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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懷了敵國皇子的崽 第198節(jié)

    兩方對峙,氣氛陡然緊張危險。

    太后瞧著那黑壓壓的玄羽衛(wèi),眼皮重重往下壓,口吻諷刺,“黎王這是想違抗圣意?”

    “圣意?”陸容淮仔細琢磨了這個詞,嘴角不羈上揚,“太后也知曉本王一身逆骨,想拿下本王,先把圣旨拿出來讓本王瞧瞧。”

    許太后出宮緊急,哪里顧得上擬旨,不過她相信,就算是擬了圣旨,眼前這狂悖之徒也不會聽令。

    更何況,她如今人就站在這兒,代表著天家威嚴,他竟敢無視她的命令,分明就是不把皇帝和她放在眼里。

    陸容淮謀反之心,已經(jīng)是擺到明面上給她看了!

    太后焉能忍下這口氣,她正要說話,豈料馬車里的人卻搶先一步開口。

    “太后,本王當初可是奉了你的命令在南境攔截黎王,你怎能出爾反爾要殺本王!”齊王趴在馬車里大喊。

    太后臉色微變,她色厲內(nèi)荏道:“齊王,你在胡說什么!”

    “本王沒有胡說,你過河拆橋,見本王攔不住黎王,就想殺了本王,還能把罪名落到黎王頭上,你這個毒婦,本王就不該任你擺布!”

    齊王在馬車上一路被追殺,早已經(jīng)嚇破了膽,此刻見到太后,一股腦的將恨意發(fā)泄出來。

    齊王:“你不僅想本王死,更是一路埋伏派死士暗殺陸容淮,只可惜啊,你派的那些人太無能,連黎王的身都近不了哈哈哈?!?/br>
    太后顫抖著抬起手,對身邊持箭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下令,“給本宮殺了這胡言亂語的瘋子!”

    齊王哈哈大笑,滿臉得意的看著太后。

    他知道陸容淮的暗衛(wèi)會保護他,不會讓他真的丟命。

    然而,他猖狂大笑時忽見陸容淮回過頭,對他露出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微笑。

    那是曾經(jīng)他每次捉弄陸容淮時,都會被狠狠報復回來的冷漠笑容。

    齊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下一刻,箭矢穿過人群,眨眼間又穿過了齊王的心臟,牢牢釘在他身體里。

    齊王的眼睛一點點睜大,最后,死不瞑目的倒在馬車里。

    “死了?”陸靈霜蜷縮在馬車角落里,見齊王身下的血越來越多,她高興的鼓起掌,“死了好啊,死了好哈哈哈?!?/br>
    城門口,眾人像是被這尖銳的笑聲驚醒,瞬間像水進了油鍋,炸起翻天巨響。

    “太后殺了齊王!”

    “齊王死了?!”

    “你聽見剛剛齊王說的話了嗎?”

    “太后不想讓齊王和黎王活著回京,她……”

    “真狠毒啊?!?/br>
    “少說兩句,當心她連你也殺了?!?/br>
    “陛下身子何時能好?怎能讓一個毒婦把持朝政,陸國豈不是要毀在她手里?!?/br>
    議論聲像螞蟻一樣咬噬太后的心,太后回過神來,看著喪命的齊王,一時手腳冰涼。

    她中計了!

    陸容淮故意縱著齊王激怒她,算準了一切,讓她當著鄴京百姓的面殺了人,沾上冷血殘忍的罵名。

    許太后渾身顫抖的去看陸容淮,卻見他正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她的丑態(tài)。

    “眾軍士聽令!”許太后不能放任局面失控,她必須捍衛(wèi)住皇權(quán),陸氏皇族的江山,只能由她的兒子來繼承。

    許太后從袖中拿出傳國玉璽,她高高的舉起手臂,所有人一瞧見玉璽,急忙跪地磕頭,高呼萬歲。

    “見此玉璽如見陛下,陛下有令,黎王禍亂朝綱,霸占軍權(quán),有不臣之心,恐其摧殘陸國江山,陸國兒郎見此人皆可殺之。”

