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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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蒼殊平淡的反問里,有點輕嘲。 九無不以為忤地勾了勾嘴角:“不是,我是人?!?/br> 蒼殊聳肩,并無所謂這個答案。他開始直奔主題:“你想要我做什么?讓我救他?” 蒼殊指著被定格的異瞳喪尸,“我并沒有這個責(zé)任、義務(wù)和必要,所以你可以直接開出條件了,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九無還挺喜歡這個直接的孩子的,或者說,他幾乎沒有特別討厭的人,作為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東西。 “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的血喂養(yǎng)他,直到他全身的‘黑無?!菸?,‘白無常’變成‘黑無?!乃查g,他就會完成復(fù)生?!?/br> 蒼殊聽得眉頭直跳!瞧這說的什么滅絕人性的瘋話! “你過分了??!喂血?還敢不敢想出個好點的法子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一定有別的辦法復(fù)活他,不過是想為難我而已,換個方法,讓我去打喪尸給他喂晶核都成?!?/br> 九無始終面帶微笑,絲毫不把一個“凡人”的討價還價當(dāng)做無禮。“我先回答你認(rèn)知上的一個錯誤,你似乎以為顧瑯玉變成這樣是我的原因,不過很遺憾,是你的原因?!?/br> 蒼殊微怔,皺眉存疑。 九無立刻給出了解釋:“還記得上個世界,你在他墳前被穿胸而死吧?你的血液被閻羅花吸收,成為了閻羅花命契的養(yǎng)料,也就是說,它只認(rèn)你的血。如果你成功復(fù)活了他,他就是你的‘判官’,他可為你所用;而你是他的‘閻羅’,擁有對他生殺予奪的權(quán)力?!?/br> “我不需要這種權(quán)力?!?/br> “當(dāng)然,你有選擇的權(quán)力?!本艧o的笑似乎更不懷好意了些,“但如果大不過我壓迫你的權(quán)力的話,我想你只能照我說的做了。” “……”過于現(xiàn)實,引起不適。 “我確實可以用別的辦法,不過,這是你的因果,我想還是你自己來了結(jié)了它更好?!?/br> 蒼殊嗤之以鼻,“冠冕堂皇,還不是想為難我取樂?!?/br> 九無一笑置之?!澳愕囊蚬懿荒軋A滿自然看你。生命誠可貴,你激活一個NPC我能多給你一條命,如果你這次能完成復(fù)活支線,我可以允諾你帶走這個世界里你得到的任何一樣?xùn)|西,包括異能,或者人,一切?!?/br> 蒼殊心中一動。不過也有疑惑:“不是等價交換、一命換一命嗎?我復(fù)活了他,怎么也得再添一條命吧?可沒什么比多條命實在的。” “顧瑯玉會得到閻羅花,并且因此變成這樣,雖與你有關(guān),但更多還是機緣巧合,說句玄虛的,你可以當(dāng)他自己的因果天命太硬,跟你關(guān)系倒不大,算不得你一手導(dǎo)致的成果?!?/br> 蒼殊都還不知道顧瑯玉的那朵閻羅花就是自己帶出山里的那朵,就更認(rèn)同九無的這番話了。 作為一個講道理的好青年,蒼殊默認(rèn)了九無的話。而且,已經(jīng)有一命在手,他對再多一條命就不是那么看重了,倒是在其他世界多出一項異能的話,對自己完成任務(wù)會很有幫助吧? 他真正心動的是這個。不然,哪怕他有九條命呢,如果不能通關(guān),他在異世界待上幾百上千年有意思么? “此外,這畢竟是我私心強加給你的一條支線,為了安撫玩家,我給你個小東西,游戲世界中的永久物品——看你的左手?!?/br> 蒼殊抬起左手,一眼就看到了變化:他的左手背上出現(xiàn)了一個嬰兒拳頭大的黑桃的圖案,不過不是涂黑了的,僅僅是黑桃圖案的描邊。 “這是什么?”紋身?有啥用? “任務(wù)進度表。從左往右漲,當(dāng)變成實心的時候,就是任務(wù)完成的意思?!本艧o很耐心地為他解釋。 “哦……”蒼殊理智上覺得應(yīng)該還挺有用的,但因為之前都沒有體現(xiàn)到任務(wù)進度的地方,所以他感覺上還是覺得有點雞肋。