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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懷了敵國皇子的崽 第31節(jié)

    “就是,我看你也別擺攤了,趕緊收拾東西跑吧?!?/br>
    “對對對,他剛才不殺你,估計是看我們大伙都盯著,不好下手。等到了晚上,說不定就到你家里,把你全家老小都給殺了?!?/br>
    “他的銀子你也敢要,也不嫌晦氣?!?/br>
    商販被他們說的絕望又害怕,慌慌張張的收完攤子就跑了。

    夜里,黎王府書房內。

    弦月抓了兩個人,往地上一丟,“主子,謠言是這兩個茶樓說書的散播出去的。”

    陸容淮合上書,容色寒凜,不怒自威,“誰指使你們的,嗯?”

    兩人約莫不惑之年,模樣清貧,瘦臉尖腮,此刻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嚇破了膽。

    “小人不知,小人今兒上午突然收到一包銀子,里面夾了一份信,讓小人按照信上的內容去說,說是……說是……事成之后另有獎賞……”

    “王爺饒命啊,小人一時財迷心竅,狗膽包天,小人知錯了,求王爺饒了小人這一回?!?/br>
    “信呢?”陸容淮神色不耐,隨手將書丟到桌上。

    ‘啪’的一聲,兩人俱是一抖。

    “信、信已經燒了……”

    另一人怯怯說道:“信上威脅我們說,看完之后便立即燒了信,不能留下證據(jù),小人害怕,只好燒了?!?/br>
    一片安靜。

    陸容淮端坐著,那雙眼陰沉而又危險,書房內鴉雀無聲。

    兩人害怕至極,手心里冒出汗,臉上已經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恐怖之色。

    “那便念給本王聽一聽,信里怎么說的。”許久,陸容淮啟唇,面無表情的看向兩人。

    說書人的記憶不差,今日又在茶樓說了好幾遍,對信上內容可以說是滾瓜爛熟。

    其中一人忐忑的說道:“……信上說,黎王在戰(zhàn)場上得了嗜血癥,每日需飲用活人鮮血,否則就會發(fā)狂咬人,六親不認?!?/br>
    “嗯,還有呢?”陸容淮聽著,眼皮都沒動一下,懶散的靠向椅子。

    “還說,太子仁德,知曉此事后一直為黎王到處尋醫(yī)求藥,顧念手足之情,沒有當眾揭發(fā)此事,誰知黎王突然發(fā)病,將太子打成重傷……”

    弦雨聽不下去了,他呸了一聲,“什么狗屁,一派胡言?!?/br>
    說書人哪知這內里真相,他見陸容淮沒發(fā)話,只好繼續(xù)往下說。

    “信里說,齊王昏迷不醒,是因為被黎王吸干了血,眼下性命堪虞,危在旦夕?!?/br>
    弦風搖頭,“這么荒謬愚蠢的消息,你們竟也敢當眾散播出去?!?/br>
    “小人靠說書混口飯吃,茶樓里每天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那些事,早就不吸引人了,信上說的這些,小人……雖也不信,但勝在離奇新穎,大家也就是圖個新鮮,聽個熱鬧?!?/br>
    弦雨不客氣的嘲諷,“聽個熱鬧?這些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你可知污蔑天潢貴胄,十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

    說書人弓著背,被嚇得如同軟腳蝦一般,癱瘓在地。

    “小人知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王爺饒命?!?/br>
    “王爺,您該用晚膳了?!毕宜戳搜酆诔恋囊股?,提醒他,“您晚膳一直沒吃,茂叔來催了好幾次?!?/br>
    陸容淮只當沒聽見,他直起身,命令說書人,“抬起頭來?!?/br>
    兩人抖個不停,又不敢違抗命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頭看他。

    然后,他們就見暖黃燭光下,男人面容俊美非凡,眉眼深刻,唇邊揚起若有似無的笑意,黑眸如刀鋒出鞘,涌現(xiàn)出銳利寒芒。

    他勾唇,笑容邪氣,“有一點沒說錯。”

    兩人眨眨眼,神情惶恐不安。

    “本王確實愛喝血,今晚的還沒喝,兩位不妨獻點血,讓本王換換口味?!?/br>
    弦風他們:“……”

    兩人白眼一翻,嚇暈過去。

    陸容淮欣賞完兩人暈厥的丑態(tài),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把書拿起來。

    他打開書,翻到剛才看的那一頁,“把這兩人丟到柴房去,關幾天長長記性?!?/br>
    弦月上前,“主子,那幕后之人?”

    “本王知道是誰,她想借流言毀了本王,可惜……本王債多不愁,何曾怕過?!?/br>
    弦月微笑,“再傳下去,主子都要被妖魔化了,叫人聞風喪膽?!?/br>
    “正合我意?!标懭莼春咝Γ裆寥?,“弦月,再去給他們加把火?!?/br>
    “王爺想鬧大此事?”