    全場寂靜。

    許太后冷冷抬起頭,“凡傷黎王者,賞金萬兩,重創(chuàng)黎王者,食邑千戶,進二品官,取黎王首級者,封侯列爵,世襲罔替。”

    “殺了他!”太后振臂高呼。

    “殺!”有一半人被太后所允豐厚報酬蒙蔽心眼,不管不顧的向前沖去,玄羽衛(wèi)抽刀迎擊,雙方開始混戰(zhàn)。

    太后往后退了兩步,她手臂落下,平靜的將玉璽抱在懷里,又扭頭看向身邊神色焦急的陸容波。

    “小七,你聽好了,待會兒母后會自戕,你記得要大聲喊叫,就說黎王向本宮射了冷刀,本宮乃他名義上的母親,他即便搶下了這江山,也永遠別想擺脫弒母的罪名?!?/br>
    “母后!”陸容波驚呼,瞳孔顫動,似乎沒料到她會這么做。

    “你四皇兄那邊……那邊本宮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還有廢太子,先前本宮教過你該怎么做,你記住了嗎?”

    陸容波嘴唇囁囁,“兒臣……記住了?!?/br>
    “好?!碧笥只仡^看了眼抱著腦袋縮在一塊兒的大臣們,神色嘲諷。

    這些沒用的文官,平時一個個在朝堂上吵架厲害的很,真到了兵戎相見的時刻,一個個又同縮頭烏龜般躲著不敢出來。

    但這些人留著也好,他們就像那盯著臭雞蛋的蒼蠅,日后定能惡心到陸容淮。

    文人的筆,那可是專戳人痛點的利刃。

    許太后唇角含著算計的笑,抬頭望向萬里碧空。

    她從袖中摸出那把鋒利的短匕,正欲往自己身上捅,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

    同時,兩枚小石子忽地打上她左右兩肩,太后痛呼一聲,玉璽和匕首紛紛掉落在地,而她的肩膀,麻到無法動彈。

    “母后!”陸容波趕忙扶住她。

    陸容淮收回手,重新攬住楚沅的腰,嘴唇還蹭了蹭那又香又白的嫩頸,被楚沅揪了耳朵后,這才恢復正經(jīng),坐直身子看向城門口。

    來的是許知知。

    “都住手!”許知知一身皇后華服,厲色朝混戰(zhàn)的士兵喊道。

    陸容淮吹了聲哨令,玄羽衛(wèi)立即抽身后退,毫不戀戰(zhàn)。

    反觀鄴京這邊士兵,傷亡比那邊嚴重的多,他們茫然一陣,也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知知?你來做什么?”太后瞧見是她,立刻板起臉呵斥道。

    她早已將這丫頭軟禁在鳳居宮,那些看守侍衛(wèi)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放人。

    許知知坐在馬上,她扭頭看向太后,盛裝打扮的她看上去嬌俏又可愛,眼神還是那么清澈,“母后,臣妾自然是奉命而來的呀。”

    “奉命?奉誰的命?”太后皺眉。

    許知知像是聽到了什么玩笑話,她捂著嘴笑起來,樂不可支道:“自然是奉了陛下之命,不然臣妾還能奉誰的命令呢。”

    太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許太傅動作緩慢的走過來,跟太后如出一轍的口吻,“別胡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br>
    “本宮為何要回去?”許知知居高臨下反問她的祖父,眼里的笑意一點點消逝,“本宮是替陛下來傳達圣旨,此等重要之事,在太傅口中竟成了胡鬧?”

