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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常做些保持半蹲的動作、頭上頂書走路的動作等等,不料這位未來的晉王妃著實耐力驚人,叫做什么都是照辦,同樣的動作做上一炷香,一動不動,面不改色,行走時雙目凜然,威勢天成,兩位mama直看得暗暗心驚,最后到底是不敢再為難,這位謝大小姐又極為聰穎,所有動作再不要教第二遍,一次便會,不過教了三日,兩位供奉便自去崔氏處請辭,道大小姐冰雪聰明,她們再無什么可教的。 崔氏喜出望外,連忙厚厚的備了厚禮送走了兩位供奉mama,又去和謝老夫人辭別,謝老夫人將信將疑,喚了瑤光來試,果然一應(yīng)禮儀嫻熟,施禮如行云流水,并無任何生硬不自然處,倒是天璇有些不足,然而她門戶低,想來這一輩子大概也沒什么機(jī)會面圣,原也就不需太過深入學(xué)習(xí),謝老夫人也沒那么厚的臉皮讓崔氏出錢請供奉給天璇學(xué)禮儀,便也就罷了。 急云卻是頗覺寂寞,原以為多了一件事情做,沒想到卻是如此毫無挑戰(zhàn)的事情,哪怕是前世學(xué)過的軍體拳什么的,都比這個需要下的功夫更多好么?這高門貴女的生活著實無聊,除了每日和玉衡切磋切磋外,門都不好出,崔氏忙著在給她備嫁妝,因玉衡前些日子鬧的事情太大,她不想出去與人應(yīng)酬,便推了所有應(yīng)酬,只在家里專心籌備,謝佑自然是忙于朝事,玉衡如今變身拼命三郎,一門心思地鉆在劍法里,開陽倒是帶著袁玉來看過她,袁玉看見她,態(tài)度拘謹(jǐn)了許多,自己和他分別太久,也不知說些什么,只問了滿倉,才知道滿倉為了掙夠京里的花用,卻是和師父去鏢局打零工去了,兩邊枯坐說了些閑話,留了頓飯,便告辭了。 她漸漸覺得自己身上快要長蘑菇了,頗為期待宗門大比的到來。 這日云陽侯府卻是遣了車來接,說是管夫人要見急云,崔氏自然放了她過去,還讓人備了些點(diǎn)心讓她帶過去。 進(jìn)了云陽侯府,見過管夫人,她卻是笑道:“可不是我要見你,你去你師伯那兒吧,他說那些藥,他要問問詳情,他住在金谷園里,我讓下人帶你過去。” 急云有些摸不著頭腦,引路的丫鬟引著她一路走到金谷園,金谷園里遍是山石堆砌,高下縱橫,迎門便是大玲瓏山石,栽著許多異草,有蟠藤的,有引蔓的,也有開花結(jié)子的,山石后兩大棵梧桐,覆陰滿院,上面五間清廈,四面出廊,她走進(jìn)去只覺得涼風(fēng)習(xí)習(xí),頗為舒爽,隱隱有琴聲傳來,她走了幾步,忽然駐足,凝神而聽,那音樂溫柔而往復(fù),十分熟悉。 有鴿子撲撲地飛過山石,停在樹蔭下,她忽然快步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一架藤花下,一個少年正端坐一張琴前,漆黑的頭發(fā)上束著鑲珠銀冠,披著件月白銀紋錦袍,從容撫琴,不是晉王李熙是誰? 只是那從容溫柔往復(fù)的樂曲,赫然居然是一曲卡農(nóng),回憶和往事隨著那似在傾訴的樂曲聲涌了上來,自己拿了一個又一個的第一,卻無人喝彩,于是她喜歡去廣場那兒看鴿子飛舞,那里的噴泉音樂,放的就是卡農(nóng),悲傷,歡喜,愉悅,憂傷,隨著那些時光的記憶紛至踵來,經(jīng)歷過了這樣茫茫然的轉(zhuǎn)世,前世的事情渺然地在時間的另外一端,而唯有這曲卡農(nóng),在轉(zhuǎn)世后的今日,有人用了另外一種弦樂器來彈了出來,音色不同,卻依然很好的體現(xiàn)出了之前的那種表現(xiàn)力…… 她久久不言,身旁引路的丫鬟不敢說話,她靜靜地聽著那一首曲子直到彈完。