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骨輪回[無限] 第28節(jié)
他問旁邊的人借了一支筆,在蕭薇和何問靈的掌心留下手機(jī)號,但是他相信他們不會“有緣再見”,而是一定會見。入過煞的人,原先的正常生活已經(jīng)回不去了,往后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留了手機(jī)號,蕭薇快速默背,隨后將一串?dāng)?shù)字全部抹凈?!昂?,有緣再見。不過你現(xiàn)在不找點兒吃的?你看看周圍……” “都太丑,不吃?!辩娧詿o奈地和她們告別,大家心照不宣。轉(zhuǎn)身正要離開之際趙恒又?jǐn)r在面前:“你不能走?!?/br> 鐘言推開他的手臂:“我要是想走,閻王也留不住?!?/br> 語氣囂張,穿著古怪,還能毫發(fā)無傷地從紅煞里出來,趙恒心里明鏡一樣,這個鐘言絕對有問題?!拔覀円獙δ銈冞M(jìn)行搜身和檢查。” “對不起,不配合?!辩娧詫⒁滦湟粨],和他擦肩而過。他不能讓這些人檢查自己的身體,萬一把飛練查出來就糟了。再有,目前自己對鬼場的使用還不熟練,這些人雖然只有一只鬼,可對靈異事件都有應(yīng)對經(jīng)驗,如果硬碰硬打車輪戰(zhàn),目前他不占上風(fēng)。必須找機(jī)會摸一摸自己的底才行。 13小隊的基地大門就在幾百米之外,鐘言這一路走得順順當(dāng)當(dāng),無人敢阻攔。等到他背影消失,一名隊員靠近趙恒:“副隊,怎么辦?” “找人跟著他,有事匯報?!壁w恒說,如果鐘言以為他們這么容易擺脫,那就太天真了。 離開基地,四周的環(huán)境果然和鐘言判斷都一模一樣,是崇光市的遠(yuǎn)郊。可以算得上依山傍水,但是人煙稀少,他走了老半天才到一處觀光景點,這才算見著了人氣。雖然他的裝扮異于常人,可在游客看來并不算過分,現(xiàn)在不少年輕人都喜歡古裝劇,會打扮好來景點拍照。 只是這一位……服裝破損嚴(yán)重了些。 鐘言不以為然,現(xiàn)在他要回住處比較麻煩,沒有手機(jī)也沒有多少錢。伴隨著叫賣吆喝聲,他在人群中隨意穿梭,集市的熱鬧和他隔著一層,恍如隔世。他邊走邊看,多少年前,他好像也逛過熱鬧的市集,周圍也是許多人,賣著各式各樣的貨物。 只是自己買過什么,卻不記得了。活太久,不一定是好事。 就這樣走了一段路,前頭的游客越來越少,剛好有一家清倉甩賣的服裝店。鐘言從衣袖的藏兜里拿出錢來,徑直走向老板:“50塊的那身衣服有紅色的嗎?” “有。”老板頭也不抬,“什么碼?” “您看著辦,紅色就行。”鐘言將錢遞過去,又看上了一個單肩背。趁著老板拿貨的功夫他梳好了頭發(fā),在隔壁的公共洗手間洗了手和臉,再回去換衣裳。等到他換好衣服出來,老板的眼神他懂,是不習(xí)慣看一個男人穿鮮艷的大紅。 長袖長褲的便裝,大紅色確實刺目扎眼,鐘言也不理會,將破損的衣服放進(jìn)單肩背包里,離開了服裝店。他確實愛紅,可也忘記了為什么愛這個色,好像就一直穿著它,覺著好看。 再往外走,鐘言就特意挑選沒人的地方了。就算是景區(qū)也有冷僻拐角,他拐進(jìn)一條巷子里,忽然站住不動。前后兩端都有路可走,一眼看得到頭。這地形雖然方便逃跑,可是也方便別人觀察他,每一個細(xì)微動作都在日光下無所遁形。 不遠(yuǎn)處,一架非常隱秘的無人機(jī)懸停。 “副隊,他停下了?!眂ao縱無人機(jī)的隊員立刻和趙恒匯報。 “他在干什么?”趙恒看著傳送回來的屏幕,剛才鐘言干過什么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鐘言這人還是把傀行者想得太過簡單了,凡是他們盯上的人,就沒有一個能跑得掉。這還沒派出二級、三級干員跟蹤他呢,換言之,他們要他死,他活不過今天。 “鐘言他站著不動?!标爢T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著,“如果他和陰生子有連接,現(xiàn)在陰生子可能就在附近!” “好,繼續(xù)觀察?!壁w恒下令,“絕對不能跟丟……” “等等,不對!”隊員忽然打斷了他,“起霧了!鐘言的身邊在起霧!” “什么?”