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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的那一瞬,聽到加恩尖銳的一聲:“我不準你去見她!”他頓了一頓,依舊出去了,把那房門狠狠的關(guān)上了,在深夜里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掩住了里面那一把嗚咽。 加恩等他一走,就完全癱倒在地。眼下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卻低下頭,不愿抬起臉來。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做出了這種事?;叵肫饋?,剛剛那一幕好像發(fā)生在旁人身上一樣。卻是她親手做的。原來人只要壞過一次,就會越來越壞。 那麻繩就在不遠處,卓風(fēng)華換衣服的時候把它丟下了。加恩爬過去把它撿到手中。她發(fā)現(xiàn)它上面有一點血跡。一定是剛剛卓風(fēng)華掙扎的時候,手腕上蹭破了。他剛剛因為震驚一定還沒有注意到,等過后看到了,一定會再度罵她一句瘋子吧。 衣柜旁立著一面全身鏡。里面映照出她的面容。她借著那臺燈的微弱光芒審視自己:蒼白的面孔,額頭上汗津津一片,幾縷頭發(fā)胡亂貼在上面,嘴唇好像也隱隱發(fā)紫,眼眸無神卻又帶著一抹熾熱的瘋狂。她一時不能相信鏡中人是自己。 她確實像個瘋子!即使沒有瘋,也差不離了。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一定會發(fā)瘋的!她認識到了這一點的同時,也就等于承認她愛他已經(jīng)到了癡狂和無法自拔的地步了。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 兩行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再也止不住似的,一直不停流。加恩隨著那眼淚在心里問道:這樣不行的吧。當初確實不該走這條路的吧。她母親是對的,她錯估了這條路的艱難,同時也高估了她自己。看看,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了。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瘋瘋癲癲的。跟沐青也鬧翻了,蓮姨也不敢聯(lián)系。清琉雖然還和她來往,但她也一定在心里認為她愛的太沒有自尊了,從她上回的口吻中早聽出來了。這樣下去一定不行的吧。 她突然感到無比的凄涼,還有無法言說的害怕。她趴在地上大哭起來。不輕易流下的眼淚統(tǒng)統(tǒng)都來了。那陣陣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分外驚悚也分外凄慘。 這一夜無眠。第二日晨曦初現(xiàn)時,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到從里到外的冷意。她突然很想回家去??僧斚碌臉幼訉嵲谔仟N,恐怕會嚇到她們。又延遲了兩日,方驅(qū)車回去。這兩日里,卓風(fēng)華都沒有再回來。她也不去管了。 進家門之前,又在鏡中仔細整理了一番儀容,自覺無異,方勾一勾唇,走進去。 家中大門卻緊鎖著。這倒是件奇怪的事。蓮姨這個人說仔細也仔細,說心大又很心大,她對這片區(qū)的治安很放心,如果不是出遠門或長時間不回,向來不愿意鎖門。 加恩叫了幾聲,無人應(yīng)答,只好自己掏出鑰匙開了門。一邊換鞋一邊撥打電話。先是打給蓮姨,手機居然關(guān)機。再打給沐青,也是一樣的機械提示音。這是從沒有過的事。她們兩個去哪里了?為什么時候都不在。難道是因為上次吵架,對她失望透頂,所以集體棄她而去,以示懲罰?這好像是不成熟的人才會做的事。 加恩立刻自己否決掉了這個可能。也許她們只是出去游玩了,或者湊巧都忘記充電了?這種可能不是沒有,卻微乎其微。加恩一個人站在偌大的房子里,一陣心慌。 前一夜無法入睡的還有卓風(fēng)華。他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開房時才注意到自己什么都沒有拿。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關(guān)機充電,當時幾乎就在手頭上,也沒有帶出來,更別說別的東西了。所幸錢包在外套里裝著,否則可要身無分文了。真稱的上倉皇的夜逃了。 到現(xiàn)在,他還有一種恍惚感。 他去洗浴間里洗了一把臉,手腕上一痛,一看,原來那里破了一塊皮,流出的血液已干涸成塊,顏色還是鮮艷的,非常的真實。他不得不信剛剛那一幕是真的了。 想不到加恩會做到這一步。究其原因,也不難搞清楚。還是因為宣靜。他雖然想著自己無愧于心,但也曉得加恩知道后一定不會高興。說實話,他幫宣靜,潛意識里未嘗不帶著一種微妙的報復(fù)和快意。只是沒有想到,加恩已在意到這種程度。 眼前便又浮現(xiàn)出她那眸光。他從未在她眼中見過那樣的眼神。至少在他認識她的這些年里沒有見到過。毋庸置疑的,那當然是因為他。他再也不能懷疑她的感情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加恩原本已經(jīng)在復(fù)原了,這兩日沒有顧著吃藥,又好像有了發(fā)燒的征兆。她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兒,覺得渴,便起身去找水喝。蓮姨有一些很個人的想法,覺得所有的熱水壺保溫壺都會使開水不新鮮,因此在家中從沒有現(xiàn)成的熱水喝。真渴的厲害,要么喝涼水要么就等一等現(xiàn)燒。 加恩到廚房里燒水,那水壺里有半壺涼的,她拿了一只杯子在水龍頭下沖洗,打算先喝一點解解渴。那水槽里卻堆著幾只碗,雜亂放著,有一只很干凈,仿佛洗過,另外幾只上面的油污卻很分明。這樣子,不難猜出是洗到中途就放下了。再一看,臺面上也沒有擦,角落里垃圾里也沒有收拾。這是很稀罕的事。蓮姨最講究干凈,把家里拾掇的潔凈整齊一向視為她的驕傲,也是她的習(xí)慣。她絕不會輕易破壞這一優(yōu)良習(xí)慣的。 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這樣一想,好像能說的通。否則怎么會聯(lián)系不到人呢。陳沐青一定是去幫她處理了??缮徱逃帜艹鍪裁词拢幕顒臃秶鷥H限幾個熟悉的地方,人緣又不多。她在鄉(xiāng)下的縣城有幾個侄子親友,也都是安分守己的人。那么,極有可能是生病了。她不總?cè)氯履昙o大了身體這痛那痛的嗎? 加恩待不住了。這樣猜測終究不是辦法。還是要找到她們看一看才清楚。她決定到沐青公司去一趟。倒是可以直接打電話問一問,但也不知為什么,總還是更愿意自己跑一趟。 她套了件外套,匆匆出門。院門口,卻有個人正在朝里面張望。彼此看見,都嚇了一嚇。 是個很有富態(tài)的阿姨,跟蓮姨差不多的年紀。加恩不認識她,她卻對她加恩很熟似的,笑著道:“你是這家的女兒,叫加恩吧?!奔佣鼽c點頭,那阿姨說話的時候走進院中,她手里牽著兩只小狗,一看見加恩就搖著尾巴親熱的撲過去。赫然是黑黑白白。 阿姨看加恩疑惑的模樣,便接著道:“阿蓮把它們托給我照顧。我剛看見你家院門開著,還以為阿蓮回來了,就過來看一看,順便把狗狗送回來?!奔佣髅靼姿赡苁巧徱陶J識的愛狗人士中的一員了,大概也住附近。她沒有在意,只想起來問:“蓮姨托你照看狗狗?她人呢?”那阿姨很驚訝的說:“去醫(yī)院了,說是家里人,哦,也就是你mama病了。怎么,你不知道嗎?”她看對面的女孩好像怔怔的,也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