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裝，大家都一個圈子。咱們這種活兒哪有長期合同的，來去自由得很。再說我缺錢嗎？誰要你的紅包，我要你這個人。”

    說著江眉一翻白眼，一副特別欠揍的樣子。

    “是是是，知道你現(xiàn)在不缺錢，恭喜釣得金龜婿。”

    江眉晃著手里的茶，低頭淺笑：“其實錢不錢都是次要的，關(guān)鍵還是那個人。我要真愛錢，一開始就巴結(jié)他了。不怕你笑話蘇格，我也曾被人暗示過可以進(jìn)娛樂圈，要付出什么代價你肯定清楚。但我不想那樣掙錢，太沒意思。人活一世，錢夠用就行，找個情投意合至少能說得上話的人才重要。你也要找個這樣的人，明白嗎？”

    她的話里透著事故和圓滑，江眉果然愈加成熟了。

    道理蘇格都懂，但真正實施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兒。

    蘇格一連幾天沒見到李默，心情漸漸平復(fù)下來。工作進(jìn)展順利，她幾年不配電視劇，技術(shù)卻日漸成熟。

    老徐滿意地拍她肩膀：“看來這幾年在S市的苦沒白吃?！?/br>
    “我哪有吃什么苦?！?/br>
    “怎么沒有，比從前瘦多了。”

    蘇格笑：“那是化了妝的緣故，我體重沒變?！?/br>
    旁邊有人幫腔：“別蒙我們了，李導(dǎo)出了名得難搞，上回那誰去試了一次，被罵得狗血淋頭。你還好吧，是不是也整天挨罵？”

    蘇格還真不怎么挨罵，除了一開始?，F(xiàn)在她早就是李導(dǎo)手下最得力的干將。

    她這幾年情場失意，相對的職場得意得不得了。

    老徐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逮著個機(jī)會悄悄問蘇格：“那天……沒事兒吧?！?/br>
    “沒有，挺好的?！?/br>
    “那就好，我真替你擔(dān)心?！?/br>
    “那你還扔下我就跑?！?/br>
    老徐尷尬地抓抓腦袋：“我這不是怕他嘛。李醫(yī)生這個人你也知道……唉，不說了不說了，萬一你倆穿一條褲子，我得遭殃?！?/br>
    第二天蘇格放假，老徐找的那個棚臨時被人借一天，蘇格也就難得有了一天的休息。

    她起了個大早，從酒店門口搭地鐵，去到大學(xué)附近的小吃街吃早餐。

    不是周末，學(xué)生們起得也早，各家早餐店里都很熱鬧，人聲喧嘩。

    蘇格喜歡吃一家的咸豆?jié){，去了S市后找不到比這更好吃的店，她想這一口想了幾年。

    她走進(jìn)店里點了東西，拿著牌子坐到了唯一的一張空位上。周圍全是附近兩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有個男生戴副啤酒瓶眼鏡，手里拿著本病理學(xué)的書看得認(rèn)真，想來是醫(yī)大的學(xué)生。

    蘇格就想，當(dāng)年李默念書是個什么光景？醫(yī)大不好念，他是不是也得廢寢忘食不眠不休才行。

    豆?jié){很快送了過來，老板娘笑瞇瞇地跟她商量：“美女，跟人拼個桌可以嗎？”

    蘇格沒拒絕，笑著點點頭，把自己的凳子往旁邊移了移。

    但她很快就后悔了。

    李默一屁股坐到了她旁邊的椅子上，仰著頭跟老板娘點單。他要的東西不少，除了這家的招牌咸豆?jié){外，幾款熱銷早餐他也都叫了。

    一個人吃得掉嗎？

    蘇格低頭喝豆?jié){，假裝沒看見他。

    豆?jié){有點燙，她呲了兩口，想找水喝。早餐店小本經(jīng)營，不提供免費(fèi)的白水，蘇格當(dāng)然沒喝著。

    她只能一個人在那里默默忍著疼，繼續(xù)吹豆?jié){。

    身邊的人似乎起身走開了一下，過了片刻又走回來，把罐冰可樂擱在蘇格面前。

    蘇格看看他。

    “喝吧，藥不死你。”

    這人說話太毒了，自己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

    雖這么想，可樂還是打開喝了。喝到一半有點后悔，熱量太高容易長rou。

    “其實弄瓶水就好了?！?/br>
    “你要求還挺高。偶爾喝一罐不要緊，胖不成球?！?/br>
    老板娘拿著托盤，把李默點的東西一樣樣端上來。剛剛李默找她拿的可樂，結(jié)果現(xiàn)在居然是同桌的小姑娘在喝。

    老板娘在大學(xué)附近縱橫十幾年，對這種事情是為敏感，當(dāng)下就夸李默：“小伙子是個聰明人。”

    “您過獎。”

    “下回再帶女朋友來說一聲，我給你打折?！?/br>
    “以后還來，折就別打了，您掙錢也不容易?！?/br>
    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老板娘臉上笑出了一朵花。

    蘇格忍不住腹腓，真是雙重標(biāo)準(zhǔn)，對別人像春天般溫暖，對她就像嚴(yán)冬般寒冷。

    她欠他的嗎？

    李默把自己面前的東西往蘇格跟前挪了挪：“不用氣不過，你多吃點，比她實惠?！?/br>
    蘇格這才知道這里面原來有給自己的。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我以前在這里上學(xué)，這家店我常吃?！?/br>
    “都這么多年了?！?/br>
    “那又怎么了，老板也沒說只招待在校生。我一畢業(yè)生過來吃東西不犯法吧?！?/br>
    “不犯不犯，你多吃點兒?！?/br>
    蘇格又把東西推回到他面前，跟賭氣似的。

    發(fā)完脾氣又覺得幼稚，想想人家那罐可樂，語氣不由又軟了下來：“上一次忘了問你，李茜最近怎么樣？”

    李默冷笑一聲。

    蘇格直覺有故事。

    ------

    李默這輩子最頭痛的兩個人，都是女人。

    一個是蘇格，另一個就是李茜。

    會為她們煩惱，都是因為有愛的緣故。

    “李茜去了G市，不在家。”

    “跑那么遠(yuǎn)？”

    G市是南方城市，比S市還要更靠南。李茜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怎么會跑那么去？

    “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她自己要去的，我也攔不住。”

    蘇格想了想，問：“是為了宋暉吧?！?/br>
    一直以來，蘇格都覺得很對不起宋暉。他瞞著父母跟自己說了周婉婷的事情，結(jié)果引發(fā)了一連串的后續(xù)。

    秦嵩出事后，杜依玲對宋虞兩家下了狠手。聽說兩家的生意受到重創(chuàng)，幾乎走到破產(chǎn)的邊緣。

    宋暉家境一落千丈，從原先的富裕家庭，成了負(fù)債累累為生計發(fā)愁的境地。

    那么小的孩子，一下子遭受這樣大的打擊，不知他受不受得了。

    “杜依玲沒有趕盡殺絕，已經(jīng)很給面子。宋家也沒到過不下去的日子，飯還是能吃飽的。就是欠的債太多，在B市待不下去，整天東躲西藏?！?/br>
    “那宋暉呢？”

    “初二去了G市，聽說那邊有他家親戚的一個朋友，愿意暫時照顧他。至于他父母現(xiàn)在找不到人，估計躲債去了。”

    蘇格一下子就沒了胃口。

    總覺得宋暉變成這樣，都是她害的。

    “不是你害的，是他父母害的。如果他們不綁架你，你母親不會瘋，你們也不會分開。后來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宋暉也不必寄人籬下。”

    “我應(yīng)該處理得更好一點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