告訴我今明后天上漲了1、2、3成有必要么,奔著最后任務(wù)完成不就行了? 算了,起碼聊勝于無了。 這時把任務(wù)進度表當(dāng)雞肋的蒼殊不會料想到,后來,進度表給了自己多大的幫助!甚至于最后一個世界,如果沒有它,他很可能就攻略失敗了! “你比安梓那廝厚道多了?!鄙n殊放下左手,對九無拍了一個大大的彩虹屁。 不過也是他的真心話了,九無開門見山、利弊共陳,比他之前臆測的“狗似主人型”的尖刻毒舌鬼畜好了不要太多!雖然本質(zhì)上也還是個草菅人命的家伙,仗著本事隨意玩弄別人的命運——說到這個,蒼殊還就有些奇怪了: “你說這是‘私心’強加給我的任務(wù),又說什么生命誠可貴,你真心的?” “有問題嗎?” 喲呵,居然還就承認(rèn)了? “你這人有點毛病,前后矛盾。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原來你想說這個?!本艧o做出恍然的樣子,一個老人精還擱這兒裝無知覺,“每個世界有它的法則,顧瑯玉的生命形態(tài)不為他的世界所容,就這樣抹殺一個無辜而蒙昧的生命,有些可惜。而你,你并不能算作蒙昧,如果不接受我的安排,你大可以以死明志。況乎,人如何生存不是生存呢,你被迫卷入其中,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只是不同于原本的命運軌跡,你又能否認(rèn)這樣的生活就不是生活了么?” 蒼殊皺著臉?!皠e說教,別洗腦,你就是拳頭大,太缺少生活的毒打,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我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能不能換個導(dǎo)航,我不喜歡現(xiàn)在這個?!?/br> 九無竟也愣了下,然后失笑?!安恍??!?/br> 蒼殊很不滿意:“為什么?” “我不樂意?!?/br> “嘖?!睆姍?quán)階級就是不講道理!你狠!“行了行了,你走吧,讓我靜靜?!?/br> “我可真不被待見?!本艧o不以為意地笑笑?!坝亚樘崾荆憧梢韵仍囋囄寡o顧瑯玉,另外,你可以觸碰他?!?/br> 隨著男人低沉溫和的聲音結(jié)束,光屏也隨之消失,被定格的世界瞬間消退,恢復(fù)了充滿生機的色彩。一點沒給蒼殊靜靜的時間。 異瞳繼續(xù)它被定格前的動作,伸手去撿被蒼殊扔開的浴花。蒼殊沒有管它,它撿起來就開心地想要朝蒼殊手上遞。 蒼殊接過,難得又認(rèn)真得打量了一番這個坐在浴缸里的長發(fā)男人,想要跟上個世界從文字中了解到的那位多智近妖的謀士畫上等號,發(fā)現(xiàn)還是不能。 異瞳見他發(fā)呆,催促地拍了拍蒼殊的手。 蒼殊回神,想了想,交換著手把橡膠手套脫了下來。九無既然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他不認(rèn)為對方會在這上面開玩笑。 他也想知道,這么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喪尸”摸起來是個什么感覺來著~ 果然好冰。 皮膚沒有溫度,水也是涼的。但是很光滑,簡直毛孔都看不見,男人可長不出這樣細膩的皮膚,想來是因為“死”了,所以不需要新陳代謝了吧……還有這些花,原來長在一起的地方摸著是這種感覺…… 恩?這傻子是不是也太乖了一點? 猥褻別人好半天了,蒼殊才發(fā)覺到不對勁,抬頭就對上了異瞳驚異的雙眼,雖然因為面部僵硬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 對視后,因為吃驚而僵住的異瞳似乎也反應(yīng)過來,它突然興奮!朝著蒼殊就撲了過去! <殊殊摸我了!o(≧▽≦)o > “喂!” “碰——”雙雙摔倒。 “嘭嘭嘭!”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女喪尸可一直守在浴室外的。 蒼殊趕緊解釋:“沒事,他太折騰摔倒了?!?/br> 敲門聲停下了,蒼殊這才去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家伙,光溜溜滑膩膩冷冰冰的身體,蒼殊都有點不好著力,還要避開那些小黑花。 搞了一分鐘才把人重新扔回浴缸,又看了眼自己身上,幾乎濕透了,還沾著泡沫。 想想自己來到這里就沒洗過澡了,蒼殊便干脆把衣服也脫了,幸好他知道自己給熊孩子洗澡一定會“濕身”,所以也帶了干凈衣服。