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急切，與其說是惱怒，的則是期盼，眼看丁壽緩緩搖了搖頭，老

    兒如同魂魄抽離般癱軟在地。

    「苦主見過了，前輩可再看看人證?！苟蹧_外喊道：「老七，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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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七手持一長條包裹，走了進(jìn)來，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小的見過二爺，拜見

    涂長老?！?/br>
    老花子委頓于地，不理不睬；丁壽朝丁七一努嘴，「再給涂長老講講錢廣

    進(jìn)他們在東南之地造的孽?！?/br>
    涂大勇身子震了一下，還是沒有抬頭。

    丁七稱是，「小的到了大信分舵后，發(fā)現(xiàn)錢廣進(jìn)親信等人一直干著一個營

    生，誘騙幼女吃藏了啞藥的果餅，拐帶而走，女童稍長，漂亮的就供他們yin樂

    ，玩膩了就賣人；至于丑的么……」吸了一口氣，丁七似乎也不愿多講，勉力

    道：「打斷手腳，刺瞎眼睛，弄成可憐相行乞，但有一日行乞所得不滿他們的

    意，針刺火烙，慘不忍言?！?/br>
    看了看雙拳緊握，身子不住顫抖的涂大勇，丁壽輕聲道：「女孩這般對待

    ，男童呢？」

    「男童……」丁七看了看牢房中的二人，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什么？」丁壽追問，以前丁七只說錢廣進(jìn)在南面干了不少缺德事，具體

    如何他一直沒問，今日也有些好奇。

    丁七覺得嗓子有些發(fā)干，咳了幾聲才沙啞說道：「做成人熊或人首狗?！?/br>
    「到底怎么回事？說！」丁壽也有些動容。

    「將拐了的男童喂了啞藥，渾身用針刺破，趁著血熱，將新剝的熊皮或狗

    皮蓋在孩子身上，人血獸血混合，黏在一起，牢不可分，再教會他們一些雜耍

    之術(shù)，上街賣藝……」丁七也豁出去了，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采生折割。」涂大勇咬緊牙關(guān)，一字一頓道。

    「按，采生折割者，凌遲處死。錢廣進(jìn)他們死得太便宜了?！?/br>
    丁壽恨恨往牢壁上捶了一拳。

    含恨出拳，整個大牢似乎都晃了幾晃，牢外巡視的獄卒紛紛抽刀涌入。

    「滾！」隨即又被丁壽一聲喝退。

    稍稍平息了下胸中怒火，丁壽問道：「你們此次北上，那些孩子如何了？

    」

    「能賣的賣掉了，不能賣的沉水了?！?/br>
    「你為何不向老夫稟報？」一向聲如洪鐘的涂大勇仿佛老了數(shù)十歲，嗓音

    干枯暗啞，猶如梟啼。

    「小的一直被錢廣進(jìn)的心腹盯著，抽不開身，另外……」丁七猶豫一番，

    道：「錢舵主曾給我們說過，現(xiàn)而今丐幫無主，您老與藍(lán)長老不合，各自拉攏

    他還來不及，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樣?！?/br>
    一大口鮮血吐出，涂大勇直挺挺向后倒去。

