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一)
我是若璃,之后人們稱我為悠,這是我冥界的名字。 我曾是國家魔法師,但已成過去,現(xiàn)在我只會在花園散散步、種花,研究更深層的魔法。 往事回想起來讓我覺得很累很累。 守住的秘密太多,會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看著天城的三個子女出生,他們將會主宰整個尤德西斯,我看得出來。 天城把長子起名為彌歌,這是古語中賢者的意思,希望他日后能夠當(dāng)一個賢君明主。 這名字沒有改錯,他果真成了尤德西斯的一代明君。 他沒有魔法天賦,也沒有成為騎士的天份,但他很聰明,也很勤力好學(xué)。 自少便博覽群書,跟在天城和相國的身邊,老氣橫秋,很像他父親小時候的模樣。 他深得群臣喜歡,天城也為得到這樣的一個兒子感到十分驕傲。 三年后,天城的公主出生了。她的出生為全國帶來了異象,舉國震驚。 薔薇的失控與瘋狂,讓所有人都不敢少覷這一個安靜漂亮的小女孩。 我看著她的出生,她帶給我的震撼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她有強大的魔法天賦,史上無人能比。我甚至可以感到她在舉手投足之間也能引起魔法的躁動。 自她從母腹中鑽出來,她便注定和魔法脫不了關(guān)係。 奇怪的是,她沒有一般天賦極高的魔法師所擁有的守護精靈,幻鳥,沒有伴隨著她出生。 這事違反了定律,因為幻鳥是能夠克制魔法師的存在,防止過于強大的魔法做成破壞。因此,她的魔法沒有一種事物能夠克制得住,這也是在尤德西斯造成異象的原因。夜塑對此十分反感。他認為女孩會為國家?guī)頌?zāi)難和毀滅,但我知道他內(nèi)心還是對此小女孩感到了愛惜。從他沒有立時把她給殺了的舉動看來,是這樣。 他還為了她進行了一次占星,但星象被她的魔法給混亂了,不能解測,她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孩。 天城把她的名字起為空音,古語的意思是命運,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把空音交給我照顧,要我好好的教導(dǎo)她,讓她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魔法師。夜塑則叮嚀我要防著她一點兒,小心觀察,不能大意,一有異樣便把她給殺了,免了后患。 我怎能聽夜塑的呢,這女孩如此可愛,看來無害純潔,我不會下得了手的。他只是把自己辦不到的交了給我吧,讓他自己比較好過,我都明白。 我在她的身上加了一個小小的屏障咒,以免她的魔法把別人給誤傷了,但這不影響她對魔法的學(xué)習(xí)。只要等她能夠自然地控制自己的魔法,我就會把它給收回來。 學(xué)習(xí)魔法對她來說比學(xué)習(xí)說話讀書還要容易,與生俱來的天賦讓她根本不用怎么學(xué)習(xí)就能cao控魔法。只要看著我使用一遍,不用教她,她也能自行的模仿行出相同效果。 她用不了多久便把我身上的魔法給學(xué)盡了,我再也沒什么可以教給她。 她不甘于就此止步,問我有沒有更高深的魔法可供她學(xué)習(xí)。 我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就是禁咒魔法,而我是禁咒書的守護者。 我對她說:有的,可是你必須先把我打敗。 我本想補充一句,我不介意被你打敗,不想你為了我而卻步。 但你眼神中的堅定讓我明白這一句話是多馀的,你心中已有答案。 無論如何你不會對我動手的,即使你的才能會因此受限。 多善良的孩子。誰說她會為尤德西斯帶來毀滅的,我才不相信呢。夜塑很可能是錯了。賢者也是有犯錯的可能。 空音是個伶俐的孩子,她當(dāng)然能夠感受到夜塑對她的防備。她曾問過我夜塑對她存有偏見的原因,我都是用占星寓言的事搪塞過去。 她對我說的都深信不疑,不再為此事煩惱。但事情不會就這樣完結(jié)的。 七年后,天城的第三個孩子出生了,是一個可愛的女娃兒。 她的出生伴隨著幻鳥。 又是一個魔法天賦極高的孩子。 天城和泠嫣把把她起名為月瞳,意思是魂魄。他們都對這娃兒的眼睛很是喜愛,清靈的眸子像是對著人說話一般,和別人的靈魂進行著交流,這一個名字再適合不過了。 但這時一個可怕的問題出來了。 空音看不到幻鳥。 當(dāng)她充滿愛心地抱起小meimei時,沒有留意到旁邊的幻鳥在嚷著要爬到月瞳的身邊,自顧自地把他們倆分開了。 幻鳥和其魔法師有著很深的羈絆,因此強行把他們分開會對人造成嚴重的傷害。 空音卻什么事都沒有,也沒感到任何不適。只是幻鳥好像很怕她,在她抱著月瞳時,他發(fā)出了微弱的嗚嗚聲。 