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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jiejie嫁得好,這筆錢委實(shí)豐厚,連書辭看了都不禁咋舌。都說長幼有序,她姐還沒嫁出去,當(dāng)然輪不到自己了,所以她的嫁妝至今還是零。 言則也算大半個懼內(nèi)了,當(dāng)著陳氏的面不敢說,回頭下了席,偷偷把書辭拉到一旁,做賊似的給她塞了塊冰涼溫潤的玉佩。 “爹!”書辭壓低聲音,外帶朝背后看了一眼,“你哪兒來的?” “咱家祖?zhèn)鞯摹!毖詣t半醉半醒地將她兩手合攏,“丫頭啊,爹爹現(xiàn)下手頭緊,等月兒那邊訂了親,立馬給你準(zhǔn)備。” 錢倒還是次要的,這東西可是危險物品。 “您不要命了?!”她緊張兮兮地左右張望,“讓娘知道了,咱們倆還不得一塊死?” “沒事兒,這個她不知道的?!?/br> “祖?zhèn)鞯倪€能不知道?” “噓——”言則煞有介事地叫她噤聲,“總之你收好啊,很貴的?!?/br> 一聽到很貴二字,書辭不敢再往回塞,遠(yuǎn)遠(yuǎn)地有人叫他,猜到是陳氏,言則趕緊沖她擺手,做賊心虛地回了房。 書辭拿著那塊玉琢磨發(fā)愁了半晌,最后只得放入懷里,尋思著人都散了,便悄悄往廚房走。 劉嬸正在灶臺邊端著碗吃飯,冷不丁看見書辭進(jìn)來,她放下筷子擦了擦手,“二小姐,您找什么呢?” “沒事?!睍o不自在地扯了下頭發(fā),“之前的飯菜剩得挺多,我怕夜里餓,想裝幾碟晚上宵夜。” “現(xiàn)在裝只怕會涼,要不……一會兒我給您熱了送到房里去?” 她忙打?。骸安徊徊?,不用那么麻煩。這會兒裝就行,晚了也打攪你休息。” 好在劉嬸也沒多問,依言取了食盒,把菜一碟一碟往里放,心中卻狐疑:二小姐一個人吃得了那么多嗎? 回到房內(nèi),里面沒點(diǎn)燈,漆黑一片。 書辭把食盒放在桌上,轉(zhuǎn)了一圈才看見墻角靠了個人,她趕緊掌燈走過去。 面具之下瞧不清狀況,約摸是被光照醒,他唇角微動,緩緩坐起來。 “怎么了?”書辭在他旁邊蹲下,“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沈懌抬手,示意她不用忙,“睡了一會兒而已。” 書辭松了口氣,隨即又埋怨道:“帶著這個什么都看不見,還以為你暈過去了?!?/br> 沈懌并未接話,略一頷首:“吃的?” “鼻子倒挺靈?!彼押凶哟蜷_,“快趁熱吃吧?!?/br> 他接過筷子,輕輕嗯了聲,把飯菜打量完,“沒湯?!?/br> 不禁覺得此人要求真多,書辭倒了杯水,“湯都是冷的,將就喝茶吧。” “嗯,也行?!?/br> 飯菜不少,葷素搭配得很齊全。書辭搬了個繡墩坐在對面,托腮看著他。 這個人吃東西的速度倒是非??欤癯D牮B(yǎng)成的習(xí)慣,說是狼吞虎咽倒也不準(zhǔn)確,只是動作迅速,且吃得很干凈。 她走了片刻神,目光最終停在那個面具上。 想這幾日不論是吃飯還是睡覺,他好像都沒取下來過,神神秘秘的。 察覺到書辭的視線,沈懌停下筷子:“你瞧什么?” 她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開口:“你的容貌……真的不能讓人看見?” 聞言,他也跟著猶豫,不答反問:“你想看?” 