角,她到底準(zhǔn)備起身離開,卻猛地被身后人抓住了褲腳。 那人執(zhí)著的聲音像是魔怔了一般,“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她的嘴唇機(jī)械地重復(fù)著這幾個字眼,眼睛突然猛地睜開,和著泥水,“活下去?!?/br> 元梓筠突然被觸動了,是什么才能讓眼前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女孩不停地說要活下去。這亂世啊,終究是埋葬了太多太多無辜的生命。 有那么多人,那么多的身不由己,那么多的生離死別。 元梓筠決定將她帶在軍隊(duì)身邊,等到她傷養(yǎng)好了,就讓她離開。 可這一收留,竟到了如今回到都城,倏忽已然五年。 小桃起了身,像是方才長公主并未曾提過那番話一般,拿出了一件白底紅裙,她知道公主素來愛張揚(yáng),又道,“讓侍女為您畫眉吧,看著精神些。” 元梓筠點(diǎn)點(diǎn)頭,進(jìn)去換好衣服,出來時旁邊一位侍奉公主飲食起居的婢女上前為她梳妝。 她素來不用人伺候,更不愛別人為她更衣,所以這婢女與她也有幾分生分,手顫顫巍巍地,樣子有幾分呆傻。元梓筠不禁掩唇笑了,“本公主像吃人的老虎?竟將你嚇成這樣?” “奴婢不敢。”那婢女“撲通”一聲膝蓋砸在地上。 元梓筠見此蹙眉,一個玩笑話就把這人嚇成這樣,這兒到底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還是小桃開的口,“你若還不快些,耽誤了時辰你有幾個腦袋都掉不起?!?/br> 婢女趕緊站起來給長公主梳發(fā)畫眉,這次動作麻利了許多。 元梓筠從鏡子里看自己,銅鏡不太清晰像籠罩了一層水霧,妝成,一字眉讓整個人都凌厲了許多,唇上口脂清淺卻竟又顯幾分嬌媚。小桃知道公主不喜珠釵,按照公主原話便是,看那些貴女將沉甸甸的發(fā)簪戴在頭上,脖子都快要斷掉了,誰讓都城女子愛美,兼是滿頭插簪呢。小桃在院子里摘了幾朵月季,選了其中綻放的姿勢最好看最動人的一朵,簪在公主頭上,嬌艷的紅色和朱唇相對應(yīng)。 她掩唇笑了,“公主這般倒是比都城內(nèi)所有的女子都要嬌美了。” 元梓筠當(dāng)成玩笑話來聽,不以為然,把頭上仍沾著幾顆露水的花朵取下,“去將那匣子里的簪子拿來。” 小桃好奇地將匣子拿過來。那匣子上面雕琢的,是綠葉薔薇模樣。 這不是上次公主生辰墨從安送的嗎?當(dāng)時公主說隨便亂扔便是,怎么扔著扔著卻到這兒了? ☆、二十一個長公主 “你在看什么?” 小桃隨即收回心神,將匣子放在元梓筠面前打開。那里面是一支做工精致的鎏金穿花戲珠步搖,金色的花瓣上有藍(lán)色點(diǎn)翠裝飾,錘著墜有玲瓏豆的流蘇。在黃色的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輝。公主素來不愛此,小桃掩唇,“公主不是說最不喜歡這些珠釵嗎?” 元梓筠有些慌神,不由地有幾分悸動。 “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br> 如今她才懂他的心意。卻是頓時覺得,顆顆冰冷淚水砸在她的胸口,有千鈞之感。 “就這個?!痹黧拚Z氣淡然,眼神卻盡然心事。 小桃便小心翼翼地拿起給長公主戴上,心道,公主是最口是心非的,也只有墨從安能耍無賴將她制服了。 這一戴上,她整個人顯得華貴了許多,配上白底紅裳,驚艷非常。小桃覺得單調(diào)又加了幾根珠釵,還為公主貼上了花鈿。 長公主看到鏡子里不像自己的人,抬手就想拿下步搖。 “哎,公主,這樣挺好看的?!毙√易柚沟溃骸斑@身裝扮比較莊重?!?/br> 元梓筠想,也是??伤降资遣幌矚g這等被束縛的感覺。 以后再也不要戴這些東西了。她暗暗想。 可出嫁那天說不定還要戴比這還多的東西呢。 出嫁?嫁誰? 元梓筠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莫不是魔怔了吧。 小桃盯著元梓筠,她發(fā)現(xiàn),最近自己的主子,似乎很容易臉紅。 —————————————— 宴席上元梓文坐在首位,他身旁位子空空,明顯就是留給長公主的。 盼了許久那人從簾幕處走來,眾人見之,皆手上一頓,眼睛粘在元梓筠身上拿也拿不下來。 最后還是元梓文咳了一聲,眾人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參見殿下?!?/br> 元梓筠示意他們不用多禮,渾然不覺眾人不尋常的眼神,朝元梓文走去,說起來他們似乎很久未見了,看到他身邊的空位和他殷切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