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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婉約書院一紙名帖的,那都是名流之中的名流, 勛貴之中的勛貴。 而這些在書院“獻(xiàn)藝”的姑娘, 又是鏡朝優(yōu)秀女性的典范, 誰家會不稀罕這樣好的姑娘?自然都是要來觀禮、相看的。 若是在結(jié)業(yè)獻(xiàn)藝上拔得頭籌,那就算是永樂城,乃至鏡朝里最拔尖兒的姑娘了。因此這結(jié)業(yè)獻(xiàn)藝,說白了就叫做“百花齊開, 爭奇斗艷”的盛會。 卻說這到了第三年,婉約書院的課業(yè)比起前兩年,可是少了許多,雖然女弟子課余的時間多了起來,卻也不敢閑著,一個個每日里埋首在各個學(xué)堂里“頭懸梁,錐刺股”。 畢竟在書院讀學(xué)三年,誰不盼著在獻(xiàn)藝宴上表現(xiàn)出最好的自己?能在眾人面前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好印象,也就不枉在婉約書院苦讀三年了。運氣好的話,還能在獻(xiàn)藝上挑中一門稱心的親事,那就是真正的圓滿了。 因此臨近結(jié)業(yè)獻(xiàn)藝的這幾個旬假日,不光是松竹書院的一眾男弟子們留在書院里苦讀,有很多心氣兒高的氏族姑娘也留在婉約書院里鉆研各項高雅技藝。 如今懷景彥忙著課業(yè)上的事兒少有回家,泉瞳玥少不得就要替他多照顧姑母了。 泉瞳玥念在自己姑母身子不大好,也不管這結(jié)業(yè)獻(xiàn)藝競爭多激烈,每逢放旬假,她都是雷打不動回懷府陪泉氏的。何況每年的中元節(jié),還是她祭奠父母的重要日子。 這日一早,收拾了些常用物件兒后,泉瞳玥和蓮兒兩個去教習(xí)嬤嬤那里,拿了出婉約書院的旬假牌之后,便坐上了回懷府的馬車。 將將回到懷府,泉瞳玥下了馬車就往正院趕。 彼時,泉氏正靠在榻上咳嗽不止,泉瞳玥打起簾子走進(jìn)來,見姑母咳的厲害,趕忙走上前來,替她順順背,并從自個兒隨身的荷包里頭,取了個小瓷瓶,打開蓋子倒了一粒黑褐色小丸子出來,扶著泉氏含下。 原來那黑褐色的小丸子,正是用于鎮(zhèn)咳祛痰的甘草丸。做完這許多,方才扶著泉氏躺下了。 那一直在泉氏跟前侍奉的于娘,見是表姑娘回來了,眉目帶笑地道:“大太太見到姑娘回來,可就什么都好了?!?/br> 泉瞳玥緊張地握著泉氏的手,關(guān)切地問道:“姑母怎地咳的這樣厲害?可請過大夫?” “無礙,就是前幾日夜里敞了風(fēng),寒邪入體,其后吃了幾服藥,也就沒事兒了,只是這喉嚨不舒服,咳嗽還時斷時續(xù),想來再咳個幾日就要好的?!比吓牧伺乃氖?,示意泉瞳玥放寬心。 泉瞳玥不放心,站起身來,又拉于娘到一旁細(xì)細(xì)問了,卻的確是泉氏說的那樣。 那于娘見泉瞳玥給的丸子十分見效,便道:“說起大太太的咳癥來,也看過幾個大夫的,都開過方子,大太太雖然也按時服了他們那個藥方,這咳疾卻不見好?!?/br> “我看呀,都不如姑娘剛剛給的這黑丸子見效呢,含了一顆馬上都止住了。卻是不知姑娘這是個什么仙丹妙藥呢?” 泉瞳玥聞言,哪有不明白的,趕忙把荷包從自己腰間解了遞給于娘道:“這甘草丸子,是我在書院淺草堂里頭,無事制來頑的,想說這夏秋交替,白天還好,晚上到底是涼些了,就隨身帶了一瓶,不想倒是派上用場了?!?/br> 實際上泉瞳玥也是久病成醫(yī),她身子骨素來也不好,天一涼總是要犯個頭疼腦熱的,故而在書院的時候,自己就上淺草醫(yī)理堂調(diào)制些方便攜帶的丸子,裝在荷包里隨身帶了。 