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秋末冬初，聞?wù)楹吐勑Z從首都前往歐洲，先落腳意大利。聞?wù)閹е勑Z在意大利逛了一圈，聞小嶼從未出國游玩，對異國風(fēng)情新奇得不得了，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吃，興致勃勃之余還不忘時刻攥著聞?wù)?，生怕自己走丟。

    聞?wù)樵诔鲂星百I了一個微單相機，學(xué)了兩天后入門，出門后就拿聞小嶼練手，還沒到意大利就已經(jīng)拍了數(shù)百張照片。兩人行程松，在意大利逛了三天，后前往瑞士。

    這次出游計劃由聞?wù)橐皇职才牛勑Z只負責(zé)收拾行李和坐在一邊看。當(dāng)聞?wù)閱査胱∈裁礃拥淖∷蓿频赀€是別墅，海邊還是城里等等，聞小嶼思考良久，認真和聞?wù)槊枋隽俗约豪硐胫械奈鞣阶∷蕖?/br>
    “像電影里那樣，窗簾是碎花的，窗邊擺一個小圓桌，兩張椅子。床不大，就是那種有花紋的鐵藝床，然后鋪很軟很厚的被子。木地板，還有一小塊圓形地毯，墻邊靠一個軟皮小沙發(fā)，墻上可能還掛著一幅畫。”

    聞?wù)樘裘伎粗勑Z。聞小嶼細致描述完了，被聞?wù)榈哪抗饪吹貌蛔匀?，“這樣的房子......在歐洲應(yīng)該有很多的吧？”

    “嗯?！甭?wù)檗D(zhuǎn)頭翻起手機，“給你找?！?/br>
    然后還真被聞?wù)檎业搅?。在瑞士的因特拉肯小?zhèn)，一家當(dāng)?shù)胤蚱藿?jīng)營的三層民宿，聞?wù)閹е勑Z上樓推開其中一間臥室的房門時看到的一切，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電影里的房間場景。

    聞小嶼開心得要命，在房間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會兒摸一摸床上格子花紋的被子，一會兒跑到陽臺拉開門，看遠處的湖泊與雪山，小鎮(zhèn)建筑多顏色鮮艷，錯落有致，若綿延山谷中一小塊散落的彩色積木。

    房東夫妻笑瞇瞇將二人送到房間門口，妻子用德語與聞?wù)榻涣鳎骸霸趺礃樱块g布置得還合胃口嗎？”

    聞?wù)榇穑骸翱梢钥闯鰜硭軡M意，謝謝你們?！?/br>
    “不用謝，這間房的構(gòu)造原本就是如此，我們只不過是按照你的描述換了窗簾和床鋪，添置了一些小家具而已。”

    “不知之前轉(zhuǎn)賬給你們的費用還夠？”

    “當(dāng)然，先生，再沒有比您更慷慨的人了。”

    夫妻二人與聞?wù)榻徽勥^一陣，下樓前邀請他們共進晚餐，聞?wù)榇饝?yīng)下來。房東們走后，聞小嶼這才好奇過來，“你們在說什么？”

    他半點聽不懂德語，在異國一切對外溝通全靠聞?wù)?，到現(xiàn)在可以說已完全被德語和法語流暢切換的聞?wù)槊宰?。聞小嶼湊到聞?wù)槊媲?，聞?wù)榫晚槃輰⑺粨ё诖采希巴砩虾退麄円黄鸪燥?，正好嘗嘗當(dāng)?shù)厝说氖炙??！?/br>
    聞小嶼跨坐在聞?wù)橥壬?，“你的外語說得真好?！?/br>
    “想學(xué)？”

    “算了，我連英語都說不好?！?/br>
    “可以學(xué)幾句對你來說有必要的?！甭?wù)檎f，“比如‘抱歉，我迷路了’，或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聞小嶼瞪著聞?wù)椋瑳]好氣從他身上下去。臨近傍晚，小鎮(zhèn)早早就已天黑，房間開了暖氣，開著燈，聞?wù)榭吭诖差^，拿手機教聞小嶼說“你好”，“謝謝”這類簡單詞匯，聞小嶼趴在床的另一邊，費勁跟著他哥學(xué)發(fā)音。

    晚餐在一樓廚房進行，房東夫妻特地煮了熱騰騰的豬腳湯鍋，配土豆沙拉和面包，還有酒?，F(xiàn)在是旅游淡季，鎮(zhèn)上人少，在這家民宿住的只有旅客他們兄弟二人。房東熱情，又見聞?wù)榈抡Z流利，期間一直與他交談。

    聞小嶼就坐在一旁專心吃，他順手拿起手邊杯子喝水，喝到一口甜甜又帶點苦的酒味，他琢磨下味道，又喝了一口。

    一旁女人笑著對他說些什么，聞?wù)榻o他翻譯：“這是她自己做的水果酒，她的丈夫和小孩都很喜歡喝?！?/br>
    “你跟她說，我覺得很好喝?！?/br>
    之后女人便一直給聞小嶼添酒，且堅持通過聞?wù)榉g與聞小嶼交流。聞小嶼不好意思拒絕別人，多喝了兩杯果酒后，開始上頭了。

