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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美人不識(shí)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9

分卷閱讀49

    風(fēng)太大,我睡不著?!?/br>
    沈懌盯著她,慢悠悠地說:“是山風(fēng)太大還是有心事?”他把手上剩核桃都放到她懷里,“自己吃,我不餓?!?/br>
    書辭咬了一口黃瓜,隨后低頭默默的嚼著。

    果然是有心事。

    沈懌不禁暗嘆,“說說吧,是不是想家了?”

    她心不在焉地嚼著黃瓜,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他無奈,“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書辭并未直接回答,“今天晚上,韋jiejie和我說了些話,我覺得她講得挺有道理的。我去南山鎮(zhèn)又哪里比得上留在京城好?!?/br>
    沈懌淡笑著頷首:“這倒是?!?/br>
    “我娘是讓我很傷心,可離家出走,也的確給我爹添了麻煩……”她拿手撐著下巴,悵然道,“說到底還是怪我自己固執(zhí),眼界太小,其實(shí)何嘗需要去討好我娘呢,若我有了能耐,有朝一日也可以呼風(fēng)喚雨,何愁她不高看我?!?/br>
    這番話說得總算是有些出息了,沈懌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也沒想好,“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嫁得好,可嫁得好也得靠我娘出門幫我找人家。”

    說著,她忽然把包袱取出來,咬著食指撥弄了一下包好的銀子,“你說這些錢能在京城盤下一個(gè)鋪面么?”

    沈懌垂眸掃了一眼,淡淡道:“大概能盤下陽和酒樓旁邊的三尺空地讓你討飯。”

    盡管對(duì)他的冷嘲熱諷早習(xí)以為常,書辭還是忍不住皺眉瞥他。

    然而還沒瞪多久,他的手便抬了起來,指頭距離她越來越近,最后在額間輕輕一彈。

    力道不算大,卻是一種很奇怪的觸感,雖然陌生卻并不令人排斥。

    “你看夠了沒有?”

    她捂著額揉了揉,“我若說沒有,那你給摘面具讓我看個(gè)夠本么?”

    沈懌挑起一邊眉毛:“我不吃激將法。”

    書辭嘖了聲沖他努努嘴:“你這個(gè)人太不討人喜歡了……真想知道你娘是什么性子的,能把你養(yǎng)成這樣?!?/br>
    “我娘?”他聞言低頭把玩那幾顆核桃,仍舊是不咸不淡地笑了一聲,神色未改,“她早就死了?!?/br>
    她微微一愣。

    本只是隨口的一句話,未曾料到是這樣的回答,書辭自知多嘴了,一時(shí)懊悔地望著他,頗覺內(nèi)疚。

    沈懌捏好了核桃,半晌不見她來拿,一抬頭看她如此神色反而好笑:“干什么?可憐我?”

    書辭垂了垂頭,“沒有娘是挺可憐的?!?/br>
    “不見得,你有娘,難道你就不可憐了么?”他如此反問。

    沉默了一陣,她還是認(rèn)真地說:“總有個(gè)念想?!?/br>
    就像家不一定很溫暖,可身處異地時(shí),想到還有家可回,依舊有說不出的安心與踏實(shí)。

    不知是不是月色太好,她那雙眼睛望過來的時(shí)候,總讓他想起很多事。

    “我可不是你,婦人之見……她不在更好?!鄙驊阉氖掷^來,將核桃放上去,“否則活到現(xiàn)在,估計(jì)和你娘差不多?!?/br>
    書辭忽然將他衣袖抓住,回頭把核桃放在一旁,“你等等。”

    沈懌正猶自不解,只見她從包袱內(nèi)摸出一塊碎銀,輕輕合攏在他掌心。

    銀子周身早已磨得沒有了棱角,帶著凹凸不平的圓潤靜躺在他手中。還未及開口,書辭垂著眼瞼,聲音意外的柔和:“這幾天謝謝你陪我,既然玉佩你不肯收,這個(gè)就當(dāng)是一點(diǎn)心意好了?!?/br>
    她抬眸看向他,月光灑落半身,像是鑲了層銀邊,噙在唇邊的笑意淡到幾乎看不見。