趙恒不可置信,“他明明在直升機(jī)上開過一次鬼場!這么快就休息過來了?” “可是他身邊真的起霧了,無人機(jī)已經(jīng)失去觀察對象!我們看不見他了!”隊員驚呼,方才一看到底的小巷子已經(jīng)被濃霧彌蓋,原來他們都算錯一步,鐘言從來沒有掉以輕心過,他一直都知道被跟蹤! 趙恒當(dāng)機(jī)立斷:“增員,給我加派人手!等他的鬼場支撐不住立刻圍剿!我就不信了還弄不過他!” 濃霧當(dāng)中,鐘言必然沒有掉以輕心,這些人怎么可能輕易地放過自己?他只是給他們一個警告,告訴他們自己并不好惹,其次就是……飛練要出來。 這時候非要出來搗亂,鐘言張開了嘴,率先鉆出一根觸手。 昨天在煞里看不清楚,現(xiàn)在,鐘言終于看清了這根觸手的顏色和模樣,貨真價實血的顏色。柔軟而黏膩的小觸手現(xiàn)在看來怪可愛,探出來之后直了直,將彎曲全部抻開,仿佛伸了個懶腰。等了一會兒飛練才完全出來,一股腦兒地掉在地上,像是一團(tuán)血胎。 鐘言蹲下了,仍舊想不通他為什么會找自己,而不是附身蕭薇。他只是一團(tuán)血,哪怕聚成人形也維持不住太久。 剛這樣想完,面前這團(tuán)血胎就開始凝固,所有的觸手都往中間凝聚。就在鐘言的眼皮底下,觸手越縮越短,逐漸變硬,從黏膩的狀態(tài)變成了四肢。血紅色開始淡化,越來越淡,顏色朝著皮膚的色值靠近,幾秒之內(nèi)就出現(xiàn)了人類小孩兒的輪廓。 雖然鐘言見過飛練的模樣,可現(xiàn)在還是大吃一驚。怎么短短這么一會兒……他長大了? 沒錯,他就是長大了。在望思山上他是紅色襁褓中的胎兒,不能走,不能爬,只會一個勁兒地哭。就算將他抱起來也是軟的,連頭都抬不起來??涩F(xiàn)在站在鐘言面前的飛練已經(jīng)是一個四五歲小男孩兒的模樣了,只不過沒有穿衣服。 “你怎么……怎么長大了?”鐘言震驚地看著他。 “啊。”飛練輕輕地叫了一聲。 鐘言一個激靈,他怎么還會說話? “啊……”或許是察覺到鐘言并沒有打算抱他,飛練的小臉又出現(xiàn)了要哭的神色。他伸出手臂,試圖觸碰鐘言的身體,可是鐘言哪里敢讓,畢竟他就算再像小孩兒,也不是小孩兒。 “你怎么回事?”鐘言將他的手臂撥開,難道陰生子都長這么快嗎?如果生長飛速,豈不是很快就要到垂垂老矣? 飛練顯然還不會說話,嘴里只會發(fā)出一些簡單的音節(jié),可是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動著,盯著鐘言的臉蛋看不夠似的。他是小孩兒,鐘言就讓他看了,也看著他,別說,這孩子很好看。 雖然還小,可是已經(jīng)能看出將來長大的幾分模樣,怕是招桃花運的臉。等到他再張嘴叫人,鐘言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驚人的事實,飛練他居然長牙了! 他不止是長大,還長出了牙齒,粉嫩的牙床上冒出了白色的成排小牙,和人類的小孩兒沒有什么區(qū)別。 “你怎么長這么快?”鐘言徹底迷糊了,掰開了他的小嘴巴,用手指試探著摸了一下。是牙齒,是真實的牙齒,不是幻覺。察覺到自己的觸碰,飛練試探性地啃了一下,不疼,但牙尖還是硌了他的指腹。 “嘶……”鐘言倒吸一口涼氣,“你怎么還有虎牙呢?” 小虎牙還挺尖,在一個小孩子的嘴里挺奇怪。沒等鐘言反應(yīng)過來,飛練的小手已經(jīng)摸到了他的臉上,在顴骨上試探,仿佛對人有著無限好奇。明明只是很簡單的觸碰,可是卻讓鐘言徹底愣了神。 他看著飛練那雙清澈的眼睛,一時之間竟然忘記要說什么。 但是他覺得,飛練是想和他說什么。 手很小,但是卻很熱,和自己的體溫有著天差地別。先是摸自己的顴骨,然后是眼下,再是眼尾,最后摸了摸眼睫毛,非常輕柔。只是他聚成人形的時間太短,手指沒摸幾下就變了形,小小的食指變成了一小根觸手,在鐘言的眉目上來回來去觸碰。 鐘言像被定了身,耳邊仿佛一聲鐘聲撞響,鐺地一下,撞得光陰都退下了。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像竹葉相互擠壓,像古樹的年輪靜謐生長,雨水嘩啦啦地落下,繞耳不絕,又變成了煙波,雨夜里凄婉的一聲長嘆。春桃夏雨,秋霜冬雪,執(zhí)筆呢喃,交頸而臥……直到一滴眼淚流了下來,guntang的淚滑過鐘言的面頰。 