雖然他的空間里也有,但不能讓女喪尸發(fā)現(xiàn)嘛。 然后在異瞳亮晶晶的眼神下,進入了雙人浴缸。 蒼殊現(xiàn)在倒不會誤會顧瑯玉的性向了,對方會親近自己,應(yīng)該是因為那什么養(yǎng)料的緣故。自己就是這貨眼里的食物,還有個屁的旖旎??!不過傻子還真忍得住,一直沒來啃了自己。 待會兒蒼殊就明白了,不是異瞳忍得住,而是包裝沒開封。 兩個男性,一人一尸,坐在雙人浴缸里。 異瞳一直興奮地往蒼殊身上湊,蒼殊正好也想更了解異瞳的身體,也就忍受兩人過于親密的姿勢了。反正他的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點想踹人,你想啊,蒼殊現(xiàn)在雖然男女不忌了吧,但“葷素”還是挑的好吧,這么個身上開花的怪物,還是冰涼涼的尸體,他yin魔附身才會產(chǎn)生遐思吧? 等把兩人都收拾出來,蒼殊給自己圍了一條浴巾在腰間,又拉著一絲不掛的異瞳坐到了凳子上。 洗完澡還不出去,他想干嘛? 蒼殊想試驗一下九無說的喂血。正巧女喪尸這會兒不能盯著他。 他在浴室柜里找到了還沒有拆封的剃毛刀,手指往上一摁,殷紅的血滴就冒了出來。 變故只在這瞬息間陡然發(fā)生。 原本被蒼殊按在凳子上還算安靜乖巧的異瞳,突然暴起了!動作快到蒼殊都看不清,他就直接被撲到了地上! 又被撲倒了! 并且指尖一痛。 異瞳叼住了他割破的左手食指,并且用力吮吸。 異瞳埋頭吸血,蒼殊根本看不到對方的神情,也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他想起身,稍微一動,就被突然變強勢的異瞳死死按住,力量之大,蒼殊除非是要跟對方打起來,否則真不容易推開! 嘭嘭嘭,門又敲響了。其實這次因為他蹲著,被撲倒并沒有發(fā)出上次那么大的聲音,可血液的味道喪尸是最敏感的。 “沒事,我擦破皮了?!?/br> 這次,敲門聲猶疑了兩秒才停下。蒼殊心里合計,不能在里面耽誤太久了,否則不保證外面那只聰明的喪尸會不會闖進來。 蒼殊以為,哪怕這一次沒能觀察到什么變化,等異瞳吸不出什么血了自然就會停止了,然而他太天真的,吸不出來異瞳就改咬的了!真咬!往斷的咬! 十指連心??!蒼殊咬著牙才沒叫出來,然后用盡九牛二虎的巧勁,才把自己的手從異瞳的嘴里拯救出來!然而看異瞳執(zhí)著追來的模樣,蒼殊心驚地判斷出,只要他身上血腥味不散,恐怕這一次是不會善了的了! “cao!”蒼殊低聲咒罵。既罵這惱人的吸血牛皮糖,也罵那個坑了他的九無,虧他還夸他厚道呢! 一邊與異瞳無聲地rou搏,蒼殊一邊分析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雖然他覺得九無不厚道,但有一點他還是相信人家的,那就是喂血一定會觸發(fā)什么特別的變化,如果每一次都這么失控,這樣無意義的鬧劇反復(fù)上演應(yīng)該也不是九無有興趣看到的。 堅信自己的推理,蒼殊心中有了主意:不破不立! 他朝著自己的手腕一拉剃毛刀,暗紅色的血大量地涌了出來!異瞳也瘋狂了,蒼殊沒有再阻止它,它立馬就一嘴銜上了傷口,幾乎沒有灑落的血滴! 安靜地喂血。 一分鐘過去,蒼殊已經(jīng)頭暈了。 “cao,還不夠么……”他并沒有懷疑自己的判斷,只是這需求量未免太大了吧,多來幾次自己這是要死的節(jié)奏??! “唔……”在蒼殊感到血液流走的感覺停下時,異瞳發(fā)出了一聲呻吟,像是睡夢中人醒來那一刻的迷茫舒懶。 蒼殊低頭。 異瞳抬頭。 四目相對。 那雙一黑一白的詭異雙目變了,變成了正常人類的眼睛,是深棕色的瞳仁。麻木與空洞也漸漸從中散去,有了生命力洋溢的多彩和充沛感情。 蒼殊心中一動,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來這是答案…… 異瞳似乎是終于辨別出了眼前的人是誰,他從茫然一瞬變得緊張而慎重,迫不及待地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緊繃:“小心李木深!” 蒼殊一怔。 感覺很是古怪。 “你認(rèn)識我嗎?” “認(rèn)得,蒼殊。我……”在將死前最后的念頭釋放出來后,顧瑯玉那塵封的聰明腦袋總算歸位,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太多的不對。 自己不是死了嗎? 周圍的景致很奇怪,這是在哪里? 