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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傳出話去,金銀不要,只要奇珍異寶。 許多人在搖頭的同時(shí),也只能一面笑笑,一面問家里的總管:“給侯夫人的禮都準(zhǔn)備好了沒有?” “給侯夫人的禮準(zhǔn)備好了沒有?”唐白對鏡梳妝,問阿竹。 阿竹點(diǎn)頭:“奴婢在二舅爺?shù)膸旆坷镎伊嗽S久,只怕這塊鎮(zhèn)紙是最貴重的?!?/br> 大概是許達(dá)全的珍藏。 唐白問老鄭,老鄭笑:“二老爺先前叮囑過小的,一應(yīng)東西只要表小姐需要,盡管拿去用。他要三年才回來呢。” 老鄭說著又有些擔(dān)憂。說的是丁憂三年,可是三年后物是人非,不知道能不能起復(fù)。 唐白收下,讓阿竹記在小本子上。二舅知道她要來京城查探,自然是少不了花費(fèi)的,居然隨信附了幾百兩銀子過來,大意就是要養(yǎng)著她了。 二舅的這番心意,日后定當(dāng)報(bào)還。 唐白看著那方鎮(zhèn)紙,心里想。 收拾齊當(dāng),云娘見唐白今日穿得格外素凈,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 既然一定要參加,那只能盡量不惹人注意。 這是她第一次用唐家小姐的名帖,登入侯府。 唐白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輕快,這比當(dāng)初在侯府客居,只能讓人喚一聲“阿白姑娘”的時(shí)候,更讓她感覺踏實(shí)。 路不遠(yuǎn),阿竹提著錦盒,扶著唐白進(jìn)門。 因賓客繁多,門口迎客的尤總管只顧著接帖子,看了一下,放她們進(jìn)去。 待唐白走遠(yuǎn),才狐疑道:“怎么有些眼熟?” 侯爺侯夫人在二門迎客,見唐白進(jìn)來,面上樂開了花,一把拉過來站在身旁:“好孩子……” 唐白有些尷尬,又滿心歡喜。 侯夫人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像是一顆耀眼的明珠。 顧少鈞在另外一邊接待他的好友,斜眼看過來,微微一笑,只是氣色不大好,有些蒼白無力之感。 大庭廣眾之下,唐白也不好走過去與他說話,被迫站在侯夫人身旁,對著來往的客人笑著點(diǎn)頭。 每來一對,侯爺侯夫人就迎上去,還不忘拉著唐白一起:“九王爺九王妃,貴客盈門啊,歡迎歡迎……” “哎呀,英國公也來了,宋小姐越發(fā)漂亮了……” 唐白覺得這種場合不適合她,偏偏又委實(shí)不好意思拒絕侯夫人,只好尷尬地杵在那里,一動不動。 阿竹瞧著,倒真是像侯府的兒媳婦,跟著婆婆一起打理家事呢。 “唐小姐?”宋妙人經(jīng)過時(shí),看出她的窘迫,拉了她一把:“顧伯母,我跟唐小姐說會話。” 侯夫人點(diǎn)頭不迭:“去吧去吧。” 有別的千金小姐喜歡她未來兒媳婦,是好事啊。 唐白跟著宋妙人走,聽宋妙人說道:“侯夫人就是這樣子,喜歡誰啊,一點(diǎn)兒也不掩飾,只怕過了今天,滿城都知道她屬意你了?!?/br> 原來打的是這個(gè)算盤?侯府不怕自己孤女的身份讓他們掉價(jià)? 唐白一直以為,侯夫人知道她的真實(shí)身份,是從她搬出侯府開始的。 可知道了的態(tài)度,和不知道的態(tài)度,并沒有兩樣。 “你想什么呢?”宋妙人推她兩下:“好端端住著,為什么要搬出去啊。你跟小顧兩情相悅,我們可都是看著的呢?!?/br> “你既然都叫我唐小姐了,自然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了?!碧瓢仔Γ骸霸认胫?,等大哥過來,一切由他做主,我在哪里等他,都是一樣?!?/br> “可如今不同啦,家里只剩下我一個(gè)人了?!碧瓢谉o謂的苦笑:“我若是連姓唐都不敢,那還談什么‘孝’字。” 她只想光明正大告訴所有人,她姓唐,是唐子文的女兒。 可是,她若是在侯府,皇后娘娘、宮里的貴妃、皇親國戚們都會奇怪,侯府怎么跟她攪和在一起去了?跟死去的唐總兵是什么關(guān)系? 無端的猜忌和麻煩,只怕會隨之而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侯府本是消遣清凈快活之地,她不想打擾侯爺侯夫人清風(fēng)愜意的好日子。 可今日看來,侯夫人顯然并沒有把這個(gè)當(dāng)一回事。 唐白心下感激。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無人與我捻熄燈,無人與我把酒分……”宋妙人喃喃念出這幾句,在這熱鬧喧嘩的庭院里,居然更添了十分凄涼之意。 唐白忍不住接話:“無人陪我顧星辰,無人醒我茶已冷。無人聽我述衷腸,無人解我心頭夢。無人拘我言中淚,無人愁我獨(dú)行路……” 言語間說不出的蕭索落寞。 宋妙人神情一動。 “唐meimei,你形單影只,孑然一身,是為寂寞?!彼蚊钊撕龆f道:“我爹娘健在,榮華富貴,可到底還是一樣……”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她拉住唐白的手:“心如浮萍了,身在哪里都一樣?!?/br> 唐白本沒有那么多的愁緒,她還算天真樂觀的性子,見宋妙人本是想安慰她,說著說著卻自己難受起來,忍不住道:“總歸有人疼愛是好事?!?/br> 宋妙人搖搖頭:“你不懂?!?/br> 從爹娘一門心思要大哥娶了蘇雨薇開始,英國公府就再不會有太平日子了。 這么明顯的站隊(duì),擺明了跟張相國一起,與大皇子為敵。 皇上不死,還有機(jī)會。 倘若皇上死了呢? 大皇子如今監(jiān)國,手上統(tǒng)管禁衛(wèi)軍,如若能順利登基才好,若是不能,那勢必要鏟除異己。到時(shí)候免不了一番腥風(fēng)血雨。 英國公府能不能保全,尚是疑問。 只是現(xiàn)在說這些還早,卻又不得不未雨綢繆。 “從前,侯府,英國公府,還有郡王府,都是逍遙自在的?!彼蚊钊伺c唐白找了一處坐下,將心事說與她聽:“后來,忽然都上進(jìn)起來??ね鹾褪雷?,進(jìn)了督密院,聽皇上轄令。英國公府,我的哥哥,去了兵部。” 兵部現(xiàn)在歸張相國管轄。 “本來子孫上進(jìn)勤奮,是一件好事,可皇上這一病,局勢就不明朗了。”宋妙人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世子失憶,郡王反正是混飯吃的,都不要緊。唯獨(dú)我哥哥,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娶了嫂子……” 第19章 藥太苦本世子不喝 往大了說,基本上是對大皇子的挑釁。 宋妙人雖不問世事,可這樣事關(guān)英國公府未來前程的大事,她還是跟英國公府夫人提了一句。 換來的是:“你喝你的茶,畫你的畫,作你的詩,寫你的字……這些事情,從前你不管,以后也別管……” 父母至親,手足親情,怎么能不管? 宋妙人雖脫俗,可脫的是無關(guān)緊要人的俗。正是因?yàn)橛袕?qiáng)大的底蘊(yùn)在,她才能真的不問俗世。 一旦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她如何不慌不問? 當(dāng)初,爹爹忽然提前婚期,唐白也是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