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35節(jié)
祁屹察覺到她的異樣,卻不知是何原因,只當(dāng)她是瞧見了左龍翼衛(wèi)的那些血,被嚇得不輕。 “膽小怕事,這點(diǎn)血就能把你嚇成這樣?面青唇白的,嬌氣?!?/br> 江晚漁早就不會因?yàn)橐娧荏@嚇,她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那些血腥的場面,她見得太多了。 可一想到那日滾到桌腳邊的眼球,她胃中止不住地一陣翻滾。 但她自然是不愿跟他解釋的,“奴婢沒用,不及大人耐力的一成,但奴婢僅是下人,大人是驍勇的將軍,奴婢怎配與大人混為一談?求大人不要嫌棄奴婢?!?/br> 她擺出一副柔弱無辜的姿態(tài),聲音也軟軟的,真是像極了勾欄瓦肆里那些邀寵的伎子。 “你從何處學(xué)的?” “奴婢不知大人何意?!?/br> “魅惑撩人的狐媚作派。” “奴婢起初爬上大人的床時(shí),不就是用的這些手段么?這便是奴婢的本性,無師自通,往后奴婢會更努力服侍大人?!?/br> 祁屹眸中的譏嘲意味明顯。 但他嘲的不是她的狐媚作派,而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就她那晚勾引人的招數(shù),跟具死尸沒有任何區(qū)別,興許死尸比她還要靈活。 他之所以會碰她,僅僅是因?yàn)椤?/br> 罷了,原因已不重要。 只是那晚他要了她之后,便后悔了。 聽那些將她押送過來的衙役說,她是唯一一個(gè)在押送途中沒被糟蹋的軍奴,有人豁出了命保她。 具體是何人,他不得而知。 她的小聰明耍得不錯(cuò),進(jìn)來第一日就裝暈躲過去,第二日便爬上他的床。 他以為她尚是清白之身,本想著那夜之后,將她偷偷安置起來,等自己位居高位,再大大方方接進(jìn)自己的府中。 他恨過她,但能做她第一個(gè)男人,那些幼稚的恨,他能瞬間忘記。 可那晚,她沒有落紅。 沒有落紅! 在爬上他的床之前,她已經(jīng)被其他人碰過了。 既不是押送的衙役,又不是軍營的將士,那就只有一個(gè)人—— 李瑀衍。 所以那日,他看到李瑀衍抱著她,差些就要瘋掉。 若不是念及李瑀衍是太子,他手中又要多了一條人命。 思及此,祁屹心中煩悶不已。 抬眸望向江晚漁那張柔情媚態(tài)的臉,火氣更甚。 正當(dāng)他無處撒氣時(shí),馬車停了下來。 “大人,成衣鋪到了。” 好極了。 若是今日誰敢惹了他,他可不知自己會做出些什么來。 江晚漁并不知道他心中的不悅,像往常一般先下了馬車,替他掀起車簾。 看到那雙軟嫩如玉的手,祁屹惱得抓住,狠狠甩了出去。 得虧她抓著車壁,否則非得被他的力氣推倒在地不可。 他又在發(fā)什么瘋? 她好像也沒惹到他吧? 江晚漁疑惑得緊,又不敢過問,只好垂著頭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成衣鋪。 “喲,這位爺這邊請,想買些什么樣的成衣,咱們店里種類多得是,隨您挑隨您選!” 她偷偷瞟了一眼鋪里四周,不見上次給她領(lǐng)路的小廝和黃掌柜,眼前這個(gè)小廝她沒見過。 江晚漁默默松下一口氣。 “這位爺是喜歡哪種綢緞,要成品還是定制,只要您說要求,小的馬上給您辦妥!” “我不買衣裳,你這……” “jsg大人!” 她忽然開口打斷了他,頭朝那位領(lǐng)路的小廝,“伙計(jì),我家大人平日里喜練武,衣裳多是棉麻料子的,這新年伊始,我家大人便想找些料子上乘的錦衣,不知可否勞煩你幫幫忙?” “這是自然,您二位先等等,小的這就去給您找!” 支開那小廝,她才低聲在祁屹耳邊賠罪。 “大人勿怪,這些人是開門做買賣的,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們通常不會配合,奴婢擔(dān)心大人太過直接,會引得對方的戒備,不如先扮作買東西的樣子,再無意間問他們殘布的來源?!?/br> 祁屹微微訝然,她可真聰明,一句不問便知他到這兒來的目的。 他要借她的腦子攀升高位,果然牢靠。 “嗯,我對綢緞一無所知,待會兒你來問他?!?/br> “是,奴婢謝大人信賴。” 不一會兒,那小廝抱著好幾件錦衣跑了過來。 “這位爺……不不不,這位大人!您瞧瞧這些錦衣里可以您喜歡的樣式?這件是熾云緞,都城里的公子哥們最是喜歡這料子,上面繡著云雷紋,與大人的氣質(zhì)很是相符……” 小廝嘴上不停,一頓介紹,手里的每一件錦衣都被他夸了一遍。 瞧著這架勢,不買上一件,那小廝定是不會配合。 