眼前的蒼殊為什么是短發(fā)? 而且……為何他們兩人都是赤身裸體,自己,還,還…還撲將在對方懷里?! 雖然顧瑯玉什么玩笑都能開,但他可是根正苗紅的一只童子雞,這個場景還是太挑戰(zhàn)他的底線了! “我們?!”發(fā)生了什么? 蒼殊可是斷袖,自己跟他這是…不會吧?不,對方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有什么誤會。 短暫的驚悚慌亂過去,顧瑯玉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節(jié)奏。他從容地起身,仿佛身著華裳,毫無忸怩和尷尬地尋找可以蔽體的東西,目不斜視,既不看自己,也不看蒼殊。 看得蒼殊有些好笑。 他也不故意去給對方添堵了,而是從光溜溜的地板上撐著站起來,順帶撿起了地上一株枯萎的小黑花。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蒼殊正打算仔細看看枯花,就聽顧瑯玉那邊發(fā)出克制的驚叫。 蒼殊看過去,對方正驚恐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花朵。那花朵是真的耐cao,水里泡那么久,又被他們兩那般折騰,連沐浴露這種化學(xué)品都沾過,也不見焉,破損都沒有!雙擊666。 看到顧瑯玉痛苦地皺起眉頭還要準(zhǔn)備把這些本不該屬于他身體上的異物拔掉時,蒼殊連忙邁步過去,把人按住?!皠e動,我會跟你解釋情況。” 開玩笑,喂一次血才掉了一朵,你拔掉一朵就會長兩朵出來,我嫌命長了讓你這么搞? “這,我……”饒是顧瑯玉也有些慌亂了。 那東西長在他的身上,渾然一體,要不是眼睛看到,他完全沒感覺到異常!而除了這詭異的花朵,他還看到自己蒼白冰冷得不正常的皮膚。 方才他還以為自己僥幸沒死,現(xiàn)在…… 他想到了一個極其荒謬驚悚的猜測……死而復(fù)生?不,這是志怪里的僵尸! 自己變成了這等邪物,怪物? 顧瑯玉死死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另一雙眼睛,想要被其中的冷靜感染?!案嬖V我?!?/br> “我會告訴你,不過需要換一個地方。外面有個敵人,我們在里面耽誤太久,再待下去會被懷疑。我知道這一切很離奇,你接下里還會聽到、見到更多離奇的東西,慢慢接受。我現(xiàn)在要你配合我,你裝睡,不要露臉,我抱你出去?!?/br> 被另一個男人抱著走路,換作平時顧瑯玉是不會同意的,但現(xiàn)在,他毫不猶豫:“好?!?/br> 什么也不用多問,他會有機會得到答案。 在蒼殊的幫助下,兩人都穿上了在顧瑯玉看來很奇怪的服裝。然后他被蒼殊用大衣一裹,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按照吩咐,他埋頭在蒼殊的懷里,閉上眼睛,呼吸趨近平緩。 他的反應(yīng)非??焖俣洌坪趵潇o得沒有破綻。但是蒼殊能清晰地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 鬼使神差地,蒼殊緊了緊懷抱。安撫到:“別怕,我在?!?/br> 蒼殊感覺到抓住他衣服的那雙手微微一緊,而后懷里的人便平靜了下來。他想,不愧是值得一書的大謀士,心理素質(zhì)一流,調(diào)節(jié)得很快。 咔噠,開門。 女喪尸滿臉狐疑地看著蒼殊,和埋在蒼殊懷里的一大團。 “我也洗了個澡,耽誤久了?!鄙n殊平靜自然地解釋了一句,然后抱著人就往異瞳的房間而去,在女喪尸房間的另一邊。 跟上來的女喪尸被蒼殊眼疾手快地關(guān)在了門外,它似乎是不滿地踢了一下墻壁,然后就聽不到什么動靜了,不知道有沒有離開。既然沒有硬闖進來,那看來暫時是不用擔(dān)心了。 “可以了?!鄙n殊說,怕懷里的人憋得太厲害。 顧瑯玉抬起頭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張望周邊的環(huán)境。這里無疑是一間房間,只是他看到的所有東西,包括那雪白的墻壁都是他全然沒有見過的陌生。以及蒼殊把他放下來的這張床,也實在太柔軟舒適了。 蒼殊放下顧瑯玉后,也跟著坐了上來,面對面。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很多疑問,但我不知道你能維持清醒多長時間,所以我就盡量先挑重點講,有問題你再提。”