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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身離開了。 臨行前,胥鳳儀去找葉凌霄。有部分藥材需要從西北購買,運回鐘陵時免不了要從滄江上過。葉家掌握著滄江這一段的漕運,胥鳳儀想請他幫忙照看。 葉凌霄痛快地答應(yīng)了,拍著胸脯叫她放一百二十個心。聽說她要出遠(yuǎn)門,便好奇地向她打聽。 胥鳳儀原本也不打算瞞著他,坦白道:“我要去宜蘇,聽說陸之遙去了那里?!?/br> 葉凌霄對此表示驚訝:“陸之遙什么時候跑去宜蘇了?” “走了好幾天了?!?/br> 葉凌霄意味深長地笑起來:“這么說,這次玲瓏莊背后搞鬼沒有他的份咯?” 胥鳳儀笑著橫他一眼:“他像是這么不厚道的人嗎?” 葉凌霄嘖嘖嘆了兩聲,又覺得奇怪:“自從唐紓云成了趙夫人,陸之遙為了避嫌,和趙家就再也沒有來往,對宜蘇也幾乎都繞著走,怎么突然又去了?” 胥鳳儀猶豫了一下,坦白道:“不久前,我安排人向他報信,說唐紓云有危險。他大概是為了此事才去的?!?/br> 葉凌霄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不懂你!唐紓云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你難道不清楚?他這么一去,更說明他還沒有放下。你這是想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想給他找不痛快?”見胥鳳儀一時不答,葉凌霄眉毛都聳了起來:“難不成你還想撮合他們倆???” 胥鳳儀哭笑不得:“你想哪里去了?唐紓云是真的有危險!” “唐紓云有沒有危險,關(guān)陸之遙什么事呢?那應(yīng)該是趙明璋的職責(zé)。為人丈夫的,如果不能保護(hù)自己的妻子,還要依靠別人,這個人還曾經(jīng)愛慕過自己的妻子,這對一個男人來說該是多么大的恥辱!”葉凌霄不認(rèn)同地看著胥鳳儀,“我實在不明白你這樣安排的用意?!?/br> 胥鳳儀耐心解釋:“你說的我明白,但我有我的理由。一來,因為消息的來源敏感,我不能直接向趙明璋示警。二來,趙明璋的武功不算出眾,除了陸之遙,我想不出還有誰既有能力又有意愿去保護(hù)唐紓云。三來,我還有一點小小的私心,我希望陸之遙能再見一見唐紓云?!?/br> 葉凌霄玩味地看著她:“你為什么希望陸之遙見唐紓云?” “如果永遠(yuǎn)不見,那么在他心目中,唐紓云永遠(yuǎn)在薔薇叢中語笑嫣然,永遠(yuǎn)是令他心動的模樣,越得不到,越顯得珍貴。我不希望唐紓云變成他心底的珍藏。我要讓他看看唐紓云為人/妻為人母的樣子。” “難道他看過了,就能想通?” “不知道,賭一賭吧。我只盡我的份,至于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結(jié)果,那就要看天意是否成全。” 葉凌霄看著她豁達(dá)的樣子,微微瞇起眼睛:“我怎么總覺得你還有陰謀?” 胥鳳儀笑起來:“你想多了?!?/br> 葉凌霄凝視她片刻,皺了皺鼻子:“我和你一起去。既然會有危險,我得保護(hù)你!” 第二卷:日月合璧 第38章 花好月圓別人家 陸之遙站在趙府門前。 賣葡萄的小伙子挑著扁擔(dān)邊叫賣邊從他身邊經(jīng)過,殷勤地問他要不要買些葡萄嘗嘗。他抱歉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看著趙府的匾額出神。小伙子覺得他奇怪,嘀咕著離開了。 將到七月流火的天氣,太陽烘烤大地,風(fēng)來也只是助長燥熱。人人躲在家中避暑,街道上的生意越發(fā)難做。小伙子挨家挨戶地敲門兜售,好不容易賣掉一筐葡萄。