這感覺陌生極了,有種存活在世的真實,自己竟然……哭了? “啊……”飛練用觸手接住了那顆眼淚,送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鐘言即刻清醒過來,而他變成觸手的手指也提醒了自己,飛練他就是再像人也不是人。 “你走吧。”鐘言只能這樣說,“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你跟著我,我不安全,你也不安全。” 飛練搖了搖頭,顯然他聽得明白鐘言的意思,只是說不出來。 “快走,我可以用鬼場幫你掩護(hù)一陣。”鐘言給他指了個沒人的方向,“看見那邊了吧,那個山頭陰氣環(huán)繞,肯定是附近的殯葬之處。那地方不好,只見山峰不見水,視為孤寡不成胎,人去不行,你去反而助你?!?/br> 想不到飛練還是搖了搖頭,觸手變得長長的,繞住了鐘言的左腕。 “你走吧,我不是你娘親?!辩娧詫λ翢o辦法,“你去找你娘,她的能耐恐怕十倍于我,不然也不會把我打得落花流水。你回到她的煞里就平安了,萬一被傀行者和科學(xué)家園的人抓到才叫不好。你沒看見他們殺我多痛快……” 說著,鐘言還摸了摸眉心,這里被洞穿一槍。 其實在熱兵器出現(xiàn)之前,他還真不擔(dān)心人能輕而易舉取他性命??涩F(xiàn)在和以往不同了,時代變了。 飛練還是搖頭,不僅不走,反而伸胳膊要抱他。鐘言一看,這不行,立刻將他推遠(yuǎn)了半米:“你去你該去的地方,我自然也有我的地方。一開始我以為鬼母會殺你才帶著你,沒想到你就是鬼子……” 鐘言邊說邊往后退,其實只要飛練想,他完全可以逃離傀行者的追蹤,去他該去的地方。眼前的小孩兒這時開始著急了,方才還以為鐘言是說笑,不會拋下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鐘言是真要走,連忙追了兩步,再開口就是哭泣。 “啊,啊。”稚嫩的童聲中帶上了哭腔,飛練追著鐘言的腳步。 “走啊,你跟著我不行?!辩娧詻]想他這樣難纏,“萬一我餓瘋了呢?我會吃了你!我不是人!” 飛練搖搖頭,繼續(xù)撲他。 鐘言狠心閉上眼,轉(zhuǎn)了身,剛走出兩步,身后的飛練“哇”一聲,真哭了出來。 在望思山上他也聽過飛練的哭聲,只不過那時候是個嬰兒的啼哭,現(xiàn)在像個懂事的孩子,更牽人心。他又往前走一步,飛練哭得更傷心了,追著追著還摔了一跤,撲通一下栽到了地上。 鐘言搖了搖頭,一切都是命數(shù),今天自己是走不出去了,往后再轟吧。要走走不成,他咬了咬牙,這才回頭,趕緊把飛練從地上抱起來。 “啊……啊……”飛練抽噎著,不住地摸他的臉,兩只胳膊都變成了觸手。 “好吧,暫時帶著你,是福是禍我都擔(dān)著……別哭了?!辩娧砸膊恢雷约簽槭裁葱能洠孟衤牪坏盟目蘼?,像一只小手狠狠在心里揪了一把,“你和我一樣,半人半鬼的,以后就跟著我修餓鬼道吧,等往后有緣再遇上你娘親,你就得跟她走了?!?/br> 聽到這些話,飛練的淚珠子才止住,可算是不哭了。破涕為笑之后他緊緊地抱住鐘言的脖子,兩條胳膊都變成了觸手。 “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說話……”鐘言給他擦擦臉,莫名其妙,一看到他哭,竟然想給他喂點好吃的,“既然你跟我修鬼道,往后就叫我‘師祖’吧?!?/br> “思……思……”飛練模仿著鐘言的發(fā)音,很快就擺正了舌頭,“師祖?!?/br> 鐘言摸了摸他的腦袋,算不清前路,不知道養(yǎng)了他會惹出多少禍端來。原本只想放生,沒想到徹底變家養(yǎng)?,F(xiàn)在周圍危機(jī)四伏,危險警報還未解除,單單是傀行者,就不知道周圍有多少。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不破不立。鐘言抱著飛練站了起來。 傀行者13小隊的大廳里,所有人都在看大屏幕里的那團(tuán)霧,特別是趙恒。在直升機(jī)上他領(lǐng)教過,濃霧里就是鐘言的世界,最好不要輕易進(jìn)入。但現(xiàn)在周圍已經(jīng)部署了二十人,其中還有兩個是二級傀行者。 “他逃不出去了,除非他能一直維持鬼場?!