蒼殊那么多“閱”歷在那里,想也知道吸一次血就能一勞永逸地讓顧瑯玉恢復(fù)清醒,實在太想得美。 顧瑯玉明白地點頭。 “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是死了,從死亡到現(xiàn)在,中間的記憶,或者感覺之類,你有嗎?” 顧瑯玉試著快速而審慎地回憶了一下,確認(rèn)地回答:“沒有?!?/br> 蒼殊皺眉,他心里快速地成型了一個念頭:這樣他只能下一次驗證顧瑯玉是不是還記得這一次的對話了。且不說記得如何,如果不記得,每一次見到清醒的顧瑯玉都是“全新”的,那他以后都沒有必要再跟這個人解釋了,他處理顧瑯玉這條支線的方式也就會全然不同。 “你死亡后,因為閻羅花——就是你腹部那朵小白花的緣故,變成了一種獨特的生命狀態(tài)?!?/br> 顧瑯玉不記得剛才有看到一朵白花,也許是被擋住了,這不重要,之后可以再確認(rèn)。他首先接上了蒼殊的話:“僵尸?” 蒼殊一愣,實在佩服這位居然反應(yīng)這么快,他又沒完整地見過自己的樣子,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猜到這么接近的答案的? “不是,但有類似的地方,你可以先這么理解。你還可以復(fù)活,真正地復(fù)活為一個正常人類。這需要我的血喂養(yǎng)你,這個量挺大,得慢慢來,所以你如果想復(fù)活的話,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最好信賴我,配合我?!?/br> “為何是你的血?”他從蒼殊的話里,聽出了這個供血源的獨一性。 “因為你的閻羅花第一次吸收的血就是我的,那是個巧合。然后因為這東西的特性,你只會需要我的血,我也很無奈。”蒼殊一臉吃翔表達他的真實感受。 顧瑯玉被蒼殊逗了一下,緊張急迫的心情都緩和了一點。他繼續(xù)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蒼殊沒想過扯一些荒唐的借口糊弄這一位,“因為幫助了你,我可以從別人那里獲得好處?!?/br> 蒼殊省去了復(fù)活后的顧瑯玉就變成了自己的“判官”、生死都在自己手里這一段,目前來說他并不需要這個“福利”,但他擔(dān)心引起顧瑯玉不好的猜忌。 別人?顧瑯玉問:“誰?!?/br> “神?!?/br> 蒼殊現(xiàn)在才體會到了安梓第一次跟他提及到九無時,用“神”來稱呼那個人的高明之處,雖然不準(zhǔn)確,但無疑是極大地方便了解釋,能用最精簡的詞匯來定義九無,讓接收方在最短的時間里、最初的印象中了解到那代表了一種怎樣的存在。 顧瑯玉一愣。“神明?當(dāng)真有神?” “或許?!鄙n殊并不想在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上解釋太多?!熬拖衲闼蓝鴱?fù)生也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你可以先接受有一個神的解釋,并且這個無聊的神把我們兩個從原本的世界弄到了這一個世界?!?/br> 顧瑯玉決定暫且先接受這種說辭,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了一部分佐證,就是他目前所見的這一切,都告訴他,恩,這應(yīng)該就是另一個世界了,和自己所生所長的地方大為不同的世界。 “你可真淡定?!鄙n殊不禁感嘆。 顧瑯玉苦笑一下,“不然還能如何,跟神斗嗎?況且也不能恩將仇報,我一個‘僵尸’、異類,在那個世界活不下去,神將我引到此來,應(yīng)該是給了我一條活路的,還用一個條件換你給我喂血復(fù)生?!?/br> 思路真清晰,蒼殊真是越來越佩服這人了,也越發(fā)滿意自己選擇將真相告訴顧瑯玉。 他或許可以利用情報的不對等來利用顧瑯玉,短期來看,自己處于絕對的支配和掌控地位。但說實話,這位大謀士他能騙一時,卻真沒信心騙一世。到時候存在信任危機了,多一個這樣的防備對象,甚至是敵人,絕對會讓自己的任務(wù)困難好幾倍! “你就不懷疑那個神為什么對你這么好?”蒼殊故意歪曲了一點事實,再試試這人的反應(yīng)。 “倘若?!鳖櫖樣窨粗n殊笑,“倘若他真的是神,我的命都隨他拿捏了,我還用擔(dān)心什么?而神的意圖,我一介凡人揣測了又有什么用,指不定只是神君一時興起,看看我這怪東西還能怎么活下去也不定呢。