    “越大越好,這樣才熱鬧?!?/br>
    “是,屬下遵命?!?/br>
    弦霜不參與這個話題,他專注自己的任務,“王爺,用晚膳?!?/br>
    弦雨拖著人走過去,拍了下他肩膀,“加油,實在不行這還有倆血包?!?/br>
    “……”

    弦霜嘴角抽搐,他看向氣定神閑翻書的陸容淮,頓了頓,“王爺,王妃晚膳也沒吃。”

    陸容淮翻書的動作停住,他瞬間起身,把書砸他身上,怒沖沖地就往外走,“你不早說!”

    眾人讓開路,沉默地目送他快步離去。

    弦雨松開說書人的腿,拍手稱贊,“厲害啊,這變臉速度,變戲法的看了都得跪下叫爺爺。”

    陸容淮神色匆匆的趕回扶雎院。

    樂書正端著空藥碗出來,見到他從夜色中走來,忙要行禮,“王……”

    陸容淮揪住他的衣領,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人拎起來,眼神危險迫人,“本王讓你好好照顧阿沅,為何到現(xiàn)在還沒有讓他吃晚膳?”

    他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楚沅在屋里聽得一清二楚。

    他忙撐著身子坐起來,朝外喊道:“王爺,是臣自己不想吃,與樂書無關?!?/br>
    陸容淮走進來。

    楚沅聽著腳步聲朝自己靠近,很快,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么不好好吃飯?”

    楚沅掙了掙,沒掙開,臉上閃過一絲憋悶,“王爺,你為何總要摟摟抱抱,這不成體統(tǒng)。”

    “哪里不成體統(tǒng)?”陸容淮收緊胳膊,目光在他白凈臉蛋上流連片刻,按捺住自己想親他的沖動,柔聲說道:“你是我的妻子,多抱一抱,有助于培養(yǎng)我們夫夫感情?!?/br>
    楚沅心下嘲弄,半個字也不相信。

    “不說這個,你還沒有回答我,怎么不吃飯?”

    陸容淮摟得太緊,楚沅能夠清晰的聞到陸容淮身上的藥香,引人犯困,“吃不下,頭暈想吐?!?/br>
    今天下午,吳院正施完針后,許是淤血開始消融,他的腦袋比先前更暈,總想睡覺,一吃東西就會犯惡心。

    陸容淮聽完,心臟抽疼,他看了眼桌上已經冷透的糖糕,那是他下午帶回來的,楚沅只嘗了一口,便沒再動過。

    “吳院正走時跟我說過,這些都是正常反應,過兩天就好了,阿沅再忍耐一下。”陸容淮見弦霜端著托盤站在門口,抬了下食指,讓他先離開。

    弦霜將手里的托盤往前遞了遞,意思很明顯,人可以走,晚膳要留下。

    陸容淮搖頭,讓他拿走。

    弦霜看了眼神色懨懨的楚沅,終究還是沒再堅持,端著托盤悄聲離開。

    樂書輕手輕腳的將房門關上。

    屋內夜明珠光芒柔和,一會兒工夫,楚沅腦袋輕輕垂下,困得快睡著了。

    他扶著楚沅躺下,蓋好被褥,又親手將紗簾放下,擋去夜明珠的亮光。

    “我去沐浴,阿沅先睡吧?!?/br>
    楚沅迷迷糊糊的,聽見腳步聲遠去,方才陸容淮說了什么,他不曾留神聽,也沒有放到心上。

    不知過了多久,被褥被人掀開,一具寬厚溫熱的軀體緊挨著他躺下,手臂一伸,攬過他的腰,將他往懷里帶。

    “唔……”他低吟一聲,聞到了熟悉的藥香,嘟囔著問了句,“王爺?”

    “嗯,睡吧?!标懭莼刺郑娝媚樀凹t撲撲的,很是可愛。

    楚沅睡得不清醒,閉著眼攆人,“王爺走錯了,這是我的床?!?/br>
    “……”陸容淮氣笑了,湊到他耳畔低語,“小沒良心的,你的床我就不能睡了?”

    耳邊熱氣噴灑,吹的他耳朵癢,楚沅忍不住朝后仰頭,“王爺去別處睡。”

    “我就要在這睡。”他故意抬杠。

    楚沅眼睛閉著,臉上露出小小的不樂意,低聲咕噥,“登徒子。”

    耳力極好的陸容淮:“……”

    算了,他不跟睡糊涂的人計較,等睡醒了再跟他好好算賬。

    記仇的黎王默默裹緊了懷里柔軟的身軀。

    沒一會兒,楚沅被捂得喘不上氣,他眉頭輕蹙,小聲哼哼兩句,嗓音有些委屈,“難受,悶……”

    陸容淮立即心虛的松開爪子。

    待他眉間褶皺平緩下去,睡顏變得恬靜安然,陸容淮適才幽幽地出了口氣。

    隨即他又在心里咒罵太子和齊王。

    若非這兩人使陰招,他的阿沅怎會受此橫禍,傷痕累累,連飯都吃不下。

    身旁傳來均勻輕緩的呼吸聲,陸容淮低頭,見他睡得乖巧寧靜,氣息淺淺的拂過,一點一點的撫平了他心中暴躁沉郁的思緒。

    他摟著懷里的寶貝,閉上眼。

    他發(fā)誓,此生定以性命相護,讓阿沅百歲無憂。

    上一世的遺憾,絕不會再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