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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元梓文看了他一眼,“看來是朕小瞧你了?!?/br> “陛下不用擔心,微臣不日便辭去所有職務?!蹦珡陌矎澲?,眼里滿是堅定。 他怎么會放下仇恨,只是知道真相之后盡是無奈罷了。 元梓文眼里有小小的驚訝,末了又恢復如初,“朕沒有這個意思?!?/br> “這自然不是陛下的意思,是臣的意思。”墨從安承認當初入朝是懷著私心的,一是為了元梓筠,二是為了查出當年謀害他一家的兇手?,F(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理由繼續(xù)待下去了,更何況看得出來元梓文有些忌憚他。 “從安不必如此?!痹魑呐牧伺乃募绨?,以示安慰。 “臣心意已決。但社稷尚未安定,臣自然不會現(xiàn)在就走,這也是梓筠的意思。” 元梓文嘆了一口氣,“從安,那件事便算是朕對不起你?!?/br> 墨從安喉結(jié)上下滑動著,身形似乎有些踉蹌,擺出牽強的笑容,“臣從前當過陛下的伴讀,后來又得陛下提拔,姻緣更幸得陛下撮合。陛下之恩情,從安自然不敢忘?!?/br> “朕在想,你這話中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br> 墨從安淺笑了一下,元梓文也同他一起笑,“好好對梓筠?!?/br> “是?!?/br> 元梓文點點頭,“那件事謝謝你?!?/br> 墨從安反應過來是什么事,“這是碧棠的遺愿?!?/br> “她真的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了嗎?”過了這么久,元梓文還是聽不得這兩個字,總會有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墨從安仔細回想了一番,“沒有?!?/br> 元梓文的眸光有些失望,“嗯?!?/br> 其實,碧棠說了,在心底說了。 她說,如果有下輩子,她還要遇見他。只是希望那時候,他沒有他的責任,她也沒有她的使命,便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作者有話要說: 吳柏松的多年陪伴,也比不上江辰的一句,我們和好吧。 ☆、七十個長公主 入眼皆是白綢, 寒風穿堂而過, 白綢忽地飄起,那一截白色的裙擺也走上了階梯,仿佛霎那間時光靜止,只有飄動的白。 元梓筠著了一身白衣, 鬢角簪著一朵素花,她冷漠地站在墨從安面前。 “瞞了我什么?” 墨從安早就知道會有一天,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當初沒有告訴她實情。真相往往是承受不起的。 “梓筠——” 元梓筠打斷了他,“別叫我?!?/br> 她轉(zhuǎn)過身,“我希望同你承擔所有,而不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做不了。墨從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在默默付出, 為了我好, 是不是特別為自己感動!” 這番話說得語氣有些重了,墨從安皺起了眉頭,“非要這么說話么?” 元梓筠像是拳頭打到了一團棉花上, “好。墨從安,讓我冷靜下。” 擦身而過時,墨從安一把拽住她, 他抿了抿嘴唇, 表情異常地復雜。 熹微地陽光輕輕地落在他的臉龐上, 他卻覺得世界在旋轉(zhuǎn),幾乎有些站不住了,“你相信我?!?/br> “放手?!痹黧薜谋砬楹芾? 冷中帶著些許動容,動容中又藏著心灰意冷。 墨從安低著頭,“不放?!?/br> “一直以來,你把我當做了什么?有時候我知道的,還沒有陛下多?!?/br> 面對她的質(zhì)問,墨從安微微閉上眼又睜開,他竟感到幾分無措,“梓筠,這次不一樣?!?/br> “那你倒是說說,哪里不一樣?”元梓筠只需要一個解釋。 她以為那次交心之后,墨從安就不會再瞞她什么了,可是不是,墨從安不愧是墨從安——我行我素、勝券在握的墨從安。 他還需要她做什么,自己跟自己過日子不就好了。 墨從安幾次話到嘴邊到底是咽了下去,最后臉上有些疲倦感,“我墨澤用性命發(fā)誓,絕對不會是對不起你的事?!?/br> 元梓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后退一步,狠狠甩開他的手,“夠了。” 她又說,“別以為我嫁了你就非你不可了?!?/br> 墨從安快站不住了,他眼前是她飄逸的裙角,“別走?!?/br> 元梓筠自然是要走的,卻突然聽到身后沉重的倒地聲。 她一回頭,看到墨從安躺在地上,話語都染上了幾分不安,“別裝了,快起來?!?/br> 說著還上前輕輕地踢了一腳,原來不是假裝,元梓筠這下急了,蹲下身子搖晃著墨從安,“醒醒。” 他方才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唇色發(fā)白,面無血色,元梓筠還以為他還是從前的他。從前的那個墨從安,似乎無所不能,似乎永遠都不會倒下。何時變得這么脆弱了? “來人!”元梓筠沖里面喊。 * 墨從安睜開眼睛,只看到一片白色的帷帳,他鼻尖微癢,鮮血直直地流了下來。 元梓筠慌忙地上前擦拭,結(jié)果怎么也擦不干凈。 墨從安呆滯地盯著面前的一團空氣,面上那溫熱的手指快要離開之時,他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們好好的,行嗎?” 他的眼睛緩慢地投射過來,宛若寒潭上微風飄來秋葉,浮起淡淡的波紋,元梓筠的心,頓時被什么戳中了。 可是,在一起不止是在一起,雖然還是會為你傷筋動骨、牽腸掛肚。 元梓筠愣了片刻,轉(zhuǎn)過臉抽出了自己的手,朝外面的丫鬟吩咐道:“你來照顧一下駙馬?!?/br> “是?!毖诀邚澲M來,手里端著一碗黑色的藥汁。 墨從安眼睜睜地看著那雙手脫離了自己,他看著自己的手,滿眼的期待全都落空,微微閉上了眼而后睜開,接著直接砸了那碗藥。 “出去?!彼纳ひ艉茌p,卻又如同冰山上的雪蓮一般每個毛孔都散發(fā)著寒氣。 “可——” 侍女的話還沒說話,他就坐了起來,一手支撐在床沿上,滿臉狼狽,墨發(fā)披散著,聲音加重了幾個度,“出去?!?/br> 侍女嚇得趕緊退了出去。 墨從安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盯著地底,耳邊又傳來腳步聲,他不耐煩地說,“不是讓你出去么?” “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過河拆橋不好吧?” 他這才抬起臉好好地看了看,原來是清虛,“你來做什么?” 清虛已經(jīng)習慣了墨從安這副樣子,他總是嫌棄自己,但是不妨礙清虛把他當成兄弟,即便一見面就開始針鋒相對,他心里也明白,墨從安是懂他的,“說了讓你不要激動?!?/br> 墨從安后知后覺自己現(xiàn)在的狼狽處境,用白色的衣袖擦干了剩余的血,但是時間已經(jīng)久了,難免留下痕跡,而那紅色的衣袖也沾染上了些許血跡。 好好的喜慶日子,結(jié)果變成這樣。 “師叔,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彼降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