    「涂長老，醒醒。」丁壽一步搶上，手按命門xue，一股真氣就渡了過去，

    開玩笑，老家伙死在這，今天不白折騰了。

    涂大勇悠悠醒轉(zhuǎn)，忽地嚎啕大哭，「丐幫列祖列宗啊，弟子涂大勇忝為傳

    功長老，卻無力整肅幫中弟子，致使幫眾分裂，不肖弟子荼毒百姓，為禍一方

    ，玷污丐幫俠義聲名，弟子百死莫贖?。。?！」

    「涂長老節(jié)哀?！苟郯侔銊裎?，老兒卻動了情，哭起來沒完沒了。

    丁壽無奈，對著丁七勾了勾手指，丁七將手中長布包裹遞上，解開包袱皮

    ，「您老且住悲聲，看看這是何物?！?/br>
    「嗯，這是——」涂大勇吸了吸鼻涕，眼前是一根碧綠晶瑩的青翠竹棒，

    不相信般地揉了揉眼睛，「綠玉杖，怎會到了你的手里？」伸手欲搶。

    「廠衛(wèi)自有手段，不勞前輩費(fèi)心。」丁壽側(cè)身避過，將綠玉杖扔給丁七，

    「前輩與我做個交易如何？」

    涂大勇已不復(fù)方才失態(tài)，一臉警覺之色，「什么事？若想讓丐幫違背俠義

    之道，為廠衛(wèi)張目，你是癡心妄想，老花子寧可不要這綠玉杖。」

    「您老想多了，是私事?！苟蹞u頭苦笑，廠衛(wèi)名聲真臭，拱手道：「家

    兄離家近五載，音訊渺茫，貴幫弟子遍及天下，只請施以援手，打探一二，這

    應(yīng)該不違丐幫俠義之名吧。」

    「若是此事的話——」涂大勇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即日傳出」青竹令「，令天

    下弟子代為尋找令兄?！?/br>
    「老七，還不獻(xiàn)上?！苟叟ど韱疽慌缘亩∑?。

    「丐幫五袋弟子丁七尋得幫中圣物」綠玉杖「，敬請涂長老勘驗(yàn)?！苟∑?/br>
    屈膝奉上。

    「好好好，丐幫復(fù)興有望了?！雇看笥吕蠝I盈眶，丐幫無主多年，四分五

    裂，如今一統(tǒng)在即，不由老兒喜不自禁，潸然淚下。

    「丁大人此番隆情厚誼，丐幫銘感五內(nèi)，但有一言，不吐不快?！辜热怀?/br>
    了人情，涂大勇稱呼中也多了幾分敬意。

    「涂長老請講?！苟鄣馈?/br>
    「既然發(fā)現(xiàn)了綠玉杖蹤跡，不知可否見告故蕭老幫主遺骨所在，也好由我

    丐幫弟子收斂安葬，不使前人埋骨荒野?！雇看笥抡\懇道。

    老兒到底是想問蕭萬徹的遺骨還是的下落，丁壽心中揣測，

    面上淡然一笑：「貴幫信物是機(jī)緣巧合于陰山深谷所得，其所在骨頭倒是不少

    ，不過也分不清獸骨人骨?！?/br>
    「不管如何，總要查找一番才算安心，還望不吝賜告?！?/br>
    看著涂大勇眼神誠摯，丁壽不置可否，瞥了瞥立在一旁的丁七，緩緩道：

    「聽聞丐幫早有誓言，幫中弟子無論何人，尋得」綠玉杖「者即為丐幫之主…

    …」

    涂大勇神色一緊，丁壽呵呵一笑，「不知涂幫主如何獎勵這位揭露錢廣進(jìn)

    惡行的豪俠弟子呢？」

    面皮緊繃了一陣，涂大勇突然開口道：「丐幫弟子丁七聽令……」

    「?。颗?，弟子在。」丁七先是錯愕，隨后跪倒聽令。

    涂大勇高舉綠玉杖，朗聲道：「丐幫五袋弟子丁七，仗義豪俠，嫉惡如仇

    ，與官府合力誅殺作jian犯科之不肖叛逆，今令其執(zhí)掌大信分舵……」

    注：關(guān)于人熊和人首狗的事是發(fā)生在清朝的，就記載來看，花子頭犯案在

    明末還是少數(shù)，到了大清就層出不窮，清末最甚，原因也就是那個乞丐保甲制

    度。

    第二百零九章口外四絕

    本司胡同的一條小巷。

    丁壽呆呆看著一截粉墻出神，又左右看了一下，自語道：「沒記錯，是這

    兒啊，怎么變樣了?！?/br>
    涂大勇那邊料理干凈后，丁壽就忙著小皇帝托付的事情，本來想著那晚上

    倒霉孩子翻出那堵墻后面去尋就是，朱厚照麻煩在于不能明說，他可沒這些顧

    忌，唯一可慮的是據(jù)說那女子還有丈夫，這都是小事，丁二爺打算給那位頭頂

    草原的漢子一筆銀子打發(fā)就是了，若是他不愿，連銀子都省了，直接捏個罪名

    扔詔獄里去，皆大歡喜。

    可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現(xiàn)在有點(diǎn)變味，當(dāng)時雖是夜里，可還記得這邊只是

    一片矮墻，幾時這般齊整了。

    丁壽正愁苦地摸不著頭腦，巷子一端卻來了幾個人，當(dāng)先一人遠(yuǎn)遠(yuǎn)喚道：

    「丁兄，別來無恙啊?！?/br>
    聽了聲音便知來人是誰，丁壽無奈回身施禮：「焦兄安好。」

    焦黃中連連稱好，「聽聞丁兄回京，未及拜見，不想今日恰逢其會，也是

    有緣?！?/br>
    呸，你們幾個家伙整日都快住在本司和勾闌兩個胡同里了，哪輩子會有空

    去見我，丁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