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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引火焚身在線閱讀 - 四十一

四十一

    白日里頗冷,張尋崇挑了個離火爐最近的位置,膝上擺著一只正在修的機(jī)關(guān)偶。

    二樓是薛妙帶徒弟做活的屋子,張尋崇聽見一聲響動,不一會,只見呂飛寒蹬蹬蹬從樓上跑下來,拉開爐子,添了些柴,又往爐心輕輕吐了一口氣。爐火勢頭霎時爆漲,火舌幾乎要舔到他的鼻尖。

    “你是炎人?”張尋崇雙目微睜,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

    “啊對,我沒說嗎?”呂飛寒關(guān)進(jìn)爐上小門,笑著點頭,“宥澤全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寒冷中度過,火實是彌足珍貴。像我這樣的炎人在這里很受重視,所以坊主讓我來管爐子!”他說著,炫耀似的抬手在男人面前聚起火焰。

    可緊接著,響起一陣叮鈴哐啷的動靜,張尋崇像是受了天大的驚嚇,猛地站起向后退去,掀翻了身后椅子,面前物什全部摔在地上,甚至將正在修補的機(jī)關(guān)偶磕斷了腿。

    呂飛寒也被他嚇了一跳,收攏起五指將火焰滅掉,一臉莫名地看向他。

    張尋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對不起……”

    “你怎么了?”呂飛寒撓了撓頭。

    “我的手,就是被某個炎人毀掉的,之后又被幾個……我沒有連坐于你的意思,我只是一接觸炎人,就會控制不住地恐慌,實在抱歉?!睆垖こ缈嘈χ鴱母蓾暮韲道飻D出幾句話,到了末尾幾乎破音。

    男人臉色灰敗,眼中是難以遮掩的恐懼,在爐火旺盛溫度適宜的坊內(nèi),身體緊緊靠在腰后的桌上,試圖遠(yuǎn)離年輕人,甚至還在發(fā)抖。

    不遠(yuǎn)處做工的薛小雁聽到動靜后一直在注意這邊。她察覺到張尋崇的異樣,拉過呂飛寒,對他說:“有些炎人跟咱們這里是不一樣的,尋崇哥是遇到了做惡事的炎人,所以見到你這樣才會緊張?!?/br>
    呂飛寒也很委屈,耷拉著眉毛道:“不是所有炎人都會用火做惡事。”

    張尋崇何嘗不知道,可一想到炎人,腦中就情不自禁地想到沈薪和賀平文,五臟六腑全都痛了起來。他白著臉張了張嘴,終是沒再發(fā)出聲音。

    即便每到晚上男人都因為曾經(jīng)的創(chuàng)傷煎熬不已,可在白天,他仍嘗試著努力忘記過去種種,讓自己的日子充實。

    這幅身體或許無法長久支撐下去,可張尋崇在絕望之中,內(nèi)心仍存有一點微弱的希冀,期盼著在未來有限的日子里,能夠?qū)W會放下曾經(jīng)的痛苦,起碼讓自己在咽氣時不顯得太過可悲。

    只是張尋崇有些高估自己了。意識到呂飛寒是炎人之后的幾個夜晚,男人被接連幾日噩夢折磨得心力交瘁。

    他夢見沈薪洞穿自己胸膛的手,化作一根鋼釘,將自己牢牢釘在地上,掙扎之下傷口撕裂,血如涌泉,在身下大片蔓延開來。賀平文撕開張尋崇衣褲,yin笑著分開他的腿,rou根抵在xue縫深深挺入,攪爛了他的內(nèi)臟。男人口中血流不停,又被俞大俞二掰過來撬開牙齒用jiba捅透了喉管。幾人玩弄夠了之后,張尋崇被他們拔出鋼釘,棄在了山谷。他落在一座尸丘上,小丘由無數(shù)死去的緝火營羅剎堆壘而成,側(cè)過頭去,就能看到胡深滿是血污的面孔……

    男人渾身冷汗地驚醒,四肢無力地癱在床上,感覺自己儼然成了一副只知道呼吸的行尸走rou。

    這應(yīng)當(dāng)是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里再無活下去的勇氣時,呼吸都會讓人感到疲憊,張尋崇是真的,真的累到極致了。

    今晚月光皎潔,亮得能教人在月下看清掌心的紋路。宥澤城以北的山仍是濃霧籠罩,在月色下幾乎顯現(xiàn)不出半點山的輪廓。

    出門僅披了一件衣服,張尋崇想也不想,動身朝山上走去。

    直至自己隱沒于白霧之間,張尋崇甚至閉上眼睛,憑著感覺于霧中穿行,若是一腳踏空直接跌下懸崖,倒也省事了。

    張尋崇觸上不少矮叢樹木,葉子枝干上都凝著露水,一路下來衣袖都濕了,身體更是冷得不行。

    走著走著,張尋崇感到眼皮上一亮。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歪打正著穿過濃霧,正站在斷頭崖的邊緣,若再往前走一步,就要掉下懸崖。

