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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愚叔何日娶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0

分卷閱讀40

    柱子本來腦子就不太靈光,不混江湖也太曉得洛家堡是個(gè)什么所在。所以洛東城和妙正師兄在他眼里都只是我的朋友,互相打過招呼,連忙請(qǐng)我們進(jìn)去。

    這時(shí)候他妻子抱著尚在襁褓的孩子也出來了,山野女孩透著股爽快勁兒,不像府里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們。柱子介紹了一下,他妻子忙見了禮,請(qǐng)我們到屋里去。

    我坐下來喝了口粗茶,四處看了看除了在外面燒水的一個(gè)小丫頭和一個(gè)掃院子的小廝,一個(gè)壯實(shí)的仆人也沒見到。

    我不由責(zé)怪道:“柱子,你也忒節(jié)省了些。車行的生意雖說不見得做得多大,但是也收入可觀吧?你怎么不添幾個(gè)丫鬟小廝呢?你夫人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照顧你,多辛苦?。 ?/br>
    柱子看了看我,不好意思道:“恩人大小姐,這個(gè)……冤枉啊。”

    他妻子一笑,“恩人,這事您別怪柱子,是我的意思。不怕大家笑話,我是山里嫁出來的,粗手粗腳的,沒有那么嬌貴。就是養(yǎng)個(gè)娃照顧個(gè)男人沒什么辛苦的。我和柱子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能有這個(gè)車行全靠當(dāng)初您給的本錢,現(xiàn)在我們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頂滿足的?,F(xiàn)在家里有穗兒和寶兒兩個(gè),已經(jīng)夠用了?!?/br>
    “啊,是這樣……”我略想了想,“雖如此說,你到底還是辛苦些。這孩子好不好帶?多請(qǐng)兩個(gè)人照顧,你可以多休息休息?!?/br>
    柱子媳婦笑了笑,“早聽柱子說您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沒有架子,模樣長得好,心地還善良,以前我還不信,今兒一見才發(fā)現(xiàn)他一點(diǎn)都沒瞎說?!?/br>
    一聽她這么夸我,我倒不好意思了,喝了半盞熱茶悄悄紅了臉。

    妙正師兄忍不住道:“別的也就算了,你可騙得我好苦。怎么這么些年,你都不告訴我你是個(gè)姑娘?”

    我嘿嘿一笑,并不搭言,拉著柱子媳婦兒的手到一旁說悄悄話。

    “有沒有屋子能讓我換件衣裳?”

    “恩人跟我來?!?/br>
    我拿著包袱跟著她到了客房,柱子媳婦兒道:“柴房有剛燒好的熱水,恩人要不要洗個(gè)熱水澡?我前個(gè)兒從集市上新買了幾支發(fā)釵,您若不嫌棄,等會(huì)兒您選一支。我這手雖然粗了些,梳的頭發(fā)還算中看?!?/br>
    我心思活了活,小洛叔叔還沒見過我現(xiàn)在著女裝的樣子呢。好不容易有這么個(gè)合適的契機(jī),主人家又盛情難卻,拒絕倒不好了。我忙道:“既如此,就麻煩你了。我自己去提水,你告訴我在哪就行?!?/br>
    柱子媳婦咯咯一笑,“哪能讓您自己動(dòng)手呢?這種事當(dāng)然男人去干了,我叫柱子去,您先在這等著?!?/br>
    好久沒梳妝了,都快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了。我取下發(fā)簪,放下及腰的長發(fā),對(duì)著銅鏡自相自面。以前總盼望著快快長大,不知不覺長大了,自己都沒留神。

    門外有人敲門,“恩人,隨我來吧?!?/br>
    “好,就來?!?/br>
    我拿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藕粉色長裙,隨著柱子媳婦兒去了。

    柱子說他媳婦做飯不受看,特意從酒樓里叫了好酒好菜,我們梳洗打扮完,柱子正在前廳擺飯。

    柱子媳婦兒道:“恩人,咱們慢著點(diǎn),等他們擺好了再過去。”

