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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變得厲害起來,能更好的保護你。如果現在能夠達到這個預期,當然是再好不過?!?/br> 時燃笑了笑,聲音卻漸漸軟下來。 “其實本來不該把你扯進這件事的?!彼烈鞯?,“我和林沉瀾關系好,所以林棠波從來都看我不順。但你不一樣,你和林家沒有任何牽扯,卻因為我卷進這場爭斗,甚至還不惜把戲樓都給圍了。他那么跋扈驕橫的人,心里肯定記恨上了。” 言淮無所謂地笑笑,“沒有這件事情,林棠波對我的印象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我攪黃了他不少買賣,別忘了陳留聲那件事,對他來說,損失不小。” 時燃想幫林沉瀾的心思,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曾聽她說過,林沉瀾在她小時候被排擠時,幫過不少忙。如今他和時燃在一起,時燃承的這份情,自然由兩個人一起來還。 所以他才會如此配合地演了一出戲—— 早在林棠波下到一樓之前,他們就已經默契地想到了一處,打一巴掌再給個棗。先激怒林棠波,好讓他的注意力放在爭吵上,后面再溫言安撫幾句。 如此一來,林棠波自然不會把賬單失蹤的事情聯(lián)想到他們兩人身上。 而且,就算后來林棠波回過味來,他們也已離開了,言淮的身份擺在那里,諒他也不敢多過問。 -- 林沉瀾的住處叫留園,是林宅最具年代感的一處舊園。 他們來到留園的時候,就見到小小的拱門前,站著兩個衣著板正的保鏢。兩人大概是認識時燃,齊聲喊了句“時小姐”,沒有任何盤問就讓兩人通行入內。 但要是換做其他人,顯然不會如此順利。 時燃很奇怪,誰會在自己家里如此防備? 言淮倒是了然,林家二子的內斗,只怕已經到了最激烈的階段。 一進去,看到里面的光景,他忽然勾起一絲笑意。 “他倒是悠閑?!?/br> 時燃順著看過去,也笑起來。 “還真是。” 林沉瀾正在園內的四角小涼亭里,翹著二郎腿,喝茶看報。他這幅怡然自得的樣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一樁人命大事。 聽到仆人忙不迭招呼的說話聲,他才從報紙上抬起眼睛,待看清來人面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后笑笑。 “你們兩口子怎么想起來看我了?” 說著招來仆人,換了一壺新茶。 “門口那兩門神,怎么回事?” 陶制茶壺座在風爐上,如火如荼地煮出醇濃的香氣。青玉瓷的小茶盞燒制的精致可愛,時燃拿起一個在手心把玩,問到正題上。 林沉瀾淡淡道:“我那位親愛的二哥最近小動作太多,我怕他膽子太膨脹,對我動手腳,所以先把自個圈起來,省的到時候被動挨打?!?/br> 他顧全自己的最后一絲面子,故意說的自嘲,卻沒有料到,這里還有一個洞若觀火的人。 因為太了解情況,所以分外耿直。 言淮直截了當地戳破他的偽裝:“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了。林棠波是不是已經把你的權利架空了?” 否則,怎么外面發(fā)生這么多事情,他卻恍然未覺? 林沉瀾淡淡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半晌斟酌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們今天在戲樓見到了小易?!睍r燃解釋,“只是,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快沒氣了?!?/br> 林沉瀾聽到這個消息,唇角竟勾起一絲譏笑。 “兔死狗烹,他還真是舍得。” 這個“他”,自然指的林棠波。 時燃蹙起眉,“別凈說這些有的沒的,在我們面前,你還不趕緊交底?林棠波說他偷了東西,你們三個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林沉瀾沒說話。 言淮卻忽然問:“你最近被你二哥逼得這么緊,是不是小易暗中做的手腳?我聽說你名單上那幾個本來已經談好的大客戶都變了卦,這件事,他應該‘功不可沒’。” 時燃捏住茶點,正往嘴邊送,一聽這話,手頓在半空中。 “你是說,小易是林棠波那邊的jian細?” 眼看被他倆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七八分,林沉瀾這時才苦笑一聲,“言老板消息真靈通,連林家的事情都瞞不過你?!?/br> 他嘆了口氣,“算了,你們也不是外人。小易呢,確實是我二哥的人,他身份暴露后,我本來想親自處理他,以絕后患。只可惜當初對他太過信任,這么多年來,他手里掌握的信息已經涉及我的核心機密,即便是除掉他,那些生意也會受影響。” 他似乎在懊悔,但不知是在懊悔當初識人不清,還是在懊悔沒有及時處理掉小易。 “其實你手下留情也未必沒有好報?!?/br> 時燃拍掉手上的糕點渣,拿出那份賬單,因為被藏在衣袖里,所以顯得皺皺巴巴的。 “這是小易讓我交給你的,我猜,他應該是知道你當時沒有忍心對他下殺手,所以心里對你還是存了一份情義的。” 這份賬單,就是最好的證明。 林沉瀾瀏覽那份沾了血跡的賬單時,言淮正好看到時燃嘴角上站著的糕點碎末。他蹙起眉,伸出手指輕輕揩去那些碎末。 “都這么大了,吃點留點的習慣還是沒改?!?/br> 時燃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嘴角:“這回沒了吧?” 言淮低聲嗯了一聲,喝了一杯茶,將眼底那絲笑意掩下。過了一會兒,又不動聲色地將那些盛著茶點的瓷碟,朝她那邊推了推。 時燃看在眼里,不由得暗中一笑。 這人嘴上雖然責備,其實一向寵她寵的緊。 林沉瀾在忽然這時將賬單一收,沉著面色,叫來一名手下。 “小易在滁州的家人,務必妥善轉移到國外?!彼髦氐貒诟乐?,那手下應了,他又再次提點,“現在就去辦。” 顯然,這份賬單對林沉瀾來說,應該是十分重要的物件,小易已經不在,所以他才轉而善待小易的家人。 兩人都看出他心里已經有了計劃,所以便沒有繼續(xù)剛才那個話題。畢竟是林家家事,他們不好繼續(xù)插手。 時燃朝四處打量了幾眼,見房檐下放著幾口黑陶大綱,與滿園風光很是違和,不禁好奇地問,“這是用來干嘛的?” 林沉瀾恢復了淡笑的神色,解釋道:“是用來收蓄雨水的?!?/br> 時燃眼前一亮。 “古文里記載,雨水‘精茗蘊香,借水而發(fā)\',比泉水輕,比江水干凈,用它煮茶,甘滑勝過山泉水。我父親生前喜歡效仿古人這樣做,現在我也效仿他,消遣消遣?!?/br> 他的解釋令言淮陷入短暫的思索中。 “我記得有位詩人曾寫過,瓷甕竟裝天水雨,烹茶時候客初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