還有一筐都是挑挑揀揀后剩下的,賣相壞了,沒人會要,丟了可惜,他只好帶回去,準(zhǔn)備自己吃掉?;厝サ穆飞?,他再次經(jīng)過趙府大門,發(fā)現(xiàn)那人還站在門外。小伙子仰頭看看當(dāng)空烈日,小聲嘀咕著快步走遠(yuǎn)了。 陸之遙繞著趙家院墻走過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他回到大門前,拳頭緊了又松,再三地考慮自己是否該去打擾。利弊之間,他拿捏不準(zhǔn),自覺有生以來從未如此舉棋不定。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已經(jīng)抬起手來要去敲門,可手指剛剛觸碰到冰涼的門環(huán),又迅速縮了回來,腦海中浮現(xiàn)一年前尷尬的一幕。 在烈日下耽擱久了,神思難免混沌起來,以至于面前大門突然被打開一條縫的時候,陸之遙竟沒有躲開。 門里一個男人探出臉來,被陸之遙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臉色微微發(fā)白,一夫當(dāng)關(guān)般的堵在門縫中,問他:“你找誰?” 陸之遙也吃了一驚,立刻為自己的唐突感到過意不去。他抱歉地笑了笑,拱手行禮道:“在下陸之遙,前來拜訪貴府主人,請問他眼下是否在家?” “你就是那個洗梧公子?”男人聽他自報家門,又看到他手中玄青色長劍,疑惑將他上下打量。詫異的表情里隱約還有些顧慮,他對陸之遙顯得不太歡迎。 陸之遙有所感覺,臉上浮起一絲窘迫。面前這人看裝束是個仆人,年紀(jì)大約四十來歲。陸之遙雖然不記得一年前曾見過這人,但趙家用人念舊,估計他在這里待的時日不短。向來仆隨主意,他如此反應(yīng),恐怕趙家其他人也是同樣態(tài)度。陸之遙覺得自己冒失,猶豫起來。 那人不知陸之遙的心思,躊躇著將門拉開些,對他道:“你稍等,我這就去稟報老爺夫人!”說完便轉(zhuǎn)身,一路小跑去遠(yuǎn)了。 這下沒了退路。陸之遙默默站在門口,趙府前院的景色一覽無余。濃綠之中,幾株月季花開如荼,倒是叫人耳目一新。他本以為此生不會再來,沒想到一年后竟又故地重游。時間經(jīng)過,明明在人身心之上留下痕跡,但眼前這方庭院,除了季節(jié)變換,風(fēng)景與當(dāng)年似乎并無不同,叫他生出一種重回往日的錯覺。 趙明璋人還沒有出現(xiàn),聲音卻已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語調(diào)里滿滿的喜出望外,問道:“陸賢弟來了嗎?人呢?”話音未落,身影出現(xiàn)在游廊拐角處,昂首闊步地朝陸之遙走來。一年不見,他富態(tài)了許多,也從容了許多。 陸之遙笑著作揖,半是問候半是感慨道:“趙大哥,別來無恙?” “好!我很好!云兒也很好!”趙明璋上前拉他進(jìn)門,“陸賢弟,這一別一年多,你怎么連個消息都沒有?不是把愚兄忘了吧!” 陸之遙受寵若驚,任由他攥著手,對這份熱情感到受之有愧,連連搖頭道:“豈敢豈敢!” 趙明璋見他多禮,笑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們家里說話!”說著帶他往客廳走,邊走邊吩咐一旁的侍女:“去叫夫人帶小少爺出來,就說洗梧公子來了?!?/br> 陸之遙走在他身側(cè)略微落后,默默地調(diào)整呼吸。 兩人在客廳里坐下,侍女立刻奉上茶水。不消片刻,唐紓云款款而來,身后跟著一名侍女和一位乳母,乳母懷中抱著嬰兒。陸之遙急忙放下茶杯起身,抬手作揖問好,余光匆匆將唐紓云打量了一眼。他稱趙明璋為“趙大哥”,自然要稱唐紓云一聲“嫂夫人”,大概是因為初次這樣稱呼,甫一出口,語氣居然有些生澀。他聲音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默默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