夜塑當(dāng)時就在旁邊,他對這個情景很反感,甚至在天城和泠嫣看不到之處作出乾嘔狀,臉色難看。 事后我有問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對我說了一件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 空音是謀殺者,她在母腹中把能克制自己的幻鳥殺死,強行把羈絆切斷,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把她制住。作為代價,她此生都不會再看到幻鳥,這是背叛自己的后果。 謀殺幻鳥的事在歷史上并非沒有出現(xiàn)過,但親手把自己的幻鳥殺死卻聞所未聞。這是我聽過最殘酷的行為。 一個人為何能對自己做出這么殘忍的事來,把自己的一部份割捨背叛? 我沒法把這樣的背叛與空音這一個討喜的小女孩連結(jié)在一起。 但事實不由得我不相信。 夜塑說空音沒有在母腹時的記憶,出生前也沒有意識到這一種背叛,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但她就是一生注定了要背負背叛者和謀殺者的名義。 我無從反駁,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天城,他顯然很難過,眉頭鄒得很深,也讓我的憂慮更大。 他要求我把這事保密,不要把空音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泠嫣,以免她傷心,也包括空音本人,以減少這事對空音的心理影響,以及避免引起公眾恐慌。 這件事很容易處理,因為幻鳥不容許主人以外的人觸碰,也不會和其他人說話,因此只要避免生活上無原無故地談?wù)撈鸹螟B,保密不算太難。 我盡量在空音和月瞳接觸時在場,以免有任何的突發(fā)情況。但他們?nèi)置妙H親近的,要完全地參與他們的互動很難。終于,在一次出外游玩中,彌歌發(fā)現(xiàn)了空音看不到幻鳥這事實。 彌歌把兩個meimei偷偷地帶到了宮外的市集逛街,一手牽著空音,一手抱著月瞳,在市集中與商人說說話,與工人的孩子們玩耍,經(jīng)過賣草餅的婆婆則會送他們一個圓餅子吃。 月瞳的幻鳥對市集中人們的各種動態(tài)甚是好奇,在他們附近徘徊,又飛到了月瞳的肩上站定,卻擋住了彌歌的視線讓他看不到路。于是彌歌掐了掐空音的小手,要她給他們暫時帶路。 空音問為什么,彌歌便告訴她月瞳的幻鳥讓他看不到前面的路。 空音看了看他,卻不明所以地問:我沒有看到任何的鳥,什么是幻鳥? 當(dāng)時我不在現(xiàn)場,彌歌發(fā)現(xiàn)了一切,回到宮中便立刻找我問明一切,我無可奈何只好把真相都告訴了他。他聽了以后沒有任何的評論,也沒有感到驚訝或害怕,只說了一句: 你們該讓月瞳也知道這事,否則今天的事只會再一次發(fā)生。 他言之成理,我也跟著他的建議做了。 但讓這么小的孩子保守秘密真是一個好方法嗎? 這疑問很快得到了答案。 月瞳和彌歌一樣的聰明,只是好奇心有時會過于旺盛,會自己去探索,并進行冒險游戲。 我有時也會教月瞳一些魔法的知識,對外則宣稱是上文法課,天城不想讓空音和月瞳一起上課,除了程度不一之外,也避免幻鳥的事讓他們知道。 然而,月瞳對于魔法的興趣沒有空音的那么高,魔法對于她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根本不用別人去教,她的幻鳥是良師又是益友,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我對她也不用太過cao心。 有時名義上的文法課我會讓她自己一人和幻鳥一起在花園中試著練習(xí),而我則會在一旁看著,有大問題的時候會加以指導(dǎo),但很多時候我都只會坐著做自己的事,她的幻鳥自會給她更好的指引。 一次文法課的時候,天城突然派人來找我,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徵詢我的意見,我看月瞳的練習(xí)有模有樣,便不加以打擾,靜靜離開。誰料月瞳竟在我離開之后在宮中探險,就這樣不知所踨了一整天。 當(dāng)時我都難過內(nèi)疚得要死,宮中所有的人也被派出去找她了,最后是星澈把她在雪地上給找回來。 后來她告訴我,那天是想要到花園中賞雪,走來走去就迷了路,覺得眩了,于是倒頭就在雪地上睡著,都沒有感到冷或是害怕。 我問她為什么不使用解凍咒來為自己保暖。 她回答我她并不喜歡使用魔法,覺得沒有挑戰(zhàn)性,而且給她的感覺不幸福。 為什么不幸福? 這好像使我和姊姊的距離遠了很多。小信不喜歡空音,也是魔法氣息的原因。只要我不使用魔法,我相信小信對姊姊的偏見也能夠減少吧。 