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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而起的車簾,透過縫隙看著外頭一掠而過的景色。 以前她總覺得一整日都困在深宮之中,看不見外頭的景致。 沒想到這兩日倒是一口氣看了個夠。 在馬車一路的顛簸聲之中,她又想起了卓景。 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又做了一件極蠢的事情。 只是可惜,這次她沒有將他也一起拉下水。 …… 皇后的寢殿。 一幅幅畫像被洛皇后慢慢的卷起來,身邊的嬤嬤見到了問了一句,“娘娘,今日不畫了嗎?” 洛皇后手一頓,隨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不似以往死氣沉沉,仿若新生一般。 昔時凌厲也都冒了出來,她站起來,身上鳳袍展開,金鳳展翅。 “不畫了,往后都不畫了。” “準(zhǔn)備一下,本宮要去陛下那兒!” 洛皇后正了正頂上的鳳冠,帶著稍濃的妝,紅唇一抿,刻出一個微涼的笑意,“再遣人去將慶陽郡主身邊的碧水姑姑給我請過來!” 最后一個‘請’字她說的意味深長,老嬤嬤身子抖了抖,不敢多話趕緊便下去了。 …… 懷帝尚且不知道洛皇后這邊的動靜,他此刻正氣的七竅生煙,莫陽城……那個蠢材! 他本是想利用栗夏來牽制試探蘇靳的,沒想到那莫陽城居然敢當(dāng)街搶人! 以前他曾經(jīng)想過讓莫陽城和小六一塊兒,但后來莫陽城自己來提說喜歡栗夏,懷帝一邊冷笑這年輕人好好的眼睛就長歪了,心里正膩歪的不行。 就聽見他不聲不響卻又做出如此猖狂的事情。 想到方才蘇靳狂奔而去的樣子,懷帝嘆了一口氣。 到底還都是一群年輕人。 和他一個想法的,還有在宮門口看見蘇靳宛若一條瘋狗一樣奔出去的國師大人。 國師大人‘嘖嘖’兩聲,幸災(zāi)樂禍。 看吧……這就是被人瞧見了弱點(diǎn)的下場,隨意一拿捏,管你是什么謙謙君子,什么神仙一般的人物,還不是得風(fēng)塵仆仆瘋狗一樣的奔過去。 正高興著,冷不丁聽身旁的侍衛(wèi)說了一句,“那大興的人簡直太猖狂了,不僅帶走了慶陽郡主,還把六公主殿下也給擄走了,所以陛下……?!?/br> 卓景心頭猛地一沉。 他陰測測的轉(zhuǎn)頭,盯著那侍衛(wèi)的眼神像是想剝了他的一層皮。 “你說……誰?” 68、我弄死你 ... 栗夏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 白濘都已經(jīng)發(fā)了好半天的呆了。 “這是哪兒?”栗夏尚且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 她動了動手腕, 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著了。 白濘見她有些艱難的在動著自己的手腕,扯了扯嘴角道:“別浪費(fèi)力氣了。” 她抖了抖手腕,小匕首自袖間滑出,輕松的割開手腕上的繩子,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栗夏,道:“怎么樣?你準(zhǔn)備是等著別人救我們還是自己想辦法?” 栗夏身上仍舊沒什么力氣,她沖著白濘笑了笑, “等我歇會兒的, 就出去打的他們跪下叫爸爸?!?/br> 白濘愣了愣,隨后指尖捻起一根細(xì)麻繩,揉捏了兩下,眼尾上挑露出一個極少有的張揚(yáng)笑意。 因為莫陽城他們趕路趕的很快,栗夏也不敢浪費(fèi)太多的時間, 等她休息好了, 抽出自己身上長鞭,一腳揣在馬車車窗上的時候,外頭正好響起來重重追趕的馬蹄聲。 白濘順著翻飛的車簾往外看了一眼,是蘇靳帶著兵馬先到了。 她看了身旁擦著手掌準(zhǔn)備大干一番的栗夏,露出一個古怪笑意。 栗夏這人啊, 不管走到哪兒,都被人護(hù)在心尖上。 這次顯然也是,有她,有蘇靳。 看到跟在蘇靳身后的兵馬時白濘猛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跟出來了,懷帝總算還是愿意派些兵馬出來的。 不管她父皇是不是真的要將栗夏賜給莫陽城,白濘都不愿意去賭這一個可能。 所有人,只有她安靜的坐在馬車上。 馬車的車簾已經(jīng)被栗夏跳出去時給暴力的撕開了,她能清楚的看見馬車外面的景象。 那一身火紅衣裙的少女揚(yáng)著長鞭,活的正是她白濘最渴望的模樣。 她對栗夏還是喜歡不起來。 卻也希望她能一直以這模樣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只是她怎么都沒想到,栗夏不靠譜就算了,一向來沉穩(wěn)的蘇靳居然得了失心瘋一般。 長箭沒入莫陽城心口的時候,白濘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差點(diǎn)就撞到了自己的腦袋。 他怎么敢! 但當(dāng)白濘撞進(jìn)蘇靳那雙滿是戾氣的眼睛時,她就知道,蘇靳不是失去了理智。 他是真的要?dú)⒘四柍牵?/br> 這一箭下去,他恐怕得付出極大的代價,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蘇靳你瘋了?”不靠譜的栗夏反而變得冷靜了下來,她看著蘇靳,清晰道:“你放不找為了這種人去搭上你自己??!” 栗夏說的很有道理。 但有些事情,不是用道理就能說的痛的,心口賭上的那塊大石頭,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挪開的。 不知道為什么,白濘心口有些微澀。 “國師大人?!?/br> 低著頭的白濘突然聽見一聲高喊,瞬時抬頭望去。 縱馬匆匆而來的還真是卓景。 他來湊什么熱鬧? 白濘微微支起自己的身子探頭往外頭看。 只見他冷笑著和栗夏說了兩句話,然后毫不猶豫的走到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莫言成身邊去,抬腳就踹在他的心口上。 他目露兇光欲要噬人。 “蘇靳弄不死你,我弄死你。” 他對萬般事物的游刃有余在此刻像是消失了,瞪著眼睛放狠話的樣子卻也比常人做的還要好看上十分。 不過和蘇靳不同的是,蘇靳發(fā)飆沒人攔得住。 卓大人不是練武之人,很快就被栗夏叫人攔了下來。 只是國師大人雖然武藝不行,但滿身煞氣和手腕作風(fēng)仍在,一個眼神看過去,周遭的人紛紛撒開手往后退。 白濘嘆了一口氣,站出去。 “折騰夠了沒有?” 她看了卓景一眼,眼神飄忽的轉(zhuǎn)出去。 “把這些人都帶上,讓莫陽城上馬車,啟程回去?!?/br> 白濘一條條的傳達(dá)指令,御林軍簡直要喜極而泣。 總算有一個正常人了。 回去的一路上,四人坐在馬車?yán)飪蓛蓪ν?,盡是無語。 “回去之后怎么辦?” 栗夏唉聲嘆氣,這事情來的莫名其妙,偏生收尾也收的不好。 怎么辦? 白濘目光沉沉的看向窗外,避開對面那人對著她投過來的視線。 左右這件事情,她和栗夏倒是不用擔(dān)心,但蘇靳那一箭,還有皺緊湊熱鬧一般沖上去那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