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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宋拂就無端又想起了阿爹。 她的阿爹,是曾經(jīng)的大理寺卿虞邈。曾經(jīng),兄長的目標(biāo)也是學(xué)阿爹,日后能靠自己的本事,在大理寺站穩(wěn)腳跟。 那時候的大理寺,公正,嚴(yán)明。 現(xiàn)在,卻成了某些人自己的利刃。 “他廢了阿兄的手腳,我盼著有朝一日,他也能嘗嘗同樣的滋味。還有大理寺和御史臺那些為虎作倀的人,他們都該一起嘗嘗?!?/br> 宋拂話雖這么說,心里卻并沒有覺得輕松。蕭子魚是皇親國戚,皇帝說不定會念在親情,饒過他這一回。 比起他,他們兄妹無依無靠,霍老將軍這一回已經(jīng)被他們拖下水了,若是蕭子魚再來新招,只怕一切還是如此。 桓岫猜得出蕭子魚和桓崢的打算。 他們這一出戲,唱得極好。 呂長真的身份可以確定,的確是當(dāng)年虞氏一族的后人,是罪臣之后,亦是逃犯。他們搶在皇帝下旨抓人前,構(gòu)陷兄妹二人,就有了充足的時間可以逼問他們,從他們口中得知想要知道的事情。 而后,有大理寺的酷吏在,自然可以酷刑伺候,即便活下來也多半是廢人,只能任由蕭子魚cao控。如果死了,還能一了百了?;实厶热魡柶?,那大理寺還能說一具畏罪自殺。 至于御史臺。 罪臣之后能在安西都護府轄內(nèi)生活這么多年,自然有人在背后相助。而這個相助的人,可能也知道蕭子魚想要知道的事。御史臺的作用,就是在這個時候狠狠的彈劾,直將那些曾經(jīng)幫助過他們兄妹倆的人,彈劾到他可以一只手捏死的地步。 這個計劃,幾乎天衣無縫。 只可惜,蕭子魚過于自負,算錯了宋拂這個異數(shù)。 “準(zhǔn)備什么時候回關(guān)城?” 陪宋拂照顧呂長真睡下,桓岫見她一雙眼紅得發(fā)亮,低聲詢問。 宋拂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等阿兄的精神好些了,就立刻回去。不能讓嫂子跟大郎等太久,會擔(dān)心的?!?/br> 桓岫點頭,見天色不早,理了理衣裳便要往前頭去找霍起英,走了幾步忽的又停住。 宋拂略有詫異地看著他。 后者伸手,指尖撫過她的臉側(cè),低聲叮囑:“好好睡一覺?!?/br> 劃過臉側(cè)的手張開,又捂住她的雙眼:“這雙眼睛,紅得像只兔子?!?/br> 楚楚可憐。 叫人心疼不已。 第28章 離間 偏僻的小院里,一盞油燈,燈火昏黃,在狹窄的屋子里忽明忽暗,叫人在旁坐著忍不住就犯了困。 “啪”的一聲,一只陶碗因為犯困,被小吏打翻在地,裂成幾塊。這一聲響,直接把瞌睡蟲可趕跑了。他慌里慌張地蹲下就去撿,腳一動,似乎把什么東西給踢了出去。 他扭頭看了看,被反手綁在屋里柱子邊上的年輕婦人,低垂著頭,看不見臉。小吏在都護府當(dāng)差,拿的俸祿不多,勉強糊口,這次得益于從永安來的貴人,在夜里多了份工錢,只用幫著看個人就成。這能輕輕松松賺錢的事,沒得道理不答應(yīng)。只是瞧見婦人的模樣,他多少覺得有些可憐。 他撿起地上的碎片,正猶豫要不要給婦人倒碗水,小屋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蕭子魚從外面走了進來,身邊跟著桓崢。二人從小吏身邊走過,瞥見地上的碎陶碗,蕭子魚站定,冷冷道:“想做什么?給她留塊陶片是讓她割喉割腕,還是割開繩子逃跑?” 小吏聽得心驚rou跳,忙抓起地上的陶片,捧在手心里:“是……是小的不小心摔了陶碗……” 他抓得用力,手上被陶片尖銳的破碎邊緣戳得直冒血。 蕭子魚用余光淡淡掃了他一眼,繞過他徑直走到婦人身前,抬腳踢開她的腿。小吏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似乎是踩住了什么東西,然后他的腳輕輕一動,將東西踢到了一邊。 小吏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桓崢走到跟前,彎腰將東西拾起。 是一塊尖銳的陶片。 看清桓崢手里拿的是什么后,小吏臉色當(dāng)時就白了。 “不是,小的沒有……我……” 他急了,有些語無倫次。蕭子魚臉色平平,卻無端讓人覺得害怕。 還是桓崢打了個圓場:“先退下吧。去上點藥,手都扎破了。” 人一走,桓崢臉色騰地沉了下來,繞過蕭子魚,徑直走到婦人面前蹲下,伸手抬起了她的臉。 這座小院是他們臨時租賃的,地理位置偏僻,周邊雖有住戶,卻都有著厚厚的墻壁阻隔開所有的聲音,他們在這里無論做什么都絕不會被外人察覺。而這間小屋,又是整個院子里最冷僻的地方,就算有外人登門,也不會發(fā)覺這里藏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呂長真的妻子,胡女彌麗古麗。 彌麗古麗的樣子有些狼狽。衣袖裂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能清楚地看到她□□在外的手臂上,有紅色的鞭痕,嘴角青紫,一側(cè)的耳朵還留有干涸的血跡。 她在這里被關(guān)了幾日,就受了幾日折磨。動手的人,從不會因為她是女人,就放她一馬。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虞長真他竟然會娶一個胡女為妻?!?/br> 桓崢捏著彌麗古麗的下巴,將人仔細打量。 “興許,是因為這張臉的確有幾分姿色吧?!?/br> 蕭子魚輕輕抬了抬唇角。對于女人,他向來隨性,自然也和桓崢一般,覺得胡女至多只能當(dāng)做平日的消遣,拉上.床可以,過日子卻是怎么也看不上眼。 “虞長真既然都已經(jīng)淪落至此,娶什么還重要么?左右不過是過他自己的日子?!?/br> 他斜睨一眼桓崢道:“他和你不一樣。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入仕為官,終其一生只能在這黃沙漫天的地方,碌碌無為?!?/br> 他頓了頓:“只可惜,沒把最重要的事情問出來?!?/br> “這個女人不知道嗎?” “似乎是不知情?!?/br> “怎么可能?!被笉槹櫫嗣碱^,“她是虞長真的妻子,那對兄妹的事情,怎么可能會瞞著她?!?/br> 彌麗古麗始終閉著眼。 被人從關(guān)城帶到這里,她始終一言不發(fā),即便是打得疼了,也只是悶哼幾聲。嘴唇被她咬爛了,怕她性子太烈咬舌自盡,蕭子魚后來還特地叮囑在她嘴里塞了東西。 鞭子抽了,刑具用了,甚至還命人往她的傷口上撒過鹽,潑過辣椒水,可彌麗古麗除了哭喊,什么話也不肯說。 桓崢沒想到她如此倔強,眉頭皺起就放不下:“為了個男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遇見過的女人,無一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若有一日他的女人遭遇同樣的事情,他甚至篤定那些女人絕不會忍著不說。 即便那個女人也許是他的妻子饒安郡主。 蕭子魚在大理寺看多了那些哭爹求娘的家伙,也曾遇到過硬骨頭的人,卻還是頭回見到這樣的女人。 “如果不是聽你說過話,興許我會以為你是個啞巴。”他彎下腰,輕描淡寫道,“我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