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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宴設(shè)在市區(qū)一家著名的御膳酒樓中。慕善雖在北京呆過好些年,卻也沒來過這樣頂級、奢華、燒錢的飯店,看到門口一溜的太監(jiān)宮女恭敬迎客,她就有點想笑。 張痕天并沒請很多人,大廳里只擺了二十余桌,已經(jīng)坐了七八成。陳北堯和慕善被領(lǐng)到首桌,便見丁珩已經(jīng)早早坐在那里。陳北堯照例只是冷冷看丁珩一眼,隨意點頭。慕善微笑致意,丁珩對陳北堯的神情同樣冷漠,看向慕善時,卻明顯柔和許多。 慕善把這兩人神色盡收眼底,不由得想——他們的神態(tài)互動,到底是裝了,還是沒裝? 同桌還有兩個中年男子,陳北堯微笑著與他們交換名片,很快聊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大廳里人上得差不多了。悠揚愉悅的音樂聲,將眾人的交談聲都掩蓋住。慕善望著頭頂精致繁復的宮燈,一時失神。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掌聲,所有人都看過去——只見張痕天一身筆挺的中山裝,既儒雅又英武,微笑著朝眾人拱手致意,極為瀟灑的一路穿行過來。他身旁還站著兩個人,他幾乎走兩步,就跟轉(zhuǎn)頭對他們兩句,三人相視而笑——不用說,那兩人是最為尊貴的客人,所以張痕天親自去迎接。他們身后隔著幾步,白安安抱著個孩子,神色頗為溫柔的低頭看著,在一堆保鏢的簇擁中,也走了上來。 燈光璀璨、金碧輝煌。 張痕天上臺宣讀了感謝祝酒詞,大家舉起酒杯共飲,宴席正式開始。 那兩位貴客,張痕天只向陳北堯和丁珩簡單提了提。兩人都是神色一整,不卑不亢的送上名片。那兩人笑笑收了。慕善瞥見陳北堯手中名片上的抬頭,只覺得陳北堯和丁珩整垮張痕天的計劃,大概會比預期的要難!她感覺張痕天在北京,似乎都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 大概是要給張痕天面子,陳北堯和丁珩今天沒有任何針鋒相對你來我往。飯桌上氣氛一片祥和。只是慕善偶爾抬頭,撞上丁珩若有所思的目光,立刻調(diào)轉(zhuǎn)開。 吃了一會兒,慕善會時不時抬頭,看看大廳中穿行的侍者。蕈既是她的貼身保鏢,只說自己24小時都會守在她身邊??伤F(xiàn)在張望,卻看不到他的影子。慕善知道他這種人跟自己活在兩個世界,也不在意,低頭逗弄白安安的孩子。 酒席過半,張痕天電話卻響了。他接起后,說了兩句,笑容微斂,站起來對眾人道:“不好意思,老家有點急事,失陪接個電話?!庇謱3虒δ莾晌毁F客道:“抱歉!”,然后在白安安額頭一吻,轉(zhuǎn)身走進大廳一側(cè)的內(nèi)間,兩個隨行人員迅速把門拉上。 陳北堯和丁珩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繼續(xù)與同桌人交談。慕善心中微動,知道應該是出了什么事。否則張痕天絕不會丟下貴客、避開眾人去接一個電話。她之前聽陳北堯大略提過,李誠會在滿月宴期間動手,逼張痕天向陳北堯等人求助,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一次呢? 她心情略有些緊張激蕩,忽的一陣發(fā)暈。恰好陳北堯給她夾了片魚rou在盤子里,她平日最喜歡吃魚,今天聞到新鮮的海魚,卻忽然一陣惡心,捂住嘴閉上眼,一陣喘氣。 “怎么了?”陳北堯幾乎是立刻放下筷子,單手摟著她的腰。對面的丁珩目光如電看過來,看清她略顯蒼白的臉色,眉頭也是一蹙。 白安安在這時抬頭看著慕善,仔細看她兩眼,忽然問:“你最近是不是特別犯困?” 慕善略有些吃驚的點頭。最近她一直提不起精神,天一黑就想睡,睡到早上九十點還不想起,胃口還不好,月信也推遲了。她覺得很可能是上次中槍后身體虛弱不少。加之那次之后,月信也不太準,所以她沒往那方面想,也不想跟陳北堯提起。 白安安微微一笑:“你去檢查一下,是不是有寶寶了。我頭三個月也是睡得昏天暗地,胃口也不好?!?/br> 她一說完,一桌人竟然都神色各異的安靜下來。 最先出聲的是其他幾位客人,客套的對陳北堯道:“陳總,恭喜恭喜!”陳北堯沉默片刻,緊緊握著慕善的手,柔聲問:“是嗎?” “我不知道……”慕善也是目瞪口呆。這幾個月兩人一直采取安全措施,或者在安全期。但聽白安安這么說,倒像是極有可能。她心頭又喜又憂,喜的是她真的很想為他生兒育女;憂的是,現(xiàn)在真不是一個好時機。 而丁珩看著慕善,胸口倏地隱痛,片刻后就將目光移開,更沒有開口說恭喜。 這一段小插曲之后,飯桌上的氣氛明顯更加熱絡。陳北堯之前雖不想慕善單獨撫養(yǎng)孩子,可此刻真的有可能,言談舉止中難免帶了幾分淺淺的喜色。白安安則一點點詢問慕善的細狀,愈發(fā)肯定她已經(jīng)懷孕。 宴席快結(jié)束的時候,張痕天還沒回來,助理代替他向大家道歉,宴席就散了。慕善起身時,看到陳北堯和丁珩交換了一個眼色——她心里咯噔一下——雖然陳北堯沒跟她說具體安排,但現(xiàn)在看來,應該就是了。 “你先回酒店?!标惐眻?qū)δ缴频?,“我們等等張老板。”慕善點頭,隨保鏢回車上,開車先回了下榻的酒店。 等慕善洗了澡,連蕈的聲音都在外間響起,陳北堯還沒回來。慕善心念一動,把蕈叫進來。原來蕈今天喬裝個中年人,粗粗的眉毛黑黑的皮膚,只是眉宇間跟原來還有幾分相似。他聽慕善說完后,深深看她一眼,轉(zhuǎn)頭走了。過了十幾分鐘,他回到房間,丟給慕善個塑料袋,轉(zhuǎn)身帶上內(nèi)間的門。 陳北堯回來的時候,慕善已睡得昏昏沉沉,抬眸只見一室陰暗,只有一盞夜燈,柔柔的亮著。陳北堯連外套也沒脫,微垂著頭坐在床頭,在燈下看著什么。慕善迷迷糊糊,順手一摸,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東西已經(jīng)空了。 “好像真的中了……”她低低嘟囔一句,便看到陳北堯轉(zhuǎn)身看過來,只是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晰。慕善實在太困了,眼皮一沉,又睡著了。 等慕善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jīng)大亮。她精神一振,轉(zhuǎn)頭一看,卻見陳北堯已經(jīng)神清氣爽站在窗邊,一身筆挺西裝,清冷俊逸,宛如天神。 “我約了婦產(chǎn)醫(yī)院。”察覺到她蘇醒,他低聲道,“走吧?!?/br> 慕善忽然有點不明所以的遲疑,低聲道:“那個,驗得也不一定準?!?/br> 陳北堯聞言微微一笑,一直插在褲兜里的右手伸出來,又低頭看了看那條細細的驗孕棒,清清楚楚兩條杠,一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