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佳瑤這天回來的很晚。蓮姨把菜都一一準(zhǔn)備好了，跟桌風(fēng)華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等著她。她還在路上，加恩倒先到家了。

    蓮姨驚訝道：“你不是講不回來的嗎？”加恩懶洋洋的答道：“又想回來了唄。飯呢？”蓮姨說：“還沒做呢，在等佳瑤。幸虧你這時候回來，要吃飯半路回來，哪里有你的份?！彼鲲埾騺砜慈硕?，絕不肯浪費(fèi)的。她說完就起身到廚房去蒸米炒菜。

    加恩好像沒注意到卓風(fēng)華，但上樓去的時候卻對他投去警告的一眼。卓風(fēng)華不禁笑起來。

    等加恩洗完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佳瑤跟沐青都已回來了。所有人都圍坐到餐桌邊，在一盞燈下吃晚飯。

    佳瑤明顯不大高興，跟加恩好幾次目光交接，都微微瞪視。想必在孫老師那里一定遭遇坎坷。加恩好像也有意見。不過兩人誰都沒有明確表現(xiàn)出來。卓風(fēng)華還覺得奇怪，平日里不是最愛斗嘴的嗎，今日遇到這樣的事，兩人卻都一言不發(fā)了。然后眼光一轉(zhuǎn)，看到坐在上方的沐青，就明白這自然是因?yàn)樗齻兡赣H的緣故。

    沒有兩人嗆聲，空氣陡然清冷了許多。

    電視還開著在，里面正插播一段廣告。因此蓮姨得空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問著：“你休假到什么時候??？”卓風(fēng)華答道：“還有一段時間。”蓮姨便說道：“那這些天別回去了，就住這里，省得來回跑。你那里自己一個人，難的開火?！弊匡L(fēng)華笑道：“好倒是好，這樣一來，您要受累了?！?/br>
    因?yàn)榱硗鈳讉€中午都在外面吃午飯，蓮姨實(shí)際上一天只需要準(zhǔn)備早餐和晚餐。中午她一個人在家，往往都是隨便吃點(diǎn)什么打發(fā)過去了。

    蓮姨哎道：“不就多做頓飯。其實(shí)這樣更好—兩個人的飯總比一個人的好做。”卓風(fēng)華便道：“那行。也不用特別做，我什么都能吃的。”加恩嘁了一聲：“屎也吃么？”蓮姨拿筷子叮當(dāng)敲擊她的碗沿：“你這孩子，惡心不惡心?！笨此财沧?，不以為然，又說：“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彼龑ψ匡L(fēng)華笑笑：“也不叫你白住白吃—園子里有些棚子支架，還有些瓜果蔬菜的，都要打理打理。請別人做，不太仔細(xì)，總不如自己動手放心。”卓風(fēng)華挺感興趣，“我還沒做過農(nóng)夫，這倒是個好機(jī)會。不過您到時間別嫌我添亂?！鄙徱绦Φ溃骸岸际切┖唵蔚幕睿谝酝?，哪里用求別人?，F(xiàn)在不服老不行，很多事力不從心了?！?/br>
    上方的沐青這時接口道：“你也知道自己年紀(jì)大了，那些體力活能放手就放手。就算不放心外面的人，家里還有佳瑤跟加恩。讓她們多犧牲幾個休息日便是?！奔熏幵谝慌詰?yīng)和道：“就是啊蓮姨，你一個人太辛苦?！奔佣髌成徱桃谎郏溃骸澳銗圩约鹤鼍妥约鹤?，看你還能逞強(qiáng)幾年?！?/br>
    蓮姨哎一聲：“瞧你們說的！我自己還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呀。能丟給你們的肯定丟過去了，不過你們年輕人到底有自己的生活，哪能沒事就窩在菜園子里。該出去交交朋友戀戀愛嘛。不過，今年有風(fēng)華在，大概我出不了什么力氣了?！奔佣骱叩溃骸澳愕瓜『庇盟??！鄙徱绦Φ溃骸坝心腥嗽?，自然要用。有些地方，男人跟女人到底還是不一樣。”她笑瞇瞇的轉(zhuǎn)向另一方：“風(fēng)華，就拜托你了?！弊匡L(fēng)華自然答應(yīng)下來。