    他端著淡定模樣慢吞吞吃飯，直到一頓晚餐結(jié)束，雙方各自回房休息。聞小嶼扶著樓梯扶手上樓，快到二樓時沒留神一腳差點踩空，身后聞?wù)榧皶r抓住他手臂，“怎么了？”

    “......頭暈?！?/br>
    聞?wù)樯锨皝砜绰勑Z的臉色，見他臉頰上一團淡淡紅暈，一摸還是熱的。聞?wù)橛行┦?，“兩杯水果酒就成這樣？”

    他把聞小嶼扶進房，反手關(guān)門落鎖。聞小嶼拽著聞?wù)橐路凰墒郑止?，“哥，百歲喂了沒有啊？”

    “百歲在住賓館，一日三餐都有人喂?！?/br>
    聞?wù)橐堇镒?，聞小嶼就是抱著他不放，“那個德語......‘很好吃’怎么說？我想跟房東叔叔和阿姨說。”

    聞?wù)楸槐У眠~不開腳，只能把人抱起來托在懷里，放到床上。他給聞小嶼脫鞋脫襪子，又給他脫牛仔褲，聞小嶼被解了褲子扣，抓住自己褲腰，聲音有些軟軟的不滿，“別......老脫我衣服?！?/br>
    聞?wù)楹谜韵?，“房里暖氣這么足，你不熱？”

    聞小嶼紅著臉低頭拉自己褲拉鏈，“我自己脫?！?/br>
    他就在聞?wù)槊媲伴_始脫衣服。蹬了褲子，掀走毛衣背心，一粒一粒解襯衫紐扣。他手指有些不停使喚，動作慢，領(lǐng)口一點點打開，露出白皙的鎖骨。

    聞?wù)槟椭宰?，把聞小嶼扔進浴室讓他洗澡。聞小嶼磨蹭半天洗完出來，爬進床里窩著。等聞?wù)橄赐暝璩鰜頃r，人已經(jīng)抱著被子睡得香甜。

    聞?wù)槔_被子躺進去，床不大，兩人得挨著。聞?wù)閾н^聞小嶼，看他睡得呼吸起伏，臉紅撲撲的，唇也紅潤。聞?wù)榭此芫?，無聲輕吻他的額頭，到鼻梁，最后落到嘴唇。

    第二天一早，兩人前往少女峰。天氣正好，天空碧藍如洗，陽光耀眼。兩人坐電纜上了山，眼見風(fēng)景漸如童話景色，無數(shù)起伏雪山像從天邊涌來的深藍海波，翻涌雪白的浪花。陽光照耀山峰，為綿延山體鍍一層金屬的光澤。

    聞小嶼背著包跑在最前面，一會兒給雪山拍照，一會兒看溪水里的魚，連路邊好看點的石頭都要撿起來研究。從雪山觀景臺下來后要翻一個小山坡到纜車交接處，聞小嶼一路跑下山坡，回頭見聞?wù)檫h遠在后面走，又轉(zhuǎn)身小跑回聞?wù)樯磉?，牽住他的手?/br>
    “我們晚一點再下去可以嗎?！甭勑Z頂著一頭凌亂的短發(fā)，期待看著聞?wù)?，一雙大眼睛圓而透亮。聞?wù)榭劬o他手指，“隨你。”

    兩人玩到下午才下山，回民宿后隨便吃了點東西，出門去鎮(zhèn)上逛街。因特拉肯鎮(zhèn)雖小，但五臟俱全。聞?wù)榻o聞小嶼買了一雙做工優(yōu)良的皮靴，一頂怪可愛的報童帽，他本還想再給人買些表和包這類，被聞小嶼拒絕。

    時間在遙遠異國的山中小鎮(zhèn)像是變慢了。夜總是沉沉落下，溫柔包裹一切。聞小嶼喜歡較小而充實的房子，會令他感到安全和與世隔絕。如果聞?wù)閾肀Ш陀H吻他，他的腦海就只剩下一張床，一張承載兩個人重量的、溫暖的床。

    他想呆在這個小小的世界里。想這段旅程永不停止。

    星光穿過碎花的窗簾，躍落地板。床被壓出不斷的輕響，伴隨喘息和壓抑呻吟。床里的人被皮帶綁了手腕縛在床頭鐵欄，背大半離了床，顯然快受不了，一雙腿都纏不住男人的腰，被干得晃開了去。

    床頭燈的光打在聞小嶼汗?jié)竦念~角，將他抻緊的脖子照映得如同一把綢緞，頸上一枚紅色胎記隨著情潮愈發(fā)鮮艷。聞?wù)楦┥砦撬?，聞小嶼就喘息著回吻。他被挺干得溢出抽泣，小聲叫他哥，叫得斷斷續(xù)續(xù)，后全數(shù)被大力撞碎了尾音。

    那是聞小嶼認識聞?wù)榈囊荒炅闼膫€月。從初識到陷入熱烈的愛情，短暫得像一輛初始就急速脫軌的列車，一頭撞入未知的黑暗。

    他將一切拋擲腦后，一年零四個月，透支一輩子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