而若不是,我現(xiàn)在與其沒有頭緒地去懷疑,不如將計就計?!?/br> 啪啪啪,蒼殊都忍不住鼓掌了!對顧瑯玉豎起了大拇指?!芭?,你是真的牛!哦,‘?!瓦@個手勢的意思,就是說你厲害,特別厲害!我現(xiàn)在非常期待能跟你合作,完成我們各自的目標(biāo)?!?/br> 顧瑯玉對蒼殊的舉止用詞若有所思。“這里是蒼公子家鄉(xiāng),那所謂的‘桃源鄉(xiāng)’嗎?” 蒼殊一愣,這思維跳躍的……不過,這人查過我?也不奇怪,畢竟是李煊祁那邊的謀士。 “不是,這里可比桃源鄉(xiāng)危險多了,外面都是喪尸,你可以理解那是真正的僵尸,吃人的,跟你不一樣……”蒼殊把喪尸和異能者的概念,包括現(xiàn)在的世界局勢都給顧瑯玉簡略地講解了一遍,還親手展示了異能的奇妙之處以便這個古人能更直觀地感受和理解。 顧瑯玉努力著快速消化。說實話,蒼殊的話里有一些名詞他不是特別理解,得結(jié)合前后語境連蒙帶猜。他知道不是蒼殊故意不顧及他的感受,畢竟對方一開始就說過了,時間有限。 “……留在這里不方便我完成我的另一個任務(wù),所以我得離開,而那個女喪尸是個麻煩,它對我不感興趣,貌似是喜歡你,之前應(yīng)該照顧你很有段時間了。而你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跟一個孩子差不多,除了一身活物沾不得的毒,我并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別的能力?!鄙n殊沒那么損地直接說顧瑯玉意識沉睡的時候就是個傻子。 顧瑯玉一直在根據(jù)蒼殊的話思考,他眉頭微蹙,試探著提出:“你說那女喪尸是個三級異能者,因為是精神屬性,所以心智開化可能更甚其他類型的四級喪尸……”他把這一句重點挑了出來。 對了,蒼殊在當(dāng)初女喪尸大叫、眾人頭痛而自己的精神異能自動護主的情況中分析到,這只女喪尸大概不是無屬性,而是精神異能。 它很聰明,甚至懂得偽裝,用尖銳刺耳的聲音來讓目標(biāo)誤以為是聲音造成的不適,哪怕是被懷疑為聲波異能呢,不會有人立刻就想到是精神異能。甚至蒼殊猜測,還是精神異能里最難防、難纏、高殺傷的精神攻擊異能! “考慮到它更加趨近于人類,或許我們可以猜測另一種可能,即它對我并非單純的男女愛慕,或許還摻雜了別的目的,因為根據(jù)你的描述,它對……” 顧瑯玉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越加含糊。蒼殊一眨不眨地看著清明從顧瑯玉的眼中褪去,詭異的黑白異瞳再次顯現(xiàn)。 蒼殊首先感到的就是遺憾,這一次主要是他在講,從顧瑯玉那里獲得的反饋太少了,偏偏還是講到正有用的部分,這時機還真是讓人嘔血! 而后他馬上意識到什么,一下子跳了起來,遠離了床的位置。右手立馬捂住左手腕用毛巾簡單包扎過的傷口,真怕血腥味引得對方再次暴起,他短期內(nèi)是真的供應(yīng)不起一次血了! 然而異瞳的反應(yīng)很平淡,雖然瞄了幾眼蒼殊的左手,顯然不是因為沒有發(fā)現(xiàn)才沒動靜。 <殊殊,流血了,好香啊……> <想吃……> 蒼殊一下又緊張起來。 <不過,不吃,殊殊痛。> “……”之前你吃得挺起勁的,所以現(xiàn)在就是吃飽了吧,暫時地。 保險起見,蒼殊并沒有放松警惕地靠近過去?!肮怨栽谶@里休息,我要先回去了?!?/br> 異瞳癟嘴。 蒼殊沒管它,撿起地上他扔下的橡膠手套。在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又戴上了手套,不讓女喪尸發(fā)現(xiàn)他能觸碰異瞳了。 在快到門前的時候,蒼殊突然轉(zhuǎn)頭,對床上望著他的那一團說:“對了,記住你叫顧瑯玉,這是你的名字?!?/br> <嗯?>異瞳一愣。<……魚?> “……忘了你這智商記不住,好吧,你叫小……”小玉太女性化了吧?“小魚兒?!?/br> 異瞳見過魚,有了具象的聯(lián)系后,它立馬記住了這個名詞。眼睛亮閃閃的,<小,魚兒?> “恩,小魚兒?!鄙n殊一笑,以資鼓勵。然后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什么捏在手里,開門走了出去。 <小魚兒?。?/br> <小魚兒?。?/br> <小魚兒!名字?。?/br> 異瞳撒歡地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它有名字了!