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桃樹開花又結(jié)果，一輪又一輪。

    飛沉學(xué)會(huì)了用桃子釀酒，學(xué)會(huì)了做桃脯，也學(xué)會(huì)了做許多種菜。

    而江屹川像個(gè)懵懂的孩子，也在一點(diǎn)點(diǎn)學(xué)東西。但大多是跟著飛沉學(xué)的。他跟著飛沉學(xué)釀酒和做桃脯，也跟著他學(xué)做菜。他甚至能自己獨(dú)自做出幾樣菜來。飛沉很喜歡吃他做的菜。倒不僅僅是因?yàn)樽霾说娜耸撬?，而是因?yàn)樗牟耍谖抖记『煤巷w沉的意。

    紅曲笑著說：“人家說在一起久了，口味都會(huì)一樣的，你們搬回來也有五六年了，天天黏在一起，當(dāng)然會(huì)喜歡一樣的味道啊?！?/br>
    江屹川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只是高興地說：“飛沉喜歡的，我都喜歡！”

    他像漸漸長大的孩子，越來越懂事。但還是會(huì)偶爾調(diào)皮搗蛋。

    紅曲喜愛艷麗的衣著，她看飛沉穿了幾年的的衣服舊了，便給他買了新的。每一件都色彩明麗，各種刺繡、滾邊，穿在皮膚白皙的飛沉身上，真如翩翩謫仙，令人眼前一亮。

    江屹川初次看到，也不由怔住，睜大了眼，目不轉(zhuǎn)睛，視線像沾了漿糊，黏在飛沉身上。嘴巴微微張著，幾乎要流出口水來，被葵玖笑話了半天。

    但第二天，這些新衣服就被他偷偷用剪子剪成了布?jí)K。

    那日天才蒙蒙亮，葵玖伸著懶腰從房里出來，就看到江屹川蹲在后院角落里悉悉索索，不知在干嘛。走過去一瞧，他把漂亮的衣料一塊塊減下來疊成一摞。問他，就說要給飛沉做汗巾。

    紅曲知道之后，拎著他衣領(lǐng)帶到飛沉面前告狀。于是江屹川又討到一頓教訓(xùn)。

    葵玖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gè)勁攛掇飛沉：“別光打手心，要打屁股！”

    江屹川回頭沖他齜牙，揚(yáng)著通紅發(fā)腫的手掌要打他，他才得意地吱吱哇哇亂叫著跑掉了。

    有一段時(shí)間葉雨寒經(jīng)常一個(gè)人出去。開始還找個(gè)借口，后來連借口也不說了?？梁芎闷妫瑤锥认胍櫵?，都被他甩掉了。

    亂花笑道：“你個(gè)懶惰的東西，自己不修煉，身子化了人形也還是孩子模樣，情情愛愛這些事，看來你是不會(huì)懂的。”

    “?。俊笨零蹲×?，“什么情情愛愛？他跟誰情情愛愛？”

    亂花神秘地笑起來，附到他耳邊說：“以前他和公儀先生從靜平寺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gè)從月華洞叛逃出去的小狐貍。那狐貍竟一路跟過來，一直在這附近徘徊?！?/br>
    “那又怎樣？葉雨寒是要把她這個(gè)月華洞余孽殺了么？”葵玖一臉天真地問。

    亂花扶額，“你個(gè)蠢東西。她和小葉看對(duì)眼了，小葉這是和她到外頭玩耍，或者一塊兒修煉呢?！?/br>
    “??？！”葵玖驚呆了。他每天吃吃睡睡，玩玩鬧鬧，還真沒想過他們中有誰會(huì)在某一天帶回一個(gè)伴侶。

    有一次葉雨寒出門十來天才回?；貋砗?，他和飛沉說：“你還記不記得靜平寺那個(gè)和尚？我這次去了燕子島，竟然遇到了他?！?/br>
    “啊。”飛沉當(dāng)然還記得他，只是對(duì)于與他相關(guān)的消息，飛沉除了這一個(gè)沒什么意義的音，便沒什么回應(yīng)了。

    倒是公儀斐隨口問道：“他在燕子島做什么？”

    “他帶著個(gè)徒弟在云游，為死人超度，為活人驅(qū)邪。他那個(gè)徒弟，就頂著那樣一張臉，也不怕別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br>
    “臉？”

    “就是上回我們一起去靜平寺時(shí)，半邊臉蒙著布的那位姓林的?！?/br>
    “他做了澄慧大師的徒弟？”公儀斐頗感意外地放下手中的棋子。

    “對(duì)。和老和尚一樣的，臉像石頭做的，什么表情也沒有。動(dòng)不動(dòng)阿彌陀佛。”

