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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有所指,暗示上次盒飯那件事兒。 梁奕銘父親梁正濤是白楊那邊某軍分區(qū)的政委,算是小縣城里的名人了,外祖母做紡織工藝起家,在德國有個市值幾十億的上市公司??梢哉f,他衣食無憂,生活上什么都不缺。 他這人心地是好的,就是生活太順了,缺那么點兒人情世故。說直白點,就是少爺脾氣,思想上也不大成熟。 張小檀那件事,他心里到底不大舒服。 邢璐從側(cè)面打量她,發(fā)現(xiàn)他默不作聲,心里就了然了,不由多了幾分竊喜。 走到食堂門口,她提議進(jìn)去買根玉米。 梁奕銘卻沒應(yīng)聲,直愣愣地望著對面的小賣鋪發(fā)呆。 邢璐好奇之下,也轉(zhuǎn)身望去。 天色已經(jīng)晚了,張小檀安安靜靜地蹲在小賣部門口,頭頂是一盞昏黃的路燈。有幾只小蟲兒圍著她打轉(zhuǎn)。 她那雙彈琴的手細(xì)細(xì)白白的,這會兒指尖卻夾了一根煙,還是特別烈的云煙,迎著風(fēng)狠狠吸一口,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過她沒扔,繼續(xù)慢慢地抽著,眼神放得很空,像在想什么事情。 這副頹廢黯然的模樣,看得人幾乎不忍。 梁奕銘腳底像生了根似的過不去。邢璐在他耳邊嘆氣,佯似無意地說起:“她這段日子挺反常的,好像是跟了一個校外的什么人,然后被甩了?!?/br> 梁奕銘抿著唇,沒應(yīng)。 邢璐偷瞄了他一眼,語氣同情:“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大好的前途和人生都不要了。我聽他們說,那人都有老婆孩子了,她還上趕著給人當(dāng)三兒?!?/br> “什么三不三的,沒根據(jù)的事,別胡說?!?/br> 邢璐笑得很隱晦:“你想哪,她家里人都沒了,哪來的錢交那么多學(xué)費的?還有她的那些新衣服新鞋子,雖然不是什么名牌,但都是本地一些叫得上名兒的精品店出的,沒有個千兒上萬的買不來,定制還得預(yù)約?!?/br> “……” “你想啊,她的這些行頭,怎么來的?” 梁奕銘臉色發(fā)白,拳頭在身側(cè)握緊了。 第二十四章 立冬 張小檀抽完兩根煙, 才發(fā)現(xiàn)手里的煙盒都被自己捏地皺巴巴的了。她把盒子上的褶皺撫平了, 小心地收入口袋里。 本來心里很悶, 像堵著點什么,現(xiàn)在舒緩多了。 “張小檀。”身后有人叫她。 小檀回頭,梁奕銘和邢璐從食堂對面走到了她面前。 “這么巧啊?!毙翔磳λ⑿Γ俺燥埩藳]?” 張小檀說“吃過了”, 就要離開。梁奕銘叫住她:“小檀?!?/br> 等她回頭看他了, 他又欲言又止, 對上她安靜疑惑的眼神,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默了會兒又開口:“去吃小龍蝦吧, 我請客?!?/br> 張小檀剛想拒絕, 他又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關(guān)于班里年末聚會的事?!?/br> 他們這專業(yè)在本地不算熱門,系里六個班, 他們班里加起來也就二十幾人, 大家都不愿管事, 張小檀開學(xué)時趕鴨子上架似的幫著管過一筆班費。 她沒好拒絕,應(yīng)了下來。 他們在學(xué)校后面的小吃街里找了家店鋪坐下, 隨便點了個大盆和三碗米飯。 邢璐怕吃得難看, 基本沒怎么動。張小檀心里有事, 也只扒了兩口飯。一大盆小龍蝦還在碗里,做東的梁奕銘就尷尬了。 “都吃啊, 不用跟我客氣?!?/br> “吃不下了。小檀瘦, 多吃點兒吧?!毙翔唇o她夾菜。 張小檀看了她一眼, 正對邢璐笑盈盈的眼睛。 有時候也是不明白,都撕破臉的人了,居然還能這么裝腔作勢地攀交情?張小檀心里這么想,眼中的諷刺就忍不住了。 不過,她也不是個當(dāng)面就甩臉的人,只是冷著,不搭話,不理睬。 邢璐像沒看到她的冷臉,又給她啤酒:“喝點兒,暖暖胃?!?/br> “謝謝,我不喝酒?!?/br> “凡事總有個第一次,是不?” 張小檀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而對梁奕銘說:“你不是說有事兒跟我談?” 那本來就是劇托詞,他壓根沒仔細(xì)想,誰知這會兒真的被她提起來——梁奕銘愣了愣,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臉色漸漸漲紅。 邢璐忙給他打圓場:“往常咱們都是直接去吃個飯就結(jié)束的,這次打算好好聚聚,我跟佳佳她們商量過了,現(xiàn)在有兩個方案,讓你也給參謀參謀?!?/br> 張小檀等著她說。 邢璐繼續(xù):“一個是租個私人別墅,不過我跟佳佳她們?nèi)ミ^了,環(huán)境一般。第二個就是去汽車旅館,我知道南大街那兒有家不錯,就是貴點兒,平攤的話,一晚上每人也要四五百,不過環(huán)境什么是真的好。這樣的機(jī)會難得,我和佳佳她們都覺得該講究點兒。你覺得呢?” 張小檀說:“你們拿主意就好,我這兒的班費,也就剩下每人65元了。” 邢璐說:“那就這么說定了,回頭我跟佳佳她們說?!?/br> 話到這里就斷了,繼續(xù)不下去了。三人面對面坐著,氣氛沉悶地有些尷尬。梁奕銘看看張小檀,手里的小龍蝦拿起又放下。 張小檀卻不想呆了,看了看腕表站起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br> 梁奕銘站起來說:“我送你?!?/br> “不了?!?/br> 她的拒絕很干脆,也沒給梁奕銘?yīng)q豫的時間。人都跨出店門了,梁奕銘才后知后覺地站起來,追著趕了出去。 一輛悍馬從對面的廣場上過來,干凈利落的一個飄逸堵到了他前頭。 梁奕銘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薛常峰從車上下來,斜著眼睛把他打量了一番,沖他揚揚下巴:“想干嘛呢?” 張小檀也是愣了愣,就見他望過來了,一秒變張臉,殷勤地給她開車門:“上哪兒去?。课逸d你一程。” “你去哪兒,順路?” “肯定順路?!本褪遣豁?,也給它掰順了。 張小檀覺得,這人現(xiàn)在這副樣子挺欠扁的,讓人看著就想笑??墒?,亮相權(quán)衡,也比跟梁奕銘杵這兒強(qiáng)多了。 悍馬絕塵而去,只給梁奕銘留下了一地尾氣。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才逐漸難看起來,像不可置信,又隱隱失望。 邢璐出來,拍他的肩膀:“都跟你說了吧,她道行深著呢。還不信?” 梁奕銘甩開她的手,一個人走開。 邢璐撇撇嘴,小聲嘀咕:“娘們唧唧的,有本事沖我發(fā)脾氣有本事上啊!繡花枕頭,草包一個!” …… 薛常峰哼著歌兒在二環(huán)繞了一圈,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這會兒,他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不好意思地?fù)项^,問她:“都忘了問你去哪兒了。” “隨便。” 薛常峰被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