于娘仔細(xì)將那小瓶子收好,又道:“我看呀,大太太真是離不了姑娘,只要姑娘在府上,太太的病好地都快些?!?/br> 泉瞳玥抿嘴笑了笑,對于娘道:“于mama快不要夸我了,對了,能把姑母用藥的方子給玥兒看一眼嗎?” 那于娘聽了,趕緊叫了一個房里伺候的丫頭去將方子取來。泉瞳玥看了看,方子是沒什么問題的,就是那龍眼rou桂用的量有些多了,這就叫住于娘:“姑母這方子還是要照常吃的,雖然這rou桂益氣補神,卻也溫?zé)幔@秋天干燥最易上火,給姑母煎藥時,還是要少放一些。” 泉瞳玥想了想,又道:“平日里給姑母熬湯水的時候,那燕窩粥里,放些冰糖再將煮好的梨水摻進(jìn)去給姑母喝,有益于鎮(zhèn)咳,要是吃慣了,可常吃,還滋陰補氣。” 那于娘自然一一應(yīng)下了,這個表姑娘很是有些本事,懷府上下,就沒哪個不信服她的。 泉瞳玥說了這許多,就又東稍間去看泉氏,見她精神好些了,這才道:“去嘉信江祭拜爹娘,來回要三天,這路上顛簸,舟車勞頓的,如今姑母身子不爽利,還是讓玥兒帶幾個人自己去吧。” 先前說過,泉瞳玥的父母具已過世,當(dāng)年泉衡生萬念俱灰之下,抱著璃寧兒尸身跳的,正是這嘉信江。泉氏每年中元節(jié)都要帶著玥兒,去江邊祭奠弟弟與弟媳。 那泉氏聞言,坐起身來拉著泉瞳玥的手道:“那怎么行?姑母怎么放心我的玥兒獨自去呢?只是小小咳嗽了兩聲就嚇著我們玥兒了嗎?姑母自是要一起去的?!?/br> 姑侄兩個有商有量地敘了一會兒話,泉氏還是決定要去,定在明日一早啟程。 泉瞳玥見拗不過她,想著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多準(zhǔn)備些就是了。 其后她拉著蓮兒又準(zhǔn)備了好些出行要用的東西,搗鼓了老半天,方才坐下來歇息。 將將停歇的泉瞳玥,抬頭看一看窗外,天色已經(jīng)完全陰了下來,不多時,就下起了小雨。 泉瞳玥愣怔地看著那淅淅瀝瀝的雨絲,不知怎地,就憶起了昨夜里與劉偲的不愉快來。 她有些想不明白,劉偲為什么要為了這樣還沒影子的事兒跟她置氣呢? 彼時的泉瞳玥,平靜如水。她并不像谷韻瀾那樣,已有了恨嫁的心思。畢竟泉瞳玥才是十四歲的姑娘,雖說也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jì),可她的生活圈子極為簡單,哪里就能想那么多呢? 這就是泉瞳玥與谷韻瀾生活環(huán)境的差距了,泉瞳玥雖然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可也是在泉氏的庇護(hù)下長大的,加上她自己又是個聰慧嫻雅的姑娘,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性子和軟不說,接人待物也是進(jìn)退有度。 而谷韻瀾因著自小在那烏煙瘴氣的谷府里,總是為些蠅頭小利,斤斤計較。她母親與姨娘們成日里為了一個谷老爺,勾心斗角,爭風(fēng)吃醋。再加上巧兒的教唆,谷韻瀾總覺的巴住一個有權(quán)勢的男人,才有出頭之日。 泉瞳玥又想起,先前在正院里頭,看到姑母那一臉的憔悴之色,心里難受極了。 人心都是rou長的,泉氏畢竟是教養(yǎng)她多年的姑母,她姑侄兩個的感情,就是比那親生母女,也不逞多讓,如今姑母身子不好,又這樣依賴她,若叫她現(xiàn)在離開懷府,她哪里割舍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