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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自然不知道這一段故事。 聽到初娘子過得這樣好,她點了點頭,也流露出幾分喜悅。 “應(yīng)該的,我們家初娘子那樣的人品,嫁到李家,算是屈就了。” 屋內(nèi)的氣氛很輕松,三娘子和四娘子小聲說笑,慢慢地在眼前的繡架上繡著花。 六娘子卻沒有說話,在繡花課上,她一向是最專心的。 七娘子心中有事,繡上幾針,就瞧瞧三娘子和四娘子。 四姨娘的兩個女兒,就好像是冰與火。 三娘子熱情似火,四娘子冷漠如冰。 七娘子看得透三娘子,卻看不透四娘子的心思,在正院住了三四個月,四娘子與她說話的次數(shù)是屈指可數(shù),沉默得就好像是一塊堅冰。 三娘子的城府又太淺了。 都不適合傳話,也都很可能聽不懂自己的暗示。 就算是大太太在家,晨昏定省的時候,她和四姨娘交流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更不要說大太太不在家的時候,姨娘們都很少在外頭走動。 除非是上回在百雨金時一樣,四姨娘有心來找她,否則,撞見她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但是現(xiàn)在都五月了,就算不計選人的時間,從提親到議定,都要半個多月是最少的。 八月大太太就到家了。 四姨娘的動作要是慢了點,三娘子的親事,她可就真沒法做主了。 這個道理,四姨娘也不會不明白。 七娘子望著眼前的絲線出神。 繡花課她一向應(yīng)付了事,大家看了,也沒有說什么。 大太太收了王mama送去的消息,又會怎么應(yīng)變呢? 如果她是大太太……那就破了沒臉,設(shè)計讓大老爺撞破二太太和四姨娘密謀。 大老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底是很忌憚二太太的,未必沒有多少厭惡。 四姨娘在府里的體面,靠的就是大老爺?shù)膶檺郏倭舜罄蠣?,她什么都不是?/br> 但是以大太太和王mama、梁mama的性子,未必會采取這樣的應(yīng)對措施。 她要兩面都落人情,就得考慮好兩面的做法。 七娘子的手稍稍頓了一下,又甩了甩頭。 雪中送炭,也只能在雪中,而且動作要快,雪都停了,炭才送到,那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如果等大太太回信,四姨娘主動全失,自己的提點只會淪為笑話。 有時候,要把一個人情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乃偷絼e人手里,也不容易。 天氣漸漸地?zé)崞饋恚滋煲簿驮絹碓介L了。 出了朱贏臺,太陽還掛得老高,七娘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六娘子,臉上就透出了羞澀。 “六姐……”她囁嚅,“小香雪的秋千還在嗎?” 六娘子怔了怔,哈哈大笑,“七娘子難得有玩心!” 來接人的白露和冬至都露出了笑容,七娘子的確很少有這樣童心未泯的時候。 七娘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足,“六姐笑我……” “哪有這樣的事,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绷镒有ξ兀案纱嘟裢砭驮谛∠阊┏酝盹埌?!” 七娘子扭捏,“這怎么好意思?!?/br> “噯,怕什么?!绷镒痈纱嘀苯油熳×似吣镒拥谋蹚?,“我往常都是和七姨娘一道吃飯,沒個人說話,寂寞也寂寞死了!” 七娘子只好一臉無奈的笑意,被六娘子半拉半拽地,拖到了去往小香雪的路上。 兩姐妹一路說笑,快到小香雪的時候,七娘子找了個空當(dāng),對白露招了招手。 “你回去和王mama說一聲,”她輕聲囑咐,“免得她擔(dān)心?!?/br> 白露點了點頭,拔腳要走。七娘子又說,“再帶些點心鮮果過來……”空手上門吃飯,總是不好意思。 白露望著七娘子的眼里,多了一絲笑意。 跟在七娘子身邊,是從來不用害怕她失禮人前的。這孩子行事妥當(dāng),如大人一般。 “哎,立夏家里前些時候送來的桂花腐乳,送兩方是最好的,”她和七娘子咬耳朵,“七姨娘最愛吃桂花腐乳?!?/br> 七姨娘對七娘子的來訪,雖然有些訝異,但卻也很熱情地招待了她。 兩個小姑娘在林子里蕩了小半個時辰的秋千,都累了,就擠在秋千上一道坐了,緩緩地蕩著秋千咬耳朵。 梅花雖然都落了,但小香雪里依然滿是生機,碧綠的葉叢間掩映著一顆顆青梅,隨著晚風(fēng),散發(fā)出誘人的酸香。 “大jiejie從前在家的時候,從來都是笑臉迎人。”六娘子推心置腹,輕聲細語,“不論受了誰的氣,轉(zhuǎn)天見了三姨娘……”她頓了頓,才改口,“轉(zhuǎn)天見了那人,還是客客氣氣,歡歡喜喜?!?/br> 就算別人一開始再不喜歡她,長年累月這樣笑臉迎人下來,也終究不會太討厭的。 七娘子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去了的三姨娘。 三姨娘早在九姨娘和她到蘇州的前一年就去世了。 看來,她和初娘子之間,有過一段恩怨。 六娘子卻沒有留意到七娘子的怔忪。 “我一向很羨慕大jiejie!”她輕輕說,“可又怎么都學(xué)不像……” 六娘子雖然也是處處帶著笑臉,但是行事,卻和八面玲瓏沾不上邊。 七娘子就想到了她送二娘子的繡屏,與送自己和九哥的香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子,未必要和別人學(xué)。”她安慰六娘子?!澳阋呀?jīng)很可愛了?!币粤镒拥膫€性,大太太就算不會像對初娘子那樣上心,也都會為她說一門好親事的。 畢竟楊家的庶女嫁得好,也是大太太的臉面。 六娘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是jiejie,還是我是jiejie?”她跳下了秋千,面孔半隱在夕陽下,七娘子只隱約瞧見了她唇邊的笑。 不知為何,在這瞬間,她反而強烈地感受到了六娘子的美麗。 “吃飯啦,發(fā)什么呆啊?!绷镒影阉怖铝饲锴В瑑蓚€小女孩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在剛才那一刻,她們都展現(xiàn)了太過私密的自我,兩人之間反而尷尬了起來。 立夏果真送了一小瓶桂花腐乳過來。 她還端了一盤子揚州糖燒賣,一籃子個大鮮紅的石榴果與小林檎。 “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一點點心意?!绷⑾暮芸蜌狻?/br> 這些東西在楊家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好東西,小香雪里也不是沒有。 難得的是這份心意。 七姨娘愛吃腐乳,這瓶子桂花腐乳很合她的心意,風(fēng)韻猶存的七姨娘笑得眉眼彎彎,謝過了七娘子。 “是立夏家里釀的,和外頭賣的,風(fēng)味不大一樣?!逼吣镒有χf,“這個揚州糖燒賣也是吳嫂子的得意之作,二姐雖然搬到了幽篁里,但三不五時還傳話出來,讓她做了送進去?!?/br> 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