小信就是月瞳幻鳥的名字。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怪不得我很少在人前看到月瞳使用魔法,尤其是在空音的面前??找羯踔烈詾樵聳S是沒有魔法天賦的孩子,我也不想去指正她,這樣的誤會對她們倆也有好處吧。 而既然月瞳對于成為魔法師不感興趣,我就要為她找到另一條更適合她的道路。 星澈在第一次看到月瞳這一個小女娃兒時,已十分喜歡她,也覺得她有成為騎士的天賦,于是我去找星澈,他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把月瞳收為徒弟,培訓(xùn)她成為女騎士,天城對此也沒有異議。 因此,月瞳辛苦的訓(xùn)練開始了,而因著月瞳沒有再使用魔法,幻鳥對空音的仇視少了很多,姊妹間的關(guān)係也變得比小時候更親密。 他們?nèi)置玫年P(guān)係是不可言喻的。他們愿意為彼此犧牲,哪怕是屏棄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 我有時會帶他們到處游覽,或是鬧市,或是荒郊野外,令他們增廣見聞也是有好處的。 我有時也會只帶空音到某些地方,讓她學(xué)習(xí)身為魔法師該有的基本知識。主要是帶她到不同的魔法泉,明白到泉源的所在對使用魔法而言是重要的。 但一般而言,只要地方不是過于危險,或是有學(xué)習(xí)的價值,我都會讓他們?nèi)置猛?,使他們可以有更多一起建立的童年時光。 最讓我印像深刻的地方有兩個,當(dāng)時月瞳和空音的話很讓我難忘。 第一次在天山,我讓他們遠眺鄰國的景色。 我對他們說鄰國沒有魔法,只有科技,和尤德西斯迥然不同,和我國也沒有任何的連系,是一個很神秘的國度。 空音問我沒有魔法、沒有信仰的國度人民是否會覺得幸福,我回答那里的人大概很快樂,但不知自己有所或缺吧。 那時月瞳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遠方高聳的大廈,伸手想要抓住它們似的。 我問她怎么了。 她只是說: 看著這樣的建筑物,千百年來都這樣冷冰冰的迄立著,讓我很憂傷。 不知為何,我聽到了以后竟然也感到了一陣錐心的刺痛。 過了很久很久,或許是一千年,或許是一萬年,當(dāng)我真正明白為何的時候,這種刺痛已變成了麻木。 另外一個地方則是冥湖,活人窺探死后世界的惟一通道。 孩子們到了那里都很驚訝,訝異于死后的世界和我們現(xiàn)在生活的這么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他們很好奇,對死后的世界問東問西,我都一一回答。 然而,我很后悔把他們帶來這里。 因為我看見了空音對這世界的存在有著異樣的興奮,她的眼睛泄露了情緒。 我很怕很怕她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來。而我不能阻止。 之后尤德西斯爆發(fā)了疫癥,彌歌也差點因此而送命。 我沒有后悔救彌歌,畢竟以我一人的命換來了彌歌的命,還可以讓空音擁有使用禁咒書,一切都是值得的。 最重要的是,這可以停止天城和泠嫣對國家和兒子的憂心。我不想看到天城皺眉的樣子,不想看到泠嫣為了兒子日夜難眠,日加憔悴。天城就如我的哥哥一樣,是我這輩子最親最愛的人,他快樂我就快樂,他傷心我百倍甚于他,只要他快樂,我愿意在一旁守護著,只要偶爾給我一個開心的微笑就好了,再痛苦再寂寞我也能忍受,要到冥界去我也心甘情愿。 他們是多么完美的一對,我只想看到他們倆幸福的笑容,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沒有其他的愿望,心滿意足了。 我沒有想過之后的事,反而我以為再也不會關(guān)我的事了。 之后我忘記了一切。 忘記了就是忘記了,不記得曾經(jīng)有過的快樂,不會想起曾經(jīng)有過的疼痛,什么也記不得。 一片空白。 我過的日子就是為了過日子,沒有別的目的,不為自己,也不為別人,沒有為什么。 我不會說我是在冥界生活,因為我既不生,也不活,我只是過日子。 漫無目的,過日子。 我是悠,天魔一族的領(lǐng)袖。 我沒有痛苦,也沒有快樂,我有的只是時間。無窮無盡的時間。 時間沒有意思,日子每天都一樣,都是要過。 直到我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她自稱空音,她說她認識我。 我不認識她,這里沒有誰認識誰。 她卻說她認識我。 她說我的名字叫若璃。 我并不相信。 當(dāng)她在冰城之中把屬于我的輪回之書交到我手上時,我把若璃的所有事都想起了。 