壁w恒想報私仇。 忽然,屏幕里有了異動,濃霧開始消散。這就說明開鬼場的人已經(jīng)支持不住了,趙恒抓緊了對講機(jī):“袁晗和林棟到了沒有?” “都到了,準(zhǔn)備聽您口令!”對講機(jī)里回答。 “好,等他的霧一散,先讓袁晗……”趙恒還在部署自己精妙的圍剿計劃,突然嗓子眼噎住了一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鬼場確實消失了,鐘言的身影也出現(xiàn)了,可屏幕里不是一個人! 他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小男孩兒! 男孩兒有著人類兒童的面孔,可是四肢全部都是血紅色的觸手,牢牢地繞住鐘言的上半身。鐘言直視著無人機(jī)的方向,提前判定了傀行者的位置,那個男孩兒也看著同一個方向,兩道視線仿佛穿透屏幕,直視趙恒。 “陰生子……”趙恒一驚一愣,拍著桌子站起來,“馬上匯報總部!陰生子出世!鐘言的鬼場堅持不住了,所以暴露了陰生子的影像,所有人員聽我調(diào)配……” “所有人,不許輕舉妄動。”背后一個人的聲音將趙恒打斷,是13小隊的總隊長,王大濤。 “可是!”趙恒指著屏幕,“就在眼前了!” “你太傻了?!蓖醮鬂疾幌肟此?,“你以為鐘言是不小心暴露了嗎?在我看來,他是主動暴露,是反向威脅咱們?!?/br> 反相威脅?趙恒干脆不看大屏幕了。 屏幕里,小男孩兒徹底變成了一團(tuán)會動的血胎,爬進(jìn)了鐘言的嘴巴里。 王大濤幾乎不敢相信,陰生子竟然能在人類的胃中存活?但事實就是如此。 “一個能夠開鬼場的二級傀行者就足夠麻煩了,鐘言知道你一定不會放過他,所以干脆將陰生子暴露給你看。最危險的,或許就是最安全的,現(xiàn)在我問你,咱們小隊里的人,有幾個有把握打得過鐘言加上陰生子?”王大濤對鐘言的行為十分贊許,“比起躲躲藏藏,鐘言要劍走偏鋒,就是堂而皇之地警告你,你們別去送死!你們還高興呢?他沒殺穿咱們基地就是放水了?!?/br> 趙恒不說話了,確實是這樣。有了陰生子的加持,周圍部署的傀行者都不再是鐘言的威脅,反而,撕破了臉,誰都不敢殺他了。 “他能帶著兩名女性幸存者平安脫困,就說明他本事很大,不是僥幸,畢竟那個紅煞從未有過幸存記錄。他不確定你派出去多少人手,也不確定周圍有沒有比他更厲害的人,所以反將一軍,你們現(xiàn)在還敢動他嗎?”王大濤豪邁地大笑起來,“鐘言,絕頂聰明啊,這個人我喜歡!” 趙恒被擺了一道,如今也只能啞巴吞黃連,他憤怒地拿起對講機(jī):“所有人注意,陰生子出現(xiàn),情況不利,撤退!” 但是這一局自己也不算輸,鐘言只知道陰生子厲害,卻不知道他厲害在哪兒,帶著他也沒用。 無人的小巷里,鐘言看到天上的無人機(jī)飛遠(yuǎn)了,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反其道而行之,恐怕傀行者那邊一時之間拿自己沒有任何辦法,說不定還會招安。帶著飛練雖然危險,但也安全,只是看著他們這樣勞師動眾的圍剿……鐘言又確定了一件事。 他們這么想要飛練,是不是因為飛練能帶給他們其他的東西?而那樣?xùn)|西,才是這些人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畢竟,陰生子可不會聽他們調(diào)遣,給他們做事,一個處理不好還會反噬。 這恐怕才是真相……鐘言又不傻。但現(xiàn)在也不是干站著的時候,先回家再說,最起碼要準(zhǔn)備些,現(xiàn)在身上連個普通的羅盤都沒有,能被飛練的娘親放過純屬偶然。 離開巷口,鐘言站在路邊準(zhǔn)備叫車,可是沒了手機(jī),現(xiàn)在干什么都不方便。以前只要身上有銀兩,哪里都能去,現(xiàn)在真是麻煩。 無奈,他只好站在路邊等,看著有誰下了車就過去問問。好不容易來了一輛,上頭的人下去了,他趕緊跑過來:“師傅,走嗎?” 真是的,饒是他是祖師爺,也要靠交通工具。以后攢攢錢,得先搞一輛車來。 “去哪兒?”司機(jī)師傅打量他。 “回市里?!辩娧哉f了個地址,“回去我給您雙倍的車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