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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大,還不好掙銀子——你看,年初二家里演武吃酒,席上獨(dú)缺你一個(gè)人,也太顯眼了些,爹自然記你久一點(diǎn)?!?/br> 徐子奚只有苦笑:“擔(dān)心我受苦什么的可不敢想,再過半月一月的,我又走了,只盼他別更生氣才好?!?/br> “我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師兄你別把他放心上,到時(shí)你要來拜別就約我一起,我?guī)湍阋黄鹫f說好話,爹一定不罵你?!鳖櫫栌鹩昧ε男?,江綾在一旁握著杯子,低頭抿了口杏花酒。 徐子奚笑道:“那就多謝師弟啦?!?/br> “我也只能做到這里而已啦!”顧凌羽嘆道:“只恨我年紀(jì)輕,還有兩年爹才準(zhǔn)我出去遠(yuǎn)游,否則我一定幫你!從前徐伯母還送過我一個(gè)木頭做的小風(fēng)車,我還留著,她現(xiàn)在卻已不在啦。師兄,別管我爹怎樣,你做得對。父母被jian人所害,兒子若不幫報(bào)仇,那還算為人子么!” 徐子奚一凜,輕道:“阿羽!”一邊看了眼江綾。江綾心知肚明,輕輕一笑:“徐大哥,你別看我,顧公子說得對啊?!?/br> “阿伊,你別想太多?!毙熳愚擅Φ溃骸澳阋粋€(gè)女孩子,一切有我,千萬別亂來?!苯c不由嫣然:“是,徐大哥是為我好,我都知道?!?/br> 顧凌羽才覺得自己可能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可哪里有錯(cuò)?他茫然看著徐子奚:“師兄,這是?” 徐子奚嘆氣。這事并不好怪顧凌羽,他是不知道當(dāng)年那場亂斗的仇殺,無辜被波及除了徐家夫人外,還有柳家夫人。柳家與徐家一樣的倒霉,女眷路過被牽連中了毒,兩家一起照顧病人求藥籌藥的,漸漸地親近起來。直到柳母徐母雙雙去世,柳秀才倒得毫無預(yù)兆,徐伯謙體質(zhì)稍好撐得久些,把柳秀才和自己的脈都把到異樣,才知道這毒竟會傳人!立刻用了藥,只是柳秀才卻救不回來了,江綾就此同失怙恃,成了個(gè)伶仃一人的孤女。 若論父仇母恨,江綾恐怕比徐子奚還要深些。男子沒了家大可出去闖蕩,可她一個(gè)不會武功的美貌女孩兒,天下茫茫,又手無縛雞之力,帶著幾十畝的佃田家產(chǎn),就是被人欺凌死的命!徐子奚當(dāng)年入六扇門兼了公差,又老幾個(gè)月的不著家讓江綾過來自己家照顧徐伯謙,說是為了報(bào)仇,其實(shí)也未嘗沒有震懾宵小,護(hù)她平安的想法——若只是九回莊的大弟子,又怎能讓二十里外一個(gè)小莊子里的地痞閑漢望風(fēng)而逃? 只是這點(diǎn)考慮卻不必對任何人說。徐子奚簡單把江綾家仇也說了一遍道:“實(shí)在是不好對別人說,阿伊也不想到處張揚(yáng),索性我們兩家要找的是同一人,尋覓仇人線索,就只當(dāng)我一人之事?!⒉皇钦\心瞞你和師父?!?/br> “那,柳姑娘自己……”顧凌羽又是吃驚又是震撼,猶豫著看了眼江綾。江綾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放下杯子,坐直了正色道:“徐大哥和徐伯伯關(guān)心我,讓我不必記掛仇人,只要過了孝期,好好過日子就好……但,”徐子奚已急著打斷她:“阿伊,我說過這些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的,你若能無憂無慮平安一世,不止我與爹歡喜,九泉之下柳伯伯柳伯母也定能瞑目?!?