書辭如實(shí)回答:“我好奇?!?/br> 沈懌伸手覆上面具,正要往下摘,抬眼對上她雙目,忽然又頓住。 他在京城里的名聲不太好,爛到什么地步,連自己都沒底。不知為什么,忽然不是很想讓她討厭自己。 踟躕了一陣,手還是緩緩放了下來,淡淡地說了句“算了”。 書辭被他這舉動吊了半天的胃口,驀地來這么一出,簡直比大喘氣還讓人難受:“不看就不看吧,還賣起關(guān)子來了。” 沈懌本想解釋,喉頭沒來由一癢,隨即掩口開始咳嗽。 “噓——”她飛快捂住他的嘴,轉(zhuǎn)身望了下院外,好在沒什么動靜,“你小點(diǎn)聲兒,我爹在家?!?/br> 這話剛出口覺得就覺得有點(diǎn)別扭,怎么搞得自己是像在偷漢子…… 她無奈的暗嘆口氣,把茶杯遞過去:“潤潤嗓子,我去拿傷藥?!?/br> “嗯?!?/br> 藥膏和布條都是現(xiàn)成的,沈懌自行換了腿上和腰腹上的藥,書辭在旁幫忙,溫?zé)岬氖纸聿吝^臂膀上淺淺的疤痕,她低著頭說話:“家里人多,我不能留你了,等明日爹爹出門,你從后院走吧?!?/br> 他垂眸看她,淡聲道:“好。” 書辭一圈一圈給他傷口纏上,“藥的話你可以帶點(diǎn)走,反正也沒多少了。”說到此處,她忽然問,“對了,你叫什么?” 沈懌答得很敷衍:“沒有名字?!?/br> 書辭慢條斯理地拿一只手托著腮,似笑非笑地看他:“又不肯說?” “……” “你不愛說,我還不愛聽了呢?!?/br> 他默了一瞬,“叫無名?!?/br> “沒姓的?” “沒姓?!?/br> 江湖人士天南地北的跑,什么樣的都有,從出生起就不知父母,沒名沒姓,隨便給自己起個名的倒也不少見,盡管這也太隨便了點(diǎn)兒。 書辭將信將疑地頷了頷首:“我姓言,言書辭?!?/br> 他聞言半晌才嗯了一聲。 包扎完畢,書辭起身去從柜子上摸了一小串錢,掂了掂給他,“出門在外總得帶點(diǎn)錢在身上,別一回頭又倒地上吃雪了。這里不多,湊合著用吧?!?/br> 沈懌沒去接,挑眉問道:“私房錢?” 書辭糾正:“是自己的錢。” “之前半個子兒花出去都心疼,眼下舍得給?”他一語道破,“收回去,我用不著?!?/br> “你真不要?” “不要?!彼咝α艘幌?,“看你這樣子也舍不得?!?/br> “我可不是吝嗇?!睍o耐著性子的解釋,“吝嗇的是我娘。” 沈懌唇邊含著弧度,緩緩別過頭去,不再言聲。 覺得自己可能被他看扁了,書辭沒好氣地把錢收回來,“不要就算了?!?/br> 她將銀兩放到小匣子里,蓋上蓋鎖好,外頭還給搭一層布,做完這些才回到桌邊繼續(xù)干活兒。 “你還不睡?”他問。 書辭拾起針線,“我有事要忙。” 兩個人中間隔著扇花鳥屏風(fēng),床只有一張,沈懌也不打算上榻,索性倚墻而靠,閉目調(diào)息。 一覺睡醒,梆子已敲了三回,再睜開眼時燈還亮著,單薄的燭光從絳帛里透出來,隱隱約約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沈懌剛要起身,腿上的疼痛絲絲縷縷地蔓延,逼得他又跌了回去。 在原地緩了些時候,他才扶著柜子起來。 屏風(fēng)后面是鋪得滿桌的繡帕和絡(luò)子,燈下的少女正在穿針,絲線長長的拈著,因?yàn)橐暰€不佳,比對端詳了很久才敢動針。 昏黃的燭光將她面色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