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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 原本,愛德華茲先生是盯上了軍部的訂單的,軍部不缺錢,買布料的時候雖然也會還價,但他本來就不指望這一單賺多少錢,只要能回籠資金,能處理掉積壓的舊貨,他就能繼續(xù)生產(chǎn),不至于每天都在裁員,也不會讓所有人都覺得愛德華茲家完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這筆單子被普林斯家搶了! 該死的普林斯! 在這筆訂單前,誰知道普林斯是個什么東西! 愛德華茲先生恨得牙癢癢,可真要他做點(diǎn)什么…… 他暫時還想不出來能做什么。 普林斯家收了許多絨毛,他想過在這里做手腳,但就算他能讓幾十家、幾百家養(yǎng)殖場拒絕為普林斯提供絨毛,難道還能讓全世界的養(yǎng)殖場都當(dāng)普林斯不存在? 普林斯一次性和好幾十家養(yǎng)殖場簽訂了長期合同,倒累得那些和他原本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養(yǎng)殖場回過頭來責(zé)怪他耽誤了他們長達(dá)十年的“生意”…… 想到這里,愛德華茲先生不由煩躁的扯了扯領(lǐng)帶。 剛把帽子脫下來遞給女仆,愛德華茲先生不滿四歲的小女兒撲過來抱住了父親的大腿。 “爹地~” “爹地的小天使!”愛德華茲先生立刻將公事壓下,露出笑容,“今天過得開心嗎?” “開心極了!”小姑娘給了父親一個甜蜜的頰吻,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今天媽咪給安琪兒做了新裙子!” “哦?做了新裙子呀?”愛德華茲先生抱著小女兒往里走,見到迎出來的妻子和兩個兒子,笑容真切了一些,“親愛的,你今天真美?!?/br> 他的妻子穿了一條新裙子——看起來像是棉布的,哦,這可真稀奇,愛德華茲先生心想,妻子最喜歡那些華麗又昂貴的布料了,竟然有一天也會穿上她認(rèn)為下等人才會穿的棉布? 但不可否認(rèn)的,哪怕是以他從事紡織業(yè)和服裝行業(yè)這么多年的眼光來看,這條裙子也是不可挑剔的漂亮。 裙子的剪裁很簡單,只是在腰線部分有點(diǎn)小心機(jī)——它比平常的裙裝腰線更高一點(diǎn),正好掩蓋了妻子生育了三個孩子后再也無法恢復(fù)成少女般不盈一握的腰肢,裙面看著是棉布的,但妻子走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布料,遠(yuǎn)遠(yuǎn)望去和棉布差不多,只有當(dāng)她動的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其中暗藏的玄機(jī)——啞光的面料和若隱若現(xiàn)的暗紋,配著那色彩斑斕的、墜在裙邊的鮮花,好像一朵朵真正的花朵兒一樣,嫩綠的葉子上沾著晶瑩剔透的露珠,隨著妻子的行動,仿佛下一秒就會順著花瓣的弧度滑落,愛德華茲先生本以為那露珠是一顆顆小水晶,結(jié)果,他又猜錯了,那露珠就是用閃亮的絲線團(tuán)成的! 倫敦什么時候出了個有這樣手藝的裁縫? 愛德華茲先生暗暗尋思。 不知道有沒有機(jī)會將那位裁縫推薦給那一位? 想必那位夫人一定會很喜歡…… 正想著,就聽妻子說道,“這得感謝那位裁縫——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把衣服做得比圖片還要好看!” “是哪一家?”愛德華茲先生心中一喜,順理成章的接口道,“是哪位老裁縫嗎?” “是普林斯家的裁縫?!逼拮拥幕卮鹱寪鄣氯A茲先生面色一沉,“你還記得普萊恩伯爵小姐的成人禮嗎?那天之后,誰沒有幾條普林斯裁縫店做的裙子,可就在倫敦說不上話了?!?/br> 愛德華茲先生有點(diǎn)兒后悔自己從來不在家里談?wù)摴铝?,不然的話,妻子也不會不知道愛德華茲家和普林斯家的糾紛,現(xiàn)在她的話,簡直就是在戳他的肺管子…… “我們也有普林斯家的衣服!”兩個大點(diǎn)的兒子也爭相恐后的蹦跶,“我們學(xué)校做了新校服!是普林斯家做的!特別好看!” “我,我也有!”小兒子不肯落后的叫道,“我,呃,我有普林斯的新帽子!媽咪——”他可憐兮兮地、求助地望向自己的母親。 “好好好,明天就去給你裁新衣服,好嗎?”愛德華茲夫人寵溺地說。 小男孩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開心地叫著跑走了——都沒有和他親愛的父親打個招呼——他太小了,甚至都還沒有開始上禮儀課。 愛德華茲先生:“……” 好想將這堆熊貨回爐重造…… 看來他得盡快讓孩子們接觸家族生意了,不然怎么能放心讓他們接手愛德華茲家!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兩個兒子走過來拉著他往屋里走,一面還繼續(xù)念叨,“普林斯家出了不少新布料呢,有好些在我們家的店里都沒有見過,為什么我們不生產(chǎn)呢?” 愛德華茲先生冷漠臉。他也想問為什么!為什么普林斯家不開放市場!為什么家里的孩子蠢得不忍直視!——所以說,當(dāng)初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才覺得自己當(dāng)初年紀(jì)輕輕接手家族產(chǎn)業(yè)實(shí)在太辛苦,因此不忍心孩子們也“受苦”,希望他們能多經(jīng)歷幾年快樂的童年再進(jìn)入成人的世界,于是將他們保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 瞧瞧這一個兩個的傻樣!他幾乎都能看見愛德華茲未來被人吞得一口不剩的場景了! “行了,讓你們的父親歇一會兒,”妻子接過小女兒,意有所指,“咱們家的生意也不錯——還不錯吧?親愛的?” 愛德華茲先生看了妻子一眼,在她仿佛什么都明白的表情中沉默了。 幾人對視了一眼。 大兒子率先開口,“父親,咱們家……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你知道?”愛德華茲先生揉了揉眉心,決定不再隱瞞。 “大家都知道?!倍鹤有闹笨诳?,“大家都說咱們家要破產(chǎn)了!” 愛德華茲先生氣得一噎。 “要不,咱們把布料給染色出售吧?!贝髢鹤优牧说艿艿哪X袋一下說道,“有顏色的話,會不會比普通棉布更好賣一些呢?” 愛德華茲家從前主要是生產(chǎn)棉布的,因?yàn)樵诖蠖鄶?shù)技術(shù)落后的國家,棉布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高端產(chǎn)品,再貴的他們也買不起,而且大部分人也不會舍得花那么多錢去買一匹布料——有錢的上層人畢竟只占少數(shù),基于利益的考慮,愛德華茲工廠棉布產(chǎn)量最高,于是現(xiàn)在倉庫里擠壓的也是最初級的白色棉布最多。 愛德華茲先生苦笑,“染料呢?咱們家可是不生產(chǎn)染料的?!?/br> 如果要進(jìn)貨,那些本來就打算落井下石的人難道不會趁火打劫? 兩個兒子也沉默下來。 氣氛有一息的凝固。 直到愛德華茲夫人突然叫了起來——“哦我的上帝!寶貝兒你在干什么!” 愛德華茲先生順著妻子的聲音望過去,正看到女兒手上捏著一劑好像藥膏一樣的東西,看著有點(diǎn)像蜂蜜,黏黏糊糊的,有點(diǎn)稠,還帶著一股香香甜甜的味兒,像極了平時孩子們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