    “為什么?”我不解。

    柱子媳婦兒抿嘴一笑,“我怕那幾位貴人都看傻了眼,打跌了盤子?!?/br>
    我噗嗤一笑,不禁臉紅起來,靦腆道:“嫂子不正經(jīng),拿我取笑?!?/br>
    柱子媳婦兒幫我理了理袖口,念叨道:“恩人好眼力,你看這上面繡著嬌艷的薔薇花,襯的膚色更雪白了,煞是好看?!?/br>
    我嘟囔道:“嫂子再說我就要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了,咱們過去吧?!?/br>
    “好好好,快走吧,”柱子媳婦兒看了一眼前面的情形,連忙催促道:“快去讓他看看,我沒讀過什么書也知道秀色可餐,說不定能省了這頓飯哩!”

    我忍笑低頭過去,腳下蓮步輕移,裙裾半掩著繡鞋一動(dòng)一搖。我雙手交疊福了一福,柔聲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我微微抬頭,笑意盈盈的看著大家。柱子張著嘴說不出話,手下一滑,喀嚓一聲,盤子還是碎了。妙正師兄緩了一緩,不由站起身來,指著我問:“你……你是妙仁師弟?”

    我脆聲道:“如假包換?!?/br>
    妙正師兄拍了拍自己的頭,懊惱道:“我怎么這么多年都沒看出來你是個(gè)漂亮姑娘?怪不得你總說我愚笨,我看我是真的愚笨?!?/br>
    我笑笑,不知該說些什么。抬眼看看洛東城,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瞧我。此刻也仿佛沒在聽我們說話,把玩著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

    這算什么意思?

    柱子媳婦兒招呼那個(gè)叫穗兒的小丫頭收拾了碎了的盤子,忙又叫寶兒添新的來。柱子也張羅著叫大家都入席,嘗嘗這里的招牌菜。

    我耳朵里嗡嗡作響,根本不知道他說了些什么。胸口哽著一口氣,憋悶的很。臉上始終掛著笑,卻是胃口寥寥。草草吃了幾口,便覺飽了。

    柱子和他媳婦兒熱情的很,見著我也著實(shí)高興,一頓飯頻頻舉杯,我所幸舉杯消愁,一杯接一杯,杯杯見底。

    到后來妙正師兄都詫異了,問道:“妙仁,你這么能喝酒嗎?難道這酒量也是裝的?”

    我呵呵一笑,“沒有,我今兒高興。”

    妙正師兄笑意漸濃,“成,那我陪你,我也高興?!?/br>
    “好,”我又干了一杯,瞥了一眼寡言淺酌的洛東城,懶得理會(huì)。他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他喜不喜歡以前的冷暖知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現(xiàn)在的林妙仁我不在乎。

    我以為我夠狂傲不羈了,跟席上那位相比甘拜下風(fēng)。

    他那付從頭到尾泰然自若的樣子,好像我是美是丑他都不屑一顧。我是男是女,他都無一點(diǎn)驚奇。

    洛東城,就算你完全沒把我當(dāng)一回事,犯得著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嗎?

    我心里不痛快,酒杯倒放,“換大的來!”

    “好好好!”柱子喝的滿臉通紅,招呼穗兒換了幾只酒碗,寶兒又抱來兩大壇酒。不論出于什么樣的原因,是開心還是苦悶,反正此刻都開懷暢飲。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柱子媳婦兒已經(jīng)被扶走了,妙正師兄一頭磕在桌上起不來,只有洛東城一個(gè)人坐的端正些。我眼里所有的人都有了毛邊,模模糊糊瞧不真切。這個(gè)時(shí)候忽然想起正事來,我拍了拍桌子,“我說柱子……”

    “恩人大小姐您說……”柱子抱著酒壇子,嘟嘟囔囔的應(yīng)著。

    我盡量清醒些,清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