殊殊給的名字! 關(guān)上門。蒼殊對上女喪尸冰冷的視線,他一派自然,一點沒有在里面可疑地廝混了近一個小時的心虛。 而對方逼視他的視線,幾乎是瞬間就轉(zhuǎn)移到了他的手里——那朵異瞳親手拔下來的黑色小花。 雖然蒼殊沒能聽完顧瑯玉的分析,但是那最后一段話還是讓他起了心思。顧瑯玉只是一語點醒,而蒼殊心中也有個一直沒有解決的疑問—— 此刻,女喪尸看著小花的眼神,火熱而貪婪,幾乎不像個冰冷的喪尸。 蒼殊想,他大概知道喪尸晉級加快的原因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心情頗好地勾起了嘴角,對女喪尸意味明顯伸過來的手視若無睹,欠揍地裝無知:“這是小傻子送我的禮物,不能給你。” 然后大剌剌地裝回兜里,那隨意的動作好似一點不知道這東西的珍貴,最起碼,對女喪尸而言的珍貴。 女喪尸看著蒼殊離開的背影,目光森森。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略顯僵硬的拳頭緊了又緊。 而蒼殊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捏著小花端看,倒不是想看出個子丑寅卯,這東西外觀上真瞧不出更多問題了。他只是在思考而已。 “黑白,正反,好壞……” 白花劇毒,能致死,而黑花,雖然肯定不能活人,但與白花相對也該是好東西。起碼,對喪尸來說可以極大地促進升級,人類的話,還缺乏試驗,他暫時不打算以身試之。 異瞳本能地拒絕女喪尸看到它的身體,應(yīng)該是為了藏著那朵白花不被人發(fā)現(xiàn),再根據(jù)九無的話,顯然那朵白花意義特殊,蒼殊想,十之八九那就是異瞳的命門。所以不光異瞳要藏著,他也要幫忙護著。 之前他不知道女喪尸,或者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喪尸,是通過何種方式從異瞳那里獲得了小黑花,但以后是不可能的了!失一返二,要的都是他的血??! 看看手腕,傷口都還有點猙獰,但恢復(fù)得不錯。當(dāng)時,在被吸血的同時,蒼殊就調(diào)動著植物們的生命力在緩慢修復(fù),不然之后真不一定有體力抱起顧瑯玉一個成年男性,也不好騙過女喪尸。而傷口也不會止血這么快。 萬物生真好。 男主對不住。 我愛大自然~ 咳。 另外,女喪尸那么渴望小黑花,卻沒有強取豪奪,如果不以愛慕之心為解釋的話,那應(yīng)該就是有什么原因讓它做不到了……是屬性問題,還是,異瞳有什么問題? Emmm…… 翻轉(zhuǎn)手腕,手背上的黑桃輪廓映入眼簾。 [喂,安梓,這東西只有我能看見吧?]他當(dāng)時沒問九無,但他相信那個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然一個會變化的紋身,多惹人懷疑??! [……之前打我小報告,居然還有臉來問我?]安梓的聲音好似平靜,不以為意,但細聽卻有點陰陽怪氣。 [別太放在心上,我們什么關(guān)系啊~]蒼殊不以為然,說的話比態(tài)度更氣人:[——惡劣關(guān)系好不咯,你有點自覺。不然當(dāng)相愛相殺吧,你愛我就愛,你殺我就殺,禮尚往來,我很講道理的。] [閉嘴吧,我不想聽你說話。]這是個什么混賬玩意兒? [先回答我問題啊,不然下回我還申請退貨哦,玩忽職守,質(zhì)量有問題。] [是!滾!]前一個字回答了問題,后一個字發(fā)表了態(tài)度,然后安梓就沒聲了。 “嘿嘿……”蒼殊得樂地笑了笑。倒不是扳回一城有什么可得意的,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想笑,大概心情好吧。 調(diào)戲了自家毒舌導(dǎo)航,蒼殊坐起來,湊近了看手背上的“紋身”,仔仔細細瞅了半天,才看出來左邊的輪廓線條要比右邊的粗那么一點…… 任務(wù)進度才這么點??? Are you serious? 我他媽當(dāng)了這么久助攻月老,就這點效果?!boss大人你這是憑什么實力單的身啊!夭壽了!我看你是在為難我胖虎! 不行!本來以為情勢還湊合,自己能在外面浪兩下,順便晾著boss一段時間,看看沒有自己助攻會不會反彈,或者觸發(fā)什么新展開,因為段、洛之間的進展已經(jīng)很久沒有比較顯著的變化了,缺乏刺激。 但現(xiàn)在看進度表,根本完全沒戲??!這不闊以!