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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兩聲咯嘣脆響。 他剛剛很想問,而事實上話也已經(jīng)到了嘴邊。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以這種討好的姿態(tài)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兒?不是我大驚小怪,只是你的表現(xiàn)那么分明,這不是你喜歡的行為。為什么? 心里很疼,因為他依稀猜到答案,而答案又讓他更加的疼,比子彈打穿身體還疼。 他對她好,心無旁騖。答案很簡單,不過是因為他愛她尊重她,她是他的妻子以后也會是他的朋友他的親人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超越了父母和戰(zhàn)友的存在,毋庸置疑。 可是她惶恐了,她急切的想要抓住什么,想要回報什么。 從她底氣不足的說要隨軍開始。 那是一種類似又不全然等同于報恩的心態(tài)。將自己放到很低的位置,仰視。 因為他對她好,而她不能坦然到理所當然的接受而不回饋。 她不明白,感情不是商品,不是兩塊錢能換瓶礦泉水那么簡單。 他原來并不知道這樣復雜的情緒,可是現(xiàn)在他無師自通了。 因為在乎吧。 黑暗中袁楊彎起嘴角無奈的笑笑,輕手輕腳的托著她的腦袋放在枕頭上,悄無聲息的翻身下床,水銀瀉地般流暢。 站在廚房的窗口點了枝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那些紛亂焦躁的心緒一點點被撫平。 視線所及的不遠處是他閉著眼睛都不會勾勒錯誤的地方。宿舍、食堂、cao場、停機坪、三九六高地。每一棵樹,每一寸草坪。 他的戰(zhàn)友他的兄弟他這么多年的一切都在那里。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不用回頭不用分心旁顧,做著自己為之熱愛忠誠的事業(yè),如魚得水。可是眼下他回頭看,幾年前七四二六的王政委說的話那么對—— 你現(xiàn)在還這么年輕,年輕到未來充滿一切變數(shù)。若干年后你會發(fā)現(xiàn)通往羅馬的道路不止這一條。 他當時說什么來著? 是的,當時他正是躊躇滿志要奔赴飛鷹的新生起步之時,他早就做好了大展拳腳的心理建設(shè)。他跟老政委講,他喜歡部隊熱愛這種生活,要一輩子待在這里,沒有什么能讓他產(chǎn)生動搖。 王政委不置之否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戰(zhàn)士熱血是好事,有沖勁兒有奔頭。只是剛易折柔易曲,別走極端。中國的精髓是中庸之道,別太急于否定老祖宗留下的東西。 煙頭燒到盡頭,燎到指腹。因為有厚繭,炙烤的疼痛并不明顯。 袁楊最后吸了一口,用兩根手指拈滅了火星,扔進了垃圾桶。 一輩子,言之過早。 第60章 紛雜1 郭穎回到A市一個多月后,先后接到兩個爆炸性訊息。 C市的特警支隊要擴招,特意請了飛鷹大隊鼎鼎有名的中隊長袁楊去培訓。 培訓倒是按部就班沒什么講頭,只是袁楊帶了兩名隊員去C市,不訓練的閑暇之余大開方便之門,往家里打電話方便了,即使不至于每天一次那么夸張,可是小袁隊長抓緊機會的隔日通話還是讓郭穎心里美滋滋的倍感幸福。 第一個消息是關(guān)于慈眉善目語言詼諧的梁老爺子。 直到離開圖朵,郭穎都忍住沒提那件哽的自己要死的秘密。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會隨著時間慢慢的展露出所有,一如梁老爺子的病情。 半個月前,老爺子平靜的在老家去世,死于肝癌晚期,享年七十七歲。 梁擁軍,一九三二年生人,籍貫山東XX村,參加過一九五一年抗美援朝志愿軍戰(zhàn)爭。在朝鮮戰(zhàn)場歷經(jīng)生死身負重傷,回國后于一九五四年正式退伍,終身未娶。 電話那頭,袁楊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甚至聽不出哀傷。 郭穎沒敢多說,只是直覺上,她猜得出他會知道,知道自己早就知道。 那么風趣大氣的老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寥寥數(shù)日,只是他對待生死的灑脫和看開讓人敬佩。 死在病床上插著管子也是死,死亡并不能阻擋他追求快樂的腳步。 如今,他跟他的戰(zhàn)友手足們團聚了,長眠于地下,再不分開。 如果說這個消息雖然難過卻早是預料中的,那么第二個由李明明帶來的消息簡直就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仿佛自從結(jié)了婚,三個閨蜜的聚會都變得少了,從單身時候的每月一次降低到每季度一次,再到半年一次。 跟李明明約在必勝客喝下午茶,坐下來后認真的算了算,郭穎愧疚的發(fā)現(xiàn),她們好像有大半年沒見了。 一向神氣活現(xiàn)的李明明看過去懨懨的提不起精神的樣子,拎著手袋坐在對面,很隨意的點了個套餐。 “沒約陳瑤?還是她加班?”七個月的肚子已經(jīng)很有氣魄,走哪兒都是人群爭先閃避謙讓的結(jié)果,除了公交地鐵上需要讓座的時候。 李明明托著下巴看著她,半晌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老四,真羨慕你?!?/br> “羨慕什么啊,喜歡你也生一個就是了?!惫f駭然失笑,喝了口檸檬蜂蜜茶不以為然:“你們也結(jié)婚好幾年了,別光顧著自己瀟灑快活,想要就早點生。年紀大了對mama和孩子都不好?!?/br> “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啊,”李明明嘆口氣,無精打采的:“我是羨慕你當初的選擇簡直太有前瞻性了。你說你跟你們家小袁隊長這樣遠距離的長期戀愛多好,不用每天大眼瞪小眼,相看兩相厭?!?/br> 郭穎差點被嗆到:“沒你這么打擊人的,知道你們天天卿卿我我幸福著呢,這么在我面前曬,不覺得太殘忍嗎?!?/br> 李明明穿了件半袖的粉色襯衫,衣襟上靠近第三顆紐扣的地方有塊不起眼的污漬,像是油花濺上去的結(jié)果。 郭穎抬眼又看到那張記憶里總是笑嘻嘻的臉孔。上面沉默著,眉梢眼角掛上了失意寂寞還有淺淺的魚尾紋。宿舍里最愛臭美的一個丫頭竟然連化妝都忘了,過去她曾經(jīng)有個口號,不化妝不出門。 李明明愣怔著,端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像是自言自語:“你說這才幾年,日子怎么就像這白開水一樣,沒滋沒味的一眼看到底了呢?” “周曉君怎么著你了?”疑問脫口而出,郭穎吃力的微微前傾了身子,滾圓的肚子因為她的動作頂在桌沿上:“你們兩個不是好好的嗎?” “不知道,就是沒勁。”李明明茫然的目光沒有焦點,夢游樣的:“覺得自己活成了老媽子黃臉婆,老四你說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就愛胡思亂想?!惫f哭笑不得的松口氣,放軟了身體調(diào)整到舒服的位置:“還沒到三十呢,裝什么滄桑大嬸?” “我是真覺得老了,心老?!崩蠲髅鞔链列母C:“不像二十九像九十二。上班下班,沒有追求也沒有激情,混日子都混的提不起勁?;氐郊铱匆娭軙跃蜔?,比我還不上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