    這件事就算是說定了。卓風(fēng)華便在這邊住下來。依舊還是那間為他預(yù)備的客房。吃過晚飯后，沐青照例到書房去了。蓮姨收拾完碗筷，以前總要再看會兒電視的，今天一則本來時間就不早了，二則也因?yàn)榧佣髟缭缁胤康木壒剩椭皇Ｏ录熏幐匡L(fēng)華了，她若還留在那里，總有一種妨礙他們的錯覺，因此也回到自己房間去了，反正臥房里也有電視，倒不耽誤看節(jié)目。

    卓風(fēng)華洗過澡后，就去跟佳瑤碰頭。佳瑤已經(jīng)在陽臺上等著他了。她急于把在孫老師家的經(jīng)歷傾訴給他。

    佳瑤帶著萬分誠意去看望孫老師，因?yàn)樽匡L(fēng)華之前告訴她說沒什么大問題，她也就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問題不大。誰知去了孫家，孫老師的老公和婆婆都異口同聲說這次把孫老師害慘了，幾乎去掉半條命。橫眉冷對的，只差沒指著鼻子罵她了。

    卓風(fēng)華聽了很詫異，“我切過她的脈搏，確實(shí)沒有大礙。”佳瑤道：“我自然相信你，可他們那副生氣的面孔也不是假裝。難不成是故意夸大其詞，好追究責(zé)任?！钡挂膊慌懦@種可能。卓風(fēng)華問道：“孫老師本人呢，她怎么說？”佳瑤搖搖頭：說，“我并沒有見到她，她躺在臥室里，她家人不讓我進(jìn)去?！弊匡L(fēng)華奇道：“就算遷怒，但同事去家里看望她，總不可能避而不見。況且，她的家人那樣指責(zé)你，她都沒有至少表面上勸阻一下？”佳瑤變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挺慚愧：“雖然是同事，但其實(shí)，我們的關(guān)系并不太親近?！聦?shí)上，到目前為止，同一間辦公室的那幾個女老師都不怎么親密。也就能表面看著和睦?！?/br>
    卓風(fēng)華關(guān)心道：“怎么了？她們欺負(fù)你？”佳瑤搖頭：“那倒沒有。只是有些微妙的疏離罷了?！弊匡L(fēng)華便道：“你剛加入她們不久，不能一下子融入進(jìn)去也正常?！奔熏巺s說：“其實(shí)剛開始相處還不錯。后來加恩入學(xué)了，大家都知道她是我meimei，然后就大致了解了家境。從那以后，就慢慢疏遠(yuǎn)起來了?！?/br>
    卓風(fēng)華明白其中緣故了。佳瑤自然也明白，不過她不愿把人想的太狹隘，說道：“與其說嫉妒我，倒更像是覺得我來爭奪她們的飯碗。學(xué)校里每年考核都挺嚴(yán)格。畢竟從她們的立場來看，我不用非去掙那份工資不可的?！边@倒是實(shí)話，不過女人心海底針，向來便高深莫測，若認(rèn)真探索究竟，有時候叫人啼笑皆非，有時候又叫人毛骨悚然。

    卓風(fēng)華問道：“這么說，在孫老師那里沒有得到打架的原因?！奔熏巼@氣，她默然一陣，說道：“她們那幾個人雖然平常有些小家子，愛團(tuán)聚一起是非八卦，但跟學(xué)生打架，甚至幾個打一個，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想來想去，多半是加恩的緣故?！弊匡L(fēng)華沒有做聲，神情間卻流露出不贊同。

    佳瑤見了，就說：“我也稍微打聽了一下，聽說是在廁所里打起來的。那個時間段，人不多，她們幾個就邊閑話聊天便整理妝容。加恩是突然竄出來，直接劈頭蓋臉打過去的。她們都是蒙的。別人不清楚，依加恩的性格，說不定那時她正在打電話，又或者正心情不好，所以嫌她們太吵鬧了些?！弊匡L(fēng)華道：“這太牽強(qiáng)了些。我沒有你那么了解加恩，但想她倒不至于這么無理?！?/br>
    佳瑤聽了，有些不高興，“她無理的時候還少嗎。她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