他得趕緊回去,查漏補缺,修改方針!或者看看是發(fā)生了什么,這進度表或許是因為什么倒退了呢,而不是從沒漲過這么心酸的原因! …… 第二天,蒼殊去找異瞳,把人家脫光了全身摸了一遍,別誤會,不是猥褻“尸體”,他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枯萎小黑花的痕跡,比如裂縫什么的,但最后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看來“自然”枯萎脫落的“黑無?!?,是真的就沒有了。 一活一枯兩朵小黑花,蒼殊都收集著,準(zhǔn)備等什么時候,試驗看看有什么效用。 之所以不在這里、不在現(xiàn)在就試驗,因為蒼殊能感覺到,這里的氣氛在變得緊滯顫栗,有什么將一觸即發(fā)。 只因為異瞳和蒼殊越來越親密,幾乎已經(jīng)把女喪尸排除在外,這無疑讓它有了危機感。需知,此前它應(yīng)該都是將異瞳視為所有物的,或者說,囊中之物。 … 爆發(fā)是在浴室事件后的第四天,正午。這個喪尸行動最虛弱的時刻,是蒼殊挑選的,只需要在那時當(dāng)著女喪尸的面把玩小黑花,它就忍不住出手掠奪了。蒼殊一直以來都沒有在它面前認(rèn)真地出過手,似乎很大地降低了它的警戒心。 以為就這么簡單? 當(dāng)然不。 蒼殊特意挑了植物最茂盛的地方,那是他的主場。 還有,因為女喪尸不知道蒼殊能與異瞳交流,所以它沒有懷疑異瞳的無理要求是蒼殊授意的,兩個智商相對開化的二級喪尸被它調(diào)走了去辦事,這減輕了蒼殊的壓力。 女喪尸也不知道蒼殊能觸碰異瞳了,所以當(dāng)異瞳配合蒼殊奇襲時,震驚得它失手被擊。 再者,女喪尸十分珍惜小黑花,蒼殊卻還好,所以他可以毫不可惜地以之掣肘女喪尸的行動。 加上,女喪尸以為可以出奇制勝的精神攻擊,蒼殊也早有防范…… 諸多條件集為一起,天時地利人和。 最后,蒼殊在突破三級的同時,慘勝。 他斬獲了三顆晶核,兩顆二級,一顆三級,可算收獲頗豐,但他來不及喜悅,來不及放松,甚至根本來不及調(diào)休,立馬就得扛著異瞳,咬牙撐著受傷的身體,突圍被召集趕來的喪尸群…… ……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了。 基地一派喜氣洋洋,大家很開心,或者硬撐著在這末世里有一天是一天地開心。但向來放肆快活的杜玉龍,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全然不受周圍氣氛的感染。 “玉龍?!甭邋麊局呓^來。 “嗯……”他很是沒精打采。 “陪姐訓(xùn)練去吧?!泵獾糜锌赵谶@里悲春傷秋。 “沒心情,不想動?!彼诟吒叩膰鷫Χ庾由?,望著基地大門對著的那邊街道。偶爾看到幾個影子晃動,就會有執(zhí)勤的守衛(wèi)打爆靠近預(yù)警范圍的喪尸的頭。 小青年的神情懨懨的,并不受擊殺喪尸的情景任何影響,雙目有些放空,聲音也有些飄忽?!板?,你說殊哥還能回來嗎,他答應(yīng)我過年給我煮餃子的。” “玉龍……”洛妍也想蒼殊,很想。真的很難相信,他們只相處了兩個月不到,一個陌生人闖入到他們的生活竟然會給他們留下這樣深刻的痕跡。難以解釋,唯有思念是確確實實?!拔覀儜?yīng)該相信……蒼殊!” 這話一落,洛妍又是突然驚叫:“嗷!” 杜玉龍被洛妍突然拔高的叫聲嚇到了,捂住耳朵抱怨:“妍姐!你叫什么!” “蒼殊!” “我知道你在說他!”莫名其……不對!妍姐這么激動地看著那邊干什么?蒼殊?該不會…… 杜玉龍期待而又緊張害怕地順著洛妍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秒他的聲音比洛妍剛才還要大了!“殊哥!殊哥回來了!” 怎么就那么巧,視察的段樞毅正經(jīng)過這里,距離杜玉龍兩人就十多米遠,正對著大門的位置。聽到杜玉龍的叫聲,他心頭毫無預(yù)兆地噔了一下。目光唰地就朝柵欄大門外望了過去。 他看到了他。 隔著百米的距離,他卻感覺他們好像對上了視線。 心尖尖好像被什么燎了一下。太輕微了,輕微到,段樞毅腦子里瞬間轉(zhuǎn)開的各種復(fù)雜問題完全蓋過了這一刻的心顫。 然后段樞毅才注意到,蒼殊懷里抱著一個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個長發(f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