江晚漁挑了一件四神紋的熾云緞,按照祁屹的尺寸,叫那小廝拿出差不多大小的錦衣來。 “伙計(jì),我們家大人在你這兒買了錦衣,想順手再買幾件布衣,你這兒可有這種料子的布衣?” 她將事先攥在手中的殘布拿出,那小廝只看一眼,便呆愣在原地。 良久,他才慌著擺手,“沒、沒有!咱們家鋪?zhàn)硬粫I這種低廉的料子,大人您要的衣裳包好了,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小的先去做事了!” 說完,他欲要離開柜臺前。 但他心中有鬼,動(dòng)作便匆忙起來,撞到桌腳,祁屹趁這個(gè)間隙,一把擒住他的衣領(lǐng)。 “我還沒問完,你跑什么?做賊心虛?” “小、小的沒有,小的只是怕掌柜的瞧見小的在躲懶,非要生生拔了小的皮不可,大人是不知道,自從鋪?zhàn)永锍隽四菣n子事后,掌柜的性情大變,揪著一點(diǎn)兒小錯(cuò)就把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往死里罰!” 小廝話音剛落,門外驀地響起一道兇狠的女聲。 “背后說我壞話,我看你是活膩了!我是沒了一只眼睛,不是沒了耳朵,性情大變是吧?我今日讓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性情大變!” 第49章 他的人,誰也碰不得 成衣鋪小廝看到黃掌柜那一瞬,面色嚇得灰如土,他想跑,卻無奈于被祁屹擒住了后領(lǐng)。 黃掌柜越過站在鋪中的江晚漁,指著小廝的鼻子還在臭罵。 “閉嘴?!逼钜俾牭糜行?,橫了黃掌柜一眼。 在自己的地盤被外人這般對待,黃掌柜自然是不樂意的。 她抓起柜臺上的長尺,怒喝道:“哪來的龜王八,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界,容得你在這兒撒野?給老娘滾出去,今兒個(gè)就不做你的生意!” 祁屹行事有一個(gè)小規(guī)則,不傷老人婦孺,但—— 必要的時(shí)候,可以威逼。 他利落地抽出腰間別刀,反手抵在黃掌柜脖間,冷冰冰拋出幾個(gè)字,“我說了,閉嘴,再說一個(gè)字,你另一邊眼珠子,今日也要消失。” 幾乎是一瞬間,黃掌柜那股囂張氣焰全數(shù)消散,她甚至不敢大喘氣,匆匆丟下長尺,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祁屹收回刀,銳利目光重新回到那小廝身上,“方才那塊布料,你是認(rèn)得,還是不認(rèn)得?” 小廝渾身顫抖,“認(rèn)、認(rèn)得!這位、位大人,小人膽子小,求大人先松開小人,脖子……脖子快呼吸不過來了!” 祁屹松開手,那小廝雙腿發(fā)軟,竟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順了順氣,忙道:“回大人,這布料真不是咱們家的,這種布料低廉,通常都是那些個(gè)窮鬼才會買,咱們家賣的可都是上等貨,不過小人知道,這種布料出自東市。” “東市?” “對!東市人多,窮人自然也多,他們買不起咱們家的好貨,便跑去東市買棉麻布,湊合著穿一穿?!?/br> 祁屹垂下長睫,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他才道:“走了。” 這話說看著江晚漁說的。 “是,大人?!彼妨饲飞?,轉(zhuǎn)身之際,黃掌柜卻發(fā)出了一聲獰笑。 “我說怎么看上去這么眼熟,一聽這聲音,原來真的是你啊,曾經(jīng)的江大小姐,害得我沒了眼睛的賤人!” 黃掌柜臉上的rou不停在抽搐,眼中的怒火燒得旺盛。 “賤人,你晚上睡得可安穩(wěn)?怕是被胡生的冤魂纏得夜夜不眠吧!你個(gè)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婦,做了軍妓就在軍營里呆著,回都城害我們作甚?” 黃掌柜憤然沖到她面前,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她細(xì)嫩的肌膚里。 她的眼上原本纏著一層棉布,動(dòng)作過激,棉布松滑下來,那腥穢、空洞的眼眶又暴露在眾人眼前。 可怖,又猙獰。 “你這浪yin婦才是該死的那人,你該死、你該死!” “不、不是我……”江晚漁猝不及防被掐,下意識雙手反抵住黃掌柜,奮力抗御。 但她的氣力又怎能比得過一個(gè)癲狂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