那花陰下有著漂亮的長睫毛的少年抬起頭看向她,洋洋得意地向她微笑,滿臉都寫著夸我吧夸我吧的表情,她忽然忍不住微微地笑起來,未來世界里,他一直是個成熟而低調(diào)的男人,寥寥數(shù)面,他們的相處理智而平和,如今在這莫名的時空里,她居然見到了那睿智沉靜的男子這樣年輕的臉龐上青澀而外露的表情。 她走了過去,四處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在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葉默存斜靠在藤椅上舉杯飲酒,臉上微醺,看到她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曲。”喝了杯酒,又補(bǔ)充道:“讓我想起很多從前的事情?!?/br> 急云眨了眨眼睛,葉默存嘿嘿笑了下道:“殿下為了見你,煞費(fèi)苦心,我就同你師父說上次的藥有些詳情要問問你?!币贿呌?jǐn)D了擠眼睛,站了起來,搖搖擺擺地走了進(jìn)去,嘴里卻哼著那適才的卡農(nóng)的曲調(diào)。 庭院里只余下他們二人,急云看了看那搖搖擺擺的藤搖椅,忍不住也坐了下去,嘆道:“你怎么說服他的?” 李熙輕輕挑了挑琴弦,一邊忍不住去看放松了的急云,少女那輕軟的身子在藤椅上幾無重量,身上芙蓉玉色的煙霞裙軟堆著,襯得雙頰如粉,他笑道:“實話實說,就說我在江陵見過你,一見傾心,思慕不已,如今名分已定,實想見見你,他就讓我兩日來侯府一次,替我針灸治病,然后借了管夫人的名義請了你來?!?/br> 急云將信將疑道:“他居然就信了?就一面,他就信你思慕我?” 李熙忍不住笑了:“古中國多的是詩歌說的男女一見鐘情的事情……比如那首有名的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fēng)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v被無情棄,不能羞?!备螞r……自己的確思慕于你……葉默存看了他畫的畫,栩栩如生,自然信了。 急云想起冼夫人……再想起玉衡,倒是有些信了,李熙繼續(xù)笑道:“你給我費(fèi)心找了藥,我很高興?!?/br> 急云實話實說:“當(dāng)時還不知道是你呢,是葉師伯托我和師兄游歷的時候多留心的?!?/br> 李熙深深的郁悶了,這種吃自己醋的感覺是怎么回事!急云卻是忽然攀談起來:“怎么會想到用古琴彈卡農(nóng)的?” 李熙沒精打采地說:“就是試試看能不能彈出來?!彼绾文艹姓J(rèn)前世偷窺了別人那么久。 急云哦了一聲,心里似乎有些失望,好像想聽到的回答不是這個,她忽然說:“從前我有假期的時候,喜歡去中央廣場那里看鴿子,那里的噴泉,都放這個曲子,我挺喜歡的……他們說,我母親會彈琴,就喜歡彈這首曲子。”自己所有對父母的認(rèn)知,都是在他們的同事嘴里聽到一鱗半爪,她以前一直不太明白自己為什么對父母的事情如此感興趣,身旁所有的人,成年后都自然而然的離開父母,經(jīng)營自己的人生,并不留戀,她似乎是個異類。 而來到這里,她忽然發(fā)現(xiàn),有這樣多的人對血緣上的傳承與繼續(xù)、責(zé)任與義務(wù)更執(zhí)著,感情上更熱烈和直接,李熙卻十分高興她主動說起過去,他笑道:“我記得,你的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