    所在之地霧氣似乎稀薄了幾分,還能透下幾縷月光,但周圍仍是濃厚,幾乎和天上的云連成一片。

    張尋崇望不到底下有多深,但摔死人應(yīng)當(dāng)綽綽有余。

    正當(dāng)男人要邁出能夠結(jié)束一切的那步時,他忽似有所感,停下動作,抬起了頭。

    云團(tuán)之中隱約有什么東西在動,那東西愈來愈近,輪廓邊緣緩緩展開,最終變成一片巨大陰影,甚至將男人所在的斷崖都籠罩在了暗處。

    張尋崇聽到了什么,卻形容不出來,只覺得整個身體在因為那種奇妙的聲音震顫不止,后頸都在發(fā)麻。

    巨物在空中破開云層,露出一角。那是一張巨大的嘴,比漁船更寬闊,牙齒整齊雪白,將大團(tuán)云霧悉數(shù)吞入口中。

    巨物合起嘴巴吞下云朵,發(fā)出低沉的吟叫,緩緩掉轉(zhuǎn)頭顱,揮擺著身側(cè)兩只鰭,拍打尾部,直直向下而去??此瞥林?zé)o比的軀體,竟能如鳥一般輕盈地在空中飛翔。

    張尋崇后退兩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只鯨,真正的鯨。

    鼓浪成雷,橫海吞舟,比“飛鯨”烏金獸還要碩大數(shù)倍的龐然大物,與之相比,人真的太過微不足道。張尋崇從未見過鯨,他本以為這種生物早已消亡或是永遠(yuǎn)躲在了深海,沒想到今日如此幸運,能夠親眼得見。

    云霧像是被大鯨撕裂開了一條縫隙,露出斷崖前一望無際的汪洋,微風(fēng)拂過的海面在月光下閃著粼粼波光。

    大鯨身后還跟著一只小鯨,身形有足足貨船大小,不安分地四下亂竄。它注意到斷崖上的張尋崇,驚訝地停止了動作,充滿好奇地看向那里。

    與它對視的一剎那,張尋崇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小鯨離自己不過十幾丈遠(yuǎn),男人下意識后退了兩步,腦中一片空白,已如死水般的內(nèi)心掀起澎湃巨浪,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膛中撲通撲通地跳動。

    耳邊再次響起一聲震撼肺腑的鳴叫,將張尋崇拉回現(xiàn)實。

    聽到母親召喚,小鯨一拍尾巴,飛回了大鯨身后。

    張尋崇望著它的離去,感到淡淡失落。男人走近懸崖邊,

    大鯨極緩慢地、悠閑地落入海中,這在人眼中無比龐大的生物,與無垠的汪洋相比也不過如一滴水珠般渺小,甚至沒有泛起多少漣漪。鯨的身體被海水浸沒,扇形的尾巴卻在入水之時,玩鬧似的在海面揮拍而下,故意卷起大片白色的泡沫,再高翹抬起,用海水潑了小鯨一頭一臉。

    鯨自海面探出頭,頭頂?shù)臍饪讎姵鲆淮疂獍椎乃F,霧水升到高空、散去、飄落,在月光之下映出大片如星子般的閃爍光芒。

    霧水散開后,星點隨風(fēng)遠(yuǎn)遠(yuǎn)飄散。張尋崇心如擂鼓,望著光芒,情不自禁伸手接下一點光亮,捧到眼前細(xì)細(xì)觀瞧,是一片片剔透的雪花。

    日落云咆哮,三更雪打窗。

    原來是鯨。

    小鯨似乎是頭一次入海,它徘徊在海面上,幾次都沒鼓足勇氣下去,只是用稚嫩的鰭在海面上劃來劃去。

    下一瞬間,粼粼閃光的海面接連被幾只黑色巨物的脊背破開,數(shù)道霧柱急促噴出,乳色的霧氣將小鯨籠罩在其中,天空頓時飄落下無數(shù)雪花,仿若群星閃爍。

    小鯨終鼓足勇氣鉆入海中,冒出頭時額頂氣孔噴出短促的氣沫。它興奮地在水中游竄,時不時騰躍而起,與同族在汪洋和天穹之間嬉戲,

    張尋崇覺得自己仍在做夢,眼前的一切都非常不真實。

    眼前仍是有一團(tuán)揮之不去的霧氣,張尋崇以為是自己呼出的氣息遮擋了視線,于是抬手遮住口鼻,視線里卻仍是模糊不堪。他眨了眨眼,感覺有什么液體從酸脹的眼框中滑落,在臉頰淌出一道guntang的濕痕。

    親眼目睹巨鯨自云霄入海,不知不覺間他已被震撼得淚流滿面。

    張尋崇無法描述現(xiàn)在是何種感覺。他顫抖著呼出一口氣,身體雖仍是感覺到徹骨的寒冷,內(nèi)心卻已有所悟。

    望著這些自由無慮的生物,男人感覺心口鼓脹,陳舊的瘡疤被跳動著的、鮮活的生命力頂開,像是剝褪下一層舊皮,露出稚嫩的新rou。

    腦中活下去的念頭從未如此強(qiáng)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