我這才知道事情正向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 空音到冥界找我了,而冥界的守護者是我從前的導(dǎo)師─火紋。 火紋比他在人間的時候強多了,我和空音合二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要讓空音逃出冥界,即使我必須永遠留在這兒。她不屬于這里。 我看到空音就要落敗了,只好用我相對于火紋可說是極微弱的力量對抗他。 我成功把他的光球打偏了。 我以十分之一秒的時間移到了空音的身邊,利用瞬間轉(zhuǎn)移把她帶離冰城。 我的力氣用盡了,指示空音用魔力把結(jié)界衝破。 她會過意來,照我的指示把結(jié)界打破了。 就在這時,火紋已經(jīng)追來了。 他的面目掙擰,我們把他給惹怒了。 空音沒有為他的出現(xiàn)而動搖,死命的把我推出結(jié)界之外。 當(dāng)我順利地回到了湖面,空音便把結(jié)界立刻關(guān)上。 這時我才明瞭,她從沒想過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她要代替我留在冥界之中,化為人魚,把珍愛的人全部忘掉。 我爬到岸上,看著湖底的空音在和火紋作最后的抵抗。 我看著空音發(fā)出各種我所知道最為致命的魔咒全都使出來。 我只能坐在岸邊,看著她,無能為力。這讓我很心如刀割。 火紋的眼中充滿了不屑,根本不把空音的攻擊放在眼內(nèi)。 他沒有使用任何的魔咒,只是凝聚湖中的魔法,就足以把空音震暈。 空音就如破敗的洋娃娃一般,昏倒在湖中。 火紋笑了,慢慢把她抱了起來,抬頭向我望了望。 他的眼中是玩味的神情。 然后在空音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他消失了。就這樣憑空消失。 空音回復(fù)了神智,拼命掙把向湖面游去,這時的結(jié)界又再一次被打開了。 她和我一樣爬到岸上,然后和我深深的擁抱著,彷彿我們是兩個劫后馀生的人。 我們放肆地哭,顧不了儀態(tài)地大叫。 我甚至不能辨識如同幼獸受傷的呼喊是由我還是空音發(fā)出的。 我們都活過來了。 我們兩個。 她把結(jié)界前和火紋爭斗的經(jīng)過全都忘掉了。 這不要緊,只要我們都平平安安就好。 我們終于能過上一段短暫的幸福日子。 雖然短暫,卻很美好。 我從國家魔法師的位置上退下來了,做回一個普通的國民。 空音堅決要我留在宮中,以便她和兄長meimei來探望我。 我沒有拒絶,畢竟我都視他們?nèi)缬H人,不想和他們斷了聯(lián)系。 而且,宮中才有國家最珍貴的魔法典籍,讓我可以從事魔法研究。 空音為我安排了一個安靜而接近國家圖書館的小院,我很樂意地住了下來。有空時會到圖書館走走,也會到夜塑那兒看看。 我和夜塑的交情其實不算很深,但都共同工作了一段很久的時間了,因此可以算是朋友。他在火紋還是國家魔法師時已為先王效命,到這時他已經(jīng)是三朝的老臣子了。由于為人孤僻,不怎么螎入人群,在空音出生了之后更是整天疑神疑鬼的,因此這么多年來也沒什么交心的朋友。 我算是他少數(shù)的朋友之一。而現(xiàn)在他年紀也大了,脾氣越加暴躁,沒有人敢靠近他;我看得出來他是寂寞的,但就是要面子不肯承認,也不主動地找人聊天。我只好在空間時去找找他,讓他有個伴兒,一個傾訴的對像。 下雨天,或是天氣轉(zhuǎn)的時候我也會去拜訪他。老人的疾病在他身上會發(fā)起,讓腿和手的關(guān)節(jié)疼痛紅腫,我會拿一些魔法草藥讓他的病疼能舒緩一點兒。 我回到人間以后,由于外表和以前有所不同,沒什么人知道我是若璃,因此我是以悠這一個名字生活在宮中的。我曾以為夜塑會因此不理我或是對我懷有敵意,但當(dāng)空音集中了所有知情人士到彌歌的書房時,第一個把我認出來的是他。他不但沒有如我想像中的憎惡我,還直接給了我一個擁抱,把所有的人也嚇了一大跳。 夜塑不容易激動,更不曾這樣二話不說就給人擁抱。 他一直視我如親女兒,我感覺得出來,雖然他沒有說過任何的話,也沒有對我有任何的表示,但他在我回到宮中那一天的舉動,讓我知道了他對我的想法。 有一次在探訪他的時候,我對他說了有關(guān)空音在冥湖游上來之后的事,說她和火紋打斗的記憶全都沒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問他這有什么問題,他卻要我重新仔細地再對他說一次當(dāng)時的情景。 我又原原本本的對他說了一遍。 你說火紋打敗了空音之后還要把她給放出來? 沒錯。 然后消失了? 是的。 他鄒著眉,心事重重的,他對我說: 以我對火紋的了解,他不會做多馀的事。 這同時也是我對于火紋的了解。 我能夠明白夜塑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