/br> 江綾只口齒清晰,一字一句慢慢的柔聲道:“徐大哥,你聽我說?!毕g便一靜。江綾便接著道:“承你與徐伯伯關(guān)心,我這三年已經(jīng)過得很好啦!其實(shí)就算沒有爹娘的事,人又哪能無憂無慮地過一生呢?不過問心無愧而已。那仇人害了這么多人,閻王殿里已經(jīng)記著他的帳了,想必是日夜難安?!?nbsp;頓一頓,低頭淺笑:“對我而言,不過是記著而已,并不費(fèi)什么事,只求心安?!?/br> 顧凌羽看著江綾,她在守孝,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那身素藍(lán)棉裙,臉上無脂無粉,一頭青絲小小的挽了,只配了朵銀珠花。 可她還是很美,即使說到這樣傷心的事也還是微笑以對,體貼又樂觀,堅(jiān)強(qiáng)又柔韌,像一株柳,在風(fēng)中搖,搖不斷她的骨。 她若開心地笑起來一定更美。 顧凌羽不由道:“……其實(shí),師兄說得對,報(bào)仇這事盡管讓他上,柳姑娘你要自己過得高興才好?!?/br> 江綾便望著他,黑白分明的杏眼清凌凌地,突然笑道:“沒關(guān)系,顧公子,我只不過先記著而已?!彼曊f:“我們的日子長得很?!?/br> 顧凌羽啪地一擊雙掌:“不錯(cuò),來日方長?!彼缈吹秸f這話時(shí)徐子奚看著江綾一副目眩神迷的呆樣了,忍不住偷笑,之后趁江綾要更衣借故離席,人一走他就立刻問:“柳姑娘真是好姑娘,師兄你不提親么?——說起來,她的名字到與人一點(diǎn)不像?!?/br> 徐子奚反問道:“你以為是哪個(gè)阿伊?” “不是傍水的柳么?”他隨口占了個(gè)“依”字。 “姑娘用這名字倒也多,不過不是?!毙熳愚傻溃骸俺鲎暂筝纭!鳖櫫栌鹋读艘宦?,暗想:倒比傍水貼切。又笑問:“師兄別裝傻,你看柳姑娘的眼神可不一樣,我什么時(shí)候能喝喜酒?到時(shí)候準(zhǔn)備大禮給你?!?/br> 徐子奚苦笑:“這事不急?!?/br> “是了,你要等她守完孝?”還有一話顧凌羽不好問,張嘴又閉上。徐伯謙恐怕日子不多了,沖喜與熱孝成婚雖為時(shí)下允許之事,徐子奚卻不是這樣的人。 徐子奚不由更覺自己對不起江綾,猶豫會仍說:“……我不能耽誤阿伊,若要報(bào)仇,不能牽連她?!倍嗄昵耙粯督饸?,九回莊查到現(xiàn)在仍沒頭緒,可見仇人勢大,牽扯如何尚不可知,他又怎么能拖江綾下水?把種種顧慮向顧凌羽解釋了,顧凌羽覺得雖能理解,但徐子奚所想未免也太鉆牛角尖了。 “柳姑娘哪里是這樣怕事的人,我若是你,趕緊先向她表白,就算不能定了過禮的時(shí)間,至少別讓她被人搶走?。 ?/br> 徐子奚只是搖頭:“阿羽,你不懂?!鳖櫫栌鸩粷M自己哪里不懂了,就算沒喜歡過姑娘,也知道喜歡的人要先牢牢抓在手里!江綾現(xiàn)在又沒長輩在,親事她自己就能做主,徐子奚整天在外面,萬一她就自許別家了呢?! 徐子奚被說得沒法,看顧凌羽一副年輕氣盛的樣,這個(gè)師弟向來赤子心性,愛得就濃烈,恨得就咬牙,就是世上那么多糾纏不清的事情,他眼里也只是非黑即白,不是則否。仔細(xì)想想,與父親的勸說倒是殊途同歸,也知道是為自己好,只好無可奈何道:“等她三年后出了孝再做打算吧?!?/br> 說到這里,兩人聽見外面腳步急急往這邊來,同時(shí)閉嘴。顧凌羽道:“那是柳姑娘的腳步聲么?怎么有兩個(gè)人?!毙熳愚傻溃骸笆茄├?,怎么這么急,有什么事?”江綾已經(jīng)推了門拉著雪浪進(jìn)來,面露惶急之色:“徐大哥,雪浪來叫我們快回家?!?/br> 徐子奚立刻臉上變色起身:“是爹?” 江綾眼圈已紅了:“不……不知道,說是徐伯伯突然昏了,總之是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