    “哦。大概，心死了吧。”公儀斐不理解佛門弟子斷六根，出五常的修行基礎(chǔ)，在他看來，這些人雖然說著悲天憫人，普渡眾生，但真要能做到的花，他們本身就是活死人了。

    閑聊了一番，亂花九九他們從后院過來，高高興興擺桌布菜。葉雨寒看他們流水般端來一盤又一盤香氣四溢的菜肴，感動(dòng)道：“我不過離開十來天，難為你們給我做這么多好菜洗塵?！?/br>
    九九白他一眼：“想得美，這是小江做的?！?/br>
    葉雨寒驚訝道：“都是小江做的？”

    九九：“他不是久不久就會(huì)找些事來鬧騰么？這回不錯(cuò)，沒搗蛋，捋了袖子說要做飯給飛沉吃?！?/br>
    葉雨寒拈了塊rou吃了，贊道：“還挺好吃?！?/br>
    九九：“飛沉說都是他愛吃的。小江都傻成這樣了，還能記著飛沉愛吃什么，真是難得?！?/br>
    “哦？”公儀斐好奇地想了想，又掐指算了算，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來，“今天這日子……難怪。”

    “什么日子？”房梁上的葵玖垂著毛茸茸的尾巴問。

    公儀斐微笑道：“是飛沉被小江買回來的第一天?！?/br>
    葵玖不信：“這么久了，你怎么會(huì)記得？”

    公儀斐道：“八月，而且第二天我正好要給小葉的聚靈陣補(bǔ)充靈力，所以記得?！?/br>
    葉雨寒驚異：“那可太巧了，小江心血來潮要給飛沉做一桌好菜，正碰上是他帶飛沉回來的這一天。”

    “巧嗎？”公儀斐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久，酒菜都上了桌，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吃了頓飯。酒也喝了不少，連飛沉也半推半就喝了兩杯。

    他平常很少喝酒，一喝就暈，走路都是晃的。而且酒勁過得還慢。他躺在床上還覺得左搖右晃，像在大船上顛簸。

    看到江屹川進(jìn)來，他還爬起來為江屹川更衣。不料一個(gè)趔趄，跌進(jìn)江屹川懷里。江屹川肩膀?qū)掗?，臂膊有力，圈著飛沉，不讓他跌倒，但也沒摟緊他。

    飛沉攀著他手臂，好一會(huì)兒眩暈的感覺才輕了些。

    “你、你自己脫……”他大著舌頭說，輕輕推了推江屹川。

    “我不，我要飛沉幫我脫?！苯俅ㄋＹ?。

    飛沉總是拒絕不了江屹川的。

    他摸著江屹川，怎么也找不到衣服系帶的位置。上上下下摸了幾遍，還要繼續(xù)找時(shí)，一雙手突然被按住。

    “起火了。”江屹川聲音喑啞。

    “啊？”半醉的飛沉迷茫地看向他，忽然想起什么來，“大力說，你做菜的時(shí)候打碎了三個(gè)碟子?！?/br>
    江屹川身體一僵，“你又要罰我啊？今天不要罰，好不好？”說著就要吻他。

    飛沉因?yàn)楹攘司频木壒?，腦子糊里糊涂，也沒覺得江屹川與平常有什么不同。他把手掙出來，說了聲“不罰。”反抓住江屹川的手低頭去看。江屹川的吻落在他發(fā)頂，不滿意地嘀咕：“你做什么？”

    “看看你的手有沒有被瓷片割傷。”一邊說一邊把江屹川的手拿近，一根一根手指仔細(xì)看著。

    “沒有傷?！苯俅ò炎约旱氖滞厥铡?/br>
    飛沉抓著不放，“別動(dòng)，聽話?！?/br>
    這幾年，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把江屹川當(dāng)孩子哄了，就算腦子不太清醒，也是下意識(shí)就哄上了。而且江屹川一直很吃這一套。

    但今天江屹川卻有些倔，他一低頭，就叼住了飛沉一根手指，含在嘴里吸吮起來。

    “別鬧，乖，別鬧?！憋w沉還想哄他讓自己檢查手上有沒有傷，江屹川卻怎么也不肯了，含含糊糊地說道：“不乖。我不想再乖了，你罰了我那么多回，我要欺負(fù)你了?！?/br>
    說著，突然發(fā)力把飛沉打橫一抱，放到床上就扒衣服。

    飛沉掙扎起來，“別……我看看……”

