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瞬間變臉，一把推開顧言行，“她為什么在這兒？”

    “她是今天晚會的主持人之一……”

    “？！”這倒是符合程北遙的性格，從小到大，只要有出頭的事情，程北遙一定會搶著做，“可她為什么會和你在一起啊？”

    “我今天要唱的那首歌就是和她一起唱……”顧言行小心翼翼地說。

    “什么？！你要和程北路一起唱歌？！唱的還是因?yàn)閻矍椋?！”程北路瞪著他，“你和誰一起唱我都不在乎，就是程北遙不行！”

    “對不起，”顧言行一臉歉意，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解釋說，“本來是我和另一個女老師一起唱，那個老師臨時有事來不了，所以只好讓程北遙救急。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你別在意?！?/br>
    程北路顯然非常在意，撇撇嘴，沒說話，轉(zhuǎn)身拉開門走出化妝間。

    “喂?！鳖櫻孕欣∷氖郑拔业母枋浅o你的，你知道吧？”

    程北路甩開他的手：“不必了，謝謝?！闭f完，大步離開。

    顧言行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

    七點(diǎn)鐘，迎新晚會準(zhǔn)時開始。

    顧言行的節(jié)目被安排在第三個。

    前兩個節(jié)目是舞蹈，程北路看得索然無味，演員們跳得實(shí)在有些肌無力。

    主持人上臺報幕。

    顧言行和程北遙走上臺，臺下立刻響起歡呼聲，和前兩個節(jié)目的冷淡反應(yīng)形成巨大的反差。

    后排甚至有一群小女生，扯著細(xì)嗓喊著：“顧老師！我們愛你！”

    程北路驚愕地回頭看——顯然，她低估了顧言行的人氣，就連剛進(jìn)校門的大一新生都知道他！

    果然，這個看臉的世界！

    顧言行西裝筆挺，程北遙穿著一件白色紗裙，裙擺隨腳步搖曳著，說不盡的嫵媚。

    顧言行在臺上站定，向觀眾席望去，準(zhǔn)確地在第三排中間的位置找到了程北路。

    他望著程北路，對她笑了笑。

    程北路顯然還在因?yàn)槌瘫边b的事情鬧別扭，也不看他，抱著手臂，別過頭去。

    前奏響起。

    顧言行拿起麥克風(fēng)，緩緩唱：“給你一張過去的CD，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有時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

    “再找不出那樣的歌曲，聽到都會紅著臉躲避，雖然會經(jīng)常忘了，我依然愛著你……”程北遙的聲音真是甜化人心。

    平心而論，他們兩個唱得都不錯，高音低音游刃有余。特別是，只要顧言行一張口，就聽見全場女生尖叫不斷。

    唱到高潮部分，程北遙悄悄把麥克風(fēng)換到左手，用右手去牽顧言行的手。

    “我去！這小狐貍精！”程北路差點(diǎn)沒從座位上跳起來。

    然而，程北路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程北遙的手剛碰到顧言行，顧言行立刻向旁邊走一步，躲開她的手。

    程北遙在臺上尷尬地笑了笑。

    看到這場景，上一秒還一臉殺氣的程北路，下一秒“撲哧”樂了出來。

    歌唱完，顧言行和程北遙向觀眾們鞠躬，全場掌聲雷動。幾個人帶頭起立鼓掌，剩下的人也一個接著一個地站起來，直至最后，幾乎全場都站了起來。

    只有程北路沒有站起來，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笑盈盈地看著他，在身邊起立歡呼的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

    他也看著她，仿佛他只為她一人而唱歌，而她是他唯一的觀眾。

    他看著她，突然張了張嘴，沒有聲音，只有口型。而那口型分明是在說：“我愛你?！?/br>
    程北路愣了愣，突然紅了眼眶。而后，用口型回應(yīng)他：“我也愛你。”

    ☆、第43章  因?yàn)橐粋€人，我想活下去

    大四的生活正式開始。

    因?yàn)楹ε赂改刚翌櫻孕械穆闊?，程北路依舊住在宿舍，沒有住到他家里去。

    沒有了顧言行的課，兩人見面的機(jī)會變少了。程北路偶爾會裝成低年級的學(xué)生，混進(jìn)顧言行的課堂，坐在后排，靜靜聽他講課。而他，則是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拿著課本，裝作不經(jīng)意地從講臺上踱下來，走到最后一排，對她笑笑，然后又裝作什么事都沒有地回到講臺。

    后來，在顧言行的勸說下，程北路成了顧言行的實(shí)驗(yàn)室助理，幫他管理實(shí)驗(yàn)室。顧言行這樣做，是想讓程北路從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來，無事可做只會讓她更痛苦。

    而程北路的病情并沒有太多好轉(zhuǎn)，她依舊整夜失眠、耳鳴、頭痛，依舊抽煙酗酒，依舊暴食厭食，但似乎各個癥狀都有所減輕，至少顧言行是這樣覺得的。

    雖然程北路說過，抑郁癥是不會痊愈的，但顧言行依然對她很有信心，因?yàn)橛凶约旱呐惆椋磺锌倳闷饋淼摹?/br>
    大四下學(xué)期，畢業(yè)設(shè)計(jì)陸續(xù)開始，離畢業(yè)又近了一步。

    日子不緊不慢。

    程北路最終放棄了保研的機(jī)會，因?yàn)樗齾拹鹤x書。

    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畢業(yè)之后要干些什么，父母仍舊逼她出國，她在逼迫下無奈考下了托福和GRE。

    她曾經(jīng)問過顧言行是否愿意她出國，得到的答案是，只要是她愿意做的事情，他都會支持。

    五月份，離畢業(yè)答辯還有兩個星期，程北路收到顧言行的短信。

    “我在你宿舍樓下，下來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br>
    程北路跑下樓，一眼看見他。

    晚上九點(diǎn)多，宿舍樓前的人絡(luò)繹不絕。程北路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轉(zhuǎn)身走進(jìn)僻靜的小樹林里。

    顧言行心領(lǐng)神會地跟過來。

    兩人走到樹林里，程北路看四下無人，便上前一步，抱住他。

    “咱們倆明明是男未婚女未嫁，為什么每次見面都像偷情似的？”程北路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笑著說。

    “不會‘偷’太久了，等你畢業(yè)之后，就光明正大地給我當(dāng)老婆吧?！?/br>
    “嘁，我可還沒答應(yīng)呢?！?/br>
    顧言行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多天沒見了呢。”

    “嗯，要不是趕論文，我肯定天天去蹭你的課?！?/br>
    “論文寫完了？”

    “快了?！背瘫甭氛f，“對了，你不是說有事跟我商量嗎？什么事？”

    “最近國際上要開一個化學(xué)方面的學(xué)術(shù)研討會，院長希望我跟他一起去?！?/br>
    “研討會在哪開？”

    “墨爾本。”

    “哦，不錯嘛。”程北路說，“去多久？”

    “大概一周多?！?/br>
    “哦，那你想跟我商量什么？”

    “商量要不要去。”

    “這還用商量嗎？！當(dāng)然要去了！”程北路不知不覺地提高了音量，“院長希望你跟他去，說明他很看重你，多好的機(jī)會啊?！?/br>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br>
    “我現(xiàn)在不也是住宿舍嗎？又不和你住在一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