    這一幕,不知為何,竟讓他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在城北的鏡湖中所看到畫面。

    有些溫?zé)岬脑陝?dòng)波及全身,沈懌將視線調(diào)開,喉結(jié)莫名地滾動(dòng)了兩下。

    此刻他竟無比慶幸自己帶了張面具,無論是怎樣的表情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掩蓋,不露痕跡。

    書辭抬起手來,學(xué)著他那樣把食指探過去,對(duì)準(zhǔn)腦門兒一彈。

    “砰——”

    臉上的面具抖了一下。她卻因?yàn)槊婢咛捕鴤绞?,捂著指頭一陣抽氣。

    沈懌:“……”

    “你這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無奈道:“自作自受?!庇谑翘竭^身去將她手指牽住,輕輕揉了兩下。

    將這頓簡陋的宵夜吃完,已經(jīng)是四更天了,書辭終于熬不住回房休息。

    一直等她睡著,沈懌都還靠在門邊,雙眸靜靜地注視著她的睡顏,久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過神時(shí),只將那塊碎銀輕輕拋起,又接住,最后收入懷中,轉(zhuǎn)身往外走。

    天空依然一片漆黑,仿佛黎明離這個(gè)世界還很遙遠(yuǎn),他剛走上街,四周就嗖嗖落下幾個(gè)人影,為首的自然是高遠(yuǎn),恭恭敬敬的上前喚了聲王爺。

    “剛才都看見了?”

    高遠(yuǎn)應(yīng)道:“那是肖云和的手下。”

    “我知曉,眼下他人雖在南邊視察災(zāi)情,手倒是伸得挺遠(yuǎn)?!彼梢牡溃按耸掠行柢E,記得把人好好審一審?!?/br>
    “屬下這就去辦?!?/br>
    說完就要撤,沈懌不耐煩地將他又召回來:“急什么,趕著投胎么?我還有別的任務(wù)交給你去辦……湊近點(diǎn)!”

    看這樣子是要和他耳語,高遠(yuǎn)緊張之余又不免覺得羞澀,老老實(shí)實(shí)地把頭挨過去。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吩咐。

    “聽明白了么?”

    他雖有不解,還是如實(shí)點(diǎn)頭。

    “行了,辦去吧?!?/br>
    *

    一晚上沒有合眼,第二日天初初亮?xí)r,言則便穿好衣服準(zhǔn)備同溫明一塊兒繼續(xù)找人。書辭已經(jīng)離家快十日了,倘若再這么音訊全無,連他都不由要擔(dān)心,言莫那一句無心之話究竟有無可能。

    人剛出了正廳,院中的仆役便走上前來說:“高大人到了?!?/br>
    這可是個(gè)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言氏夫婦不由奇怪,忙叫請(qǐng)進(jìn)來。

    高遠(yuǎn)穿了套月白色的箭袖圓領(lǐng)袍,背著手跨過垂花門,漫不經(jīng)心打量這宅中的景致。

    言則趕緊上前招呼,“高大人,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他瞥了一眼,一面往里走,“老言吶,你近來架子可不小啊,怎么著,是有王爺撐腰,就不把咱們這些兄弟放在眼里了?”

    聽他語氣不對(duì),言則膽戰(zhàn)心驚:“您這是哪里的話……”

    高遠(yuǎn)步子一頓,睇他道:“我這是哪里的話?你說說你自己,告了多久的假了,嗯?在家坐月子呢?”

    “不是的,我……”

    “你不用解釋?!彼执蜃。澳愕氖挛胰贾懒?,不僅如此,還傳到了王爺?shù)亩淅铮 ?/br>
    言則和陳氏為難的面面相顧。

    高遠(yuǎn)負(fù)手而立:“他老人家原本還打算把揚(yáng)威營交給你打理,如今卻見你連自己的家務(wù)事都處理不好,王爺很生氣!王爺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