    許太傅也是一愣。

    他從沒有聽過許知知用這么冷漠疏離的語氣跟他說話,想起自從將小孫女嫁入皇宮,他也是許久沒見過她,忽略了許多,小女孩心思敏感,也許是心里委屈。

    許太傅緩了緩臉色,再度開口,“知知,祖父只是……”

    “太傅先去旁邊歇著吧,本宮還等著宣旨呢,耽誤不得?!痹S知知卻不想再聽他言,直接一夾馬腹,驅(qū)馬朝陸容淮走去。

    “別過去,危險!”許太傅見她竟是要去找陸容淮,直接喊家丁攔住她。

    然而許知知身后跟隨的是陸容澤給她的暗衛(wèi),個個身手不錯,對付幾個家丁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許太后和許太傅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許知知走了過去。

    最后,許知知停在一丈開外,她翻身下馬,又往前走了兩步。

    “黎王殿下,下馬接旨吧?!彼鲱^脆生生的說道。

    陸容淮坐在馬上不動,他垂目審視這個小丫頭,輪廓分明的臉看上去越發(fā)高深莫測。

    “這又是在玩什么把戲?”

    許知知背著手,她在原地踱了兩圈,不緊不慢的激將,“黎王原來也是個膽小鬼呢,是不是不敢接旨啊?”

    陸容淮抱著楚沅,笑容痞里痞氣,“是啊,本王好害怕呀。”

    許知知笑瞇瞇的,“沒事,黎王膽子小,可以讓王妃陪您一道接旨?!?/br>
    “這么好啊。”黎王哼笑。

    楚沅拍他手背,嗓音輕柔又干凈,“好了王爺,別逗她了。”

    許知知立即附和,“就是就是,就知道欺負人,哼。”

    陸容淮:“別蹬鼻子上臉,本王是看在阿沅的面子上下馬接你那破圣旨,別磨嘰了,趕緊讀完滾蛋?!?/br>
    許知知翻白眼,“是是是,求您快點接旨吧,我還不想在這大熱天里暴曬呢。”

    她一邊吐槽,一邊從身后侍衛(wèi)手里捧過沉香木錦盒。

    “黎王接旨?!彼掌鹉樕系耐嫘?,語氣嚴肅而端莊。

    陸容淮和楚沅對視一眼,掀袍跪下。

    身后大軍也隨之跪下。

    除了太后,所有人都靜默跪著,聽候圣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繼承大統(tǒng)一載有余,猶記先圣教誨,為王者,當有保民養(yǎng)民之重任,南北禍難積深,朕愧于大道,陷民水火…………古有堯授舜,舜授禹,無不順應天命,于時有益,今有黎王開復疆宇,一統(tǒng)河山,川岳嘉祥,若拂逆民心,恐災禍再起,生靈涂炭,予不忍為此,黎王有俯察民心之德,朕今日追踵堯舜,禪位于黎王,欽此!”

    許知知念完禪位詔書,她眼睫微微顫動兩下,而后在死一般的安靜中抬起眼,笑道:“黎王,接旨吧?!?/br>
    “本宮不同意!”太后突然爆發(fā)出驚人的吶喊,她從震驚中回過神,瘋狂的想沖過來,結(jié)果忘記自己兩臂酸麻,重重的摔倒在地。

    “太后?!币蝗喝嘶艔埖娜シ鏊?/br>
    “本宮不相信,這詔書一定是假的,澤兒怎么可能會禪位給他,怎么可能!”太后發(fā)髻散開,狀如惡婆。

    陸容波也傻了,他兩眼呆滯的看著許知知手里的圣旨,一時間連太后都忘了扶。

    怎么會這樣?

    許知知回身,眨著眼故作天真的問:“這圣旨自然是真的,母后認不出陛下的字跡,也總該認得這玉璽印章吧?!?/br>
    “玉璽在本宮手里,這圣旨分明是假的?!碧笈ゎ^看了眼被太監(jiān)撿起來的玉璽,嘶聲吼道。

    許知知一摸下巴,面色苦惱,“這就奇怪了,玉璽一直在陛下身邊,母后這玉璽又是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