    “能不能別只想著看手指？也看看別的地方好不好？”江屹川三兩下把兩人都扒了個(gè)精光，將飛沉的手按在自己胯下，“這里不舒服，你看看這里吧……”

    那處又熱又硬，還在飛沉手掌上蹭了蹭，江屹川喘著粗氣說：“我想cao飛沉了，飛沉……不是很好cao的嗎？”

    他覆在飛沉身上，扶著自己的東西，摸索了一陣，找到濕潤的入口，輕輕戳刺幾下，便一挺腰，整根送了進(jìn)去。

    飛沉仰著脖子“嗚”的一聲，戰(zhàn)栗著抱住江屹川。

    “我知道，飛沉也很喜歡……”江屹川開始聳動(dòng)起來，“是不是？是不是？”

    “嗯嗯……喜、喜歡……”

    江屹川不再說話，舉著飛沉雙腿，壓到胸膛，下身大力撻伐，每一下都全根進(jìn)出，囊袋拍擊發(fā)出啪啪啪的聲音。

    飛沉嗚嗚咽咽地叫著，下身滿是yin液。

    江屹川抽插搗弄了幾百下，身上滿是薄薄的汗。他俯身下去，身上蒸騰的熱氣和散發(fā)出來的雄性氣息，充滿占有欲。

    “真好……”他喘息著說，“雖然飛沉的識(shí)魂只剩下一點(diǎn)點(diǎn)，但我會(huì)知道飛沉愛吃什么……我知道飛沉天天都想我抱你；我知道飛沉好喜歡好喜歡我……”

    “唔……呃呃……等、等等……主、主人……主人……啊啊……你……”飛沉酒勁過了一些，終于稍微清醒了。

    江屹川露齒笑了起來：“我也好喜歡飛沉，喜歡飛沉照顧我，哄我，教我東西?？墒且恢毖b下去的話，有時(shí)候也不好欺負(fù)飛沉……”

    他低頭在飛沉因?yàn)轶@愕而微張的嘴上親了一口，“六年前的今天，飛沉成了我的人。今天我要回來，讓飛沉再度成為我的人。”

    “你……你……”飛沉又是震驚，又是羞惱，“你又騙我！”

    江屹川委屈巴巴地在他臉上親了幾下，說：“我也是慢慢恢復(fù)的，也不是一下子就好的啊。半年前有了點(diǎn)意識(shí)之后，覺得飛沉一直陪著我護(hù)著我教導(dǎo)我的樣子好可愛，就想一直看到這樣的飛沉，所以一邊慢慢恢復(fù)，一邊隱瞞著……”

    一邊說一邊更用力更快地在飛沉體內(nèi)沖刺，直至在暖熱的甬道深處泄出jingye來。

    飛沉幾乎同時(shí)也顫抖著xiele身，后xue更是痙攣地不斷收縮，令江屹川發(fā)出舒服到極點(diǎn)的喘息。

    回過神來，卻看到飛沉兩頰滿是淚痕。他還沒從飛沉身體里出來，就慌忙心疼地去舔那些咸濕的水跡，不住道歉：“不要哭，不要哭，是我的錯(cuò)，我不該瞞你……”

    飛沉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江屹川慌了，不停給他擦淚，親吻他，也不停賠罪。

    好不容易，飛沉才緩了下來，用一點(diǎn)也不兇狠的眼神“瞪”著江屹川，抽抽噎噎地說：“騙人不對(duì)，要罰的。”

    看飛沉肯說話了，江屹川哪敢不順著他，忙不迭點(diǎn)頭：“要罰要罰！隨便飛沉怎么罰！”

    飛沉勾住他脖子，把他拉下來，張嘴就咬在他左肩上。用了很大的氣力，還以牙齒反復(fù)碾磨，深深咬著不松口。

    江屹川疼得一開始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后來就咬牙忍住了，還把本能聚起來護(hù)體的靈力也散了，讓飛沉狠著心在他肩上咬出了一圈滲血的齒痕。

    飛沉松開口，但還是把臉埋在他肩窩，聲音悶悶地說：“飛沉一直都是主人的……”

    “我也是飛沉的?！苯俅ㄎ橇松先?，嘗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還埋在飛沉體內(nèi)的物事又硬了起來。

    窗外月色正好，微涼的秋風(fēng)吹落一地黃葉。再過不久，嚴(yán)寒的冬日就要到了。然而背負(fù)多年重壓的江屹川和在黑暗里掙扎許久的飛沉，只覺得時(shí)時(shí)刻刻都是繁花似錦的春日。

    一雙人，一群友，兩棵樹，幾間屋……

    就這樣，一直一直寧靜幸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