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念爾爾 第40節(jié)
陸頌衍似乎看穿她的難堪,全程未提, 但直接將她送去市中心的酒店。 兩人到達(dá)的時候,服務(wù)生已經(jīng)將必用品準(zhǔn)備好,她只需要洗漱好好休息,其他什么都不用自己準(zhǔn)備。 喻忻爾也冷靜下來了。 她坐在室內(nèi)的秋千上,望著窗外由霓虹燈組成的世?界,隱約捕捉到從玻璃上倒映著的陸頌衍的身影。 恍然?想起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關(guān)注陸頌衍。 睨著男人將一杯水放在離她最近的大理石餐桌上, 沒有任何言語,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喻忻爾回頭?看向?他,失神問?道:“你晚上在這邊方便么?” 陸頌衍動作頓了頓,不知是冷嘲還是調(diào)侃地回應(yīng)道:“就這么急著趕我走?” “……不是這個意思。”喻忻爾解釋, “你工作怎么辦?” “陸氏上下多?的是人,未必需要我出面處理?!标戫炑芤琅f保持站著的姿態(tài), 居高臨下與她對視, 但少了那股威赫。 喻忻爾看著他, 竟然?想多?與他聊幾句話。 莫名地點了點身邊空著的秋千:“坐嗎?” 陸頌衍掃了眼,表情冷淡:“我不坐秋千?!?/br> “就當(dāng)是陪我呆一會?!庇餍脿栃÷?。 今天幾乎算是她人生的至暗時刻, 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她也不是鐵打的, 總需要尋得一個安慰。 陸頌衍是她唯一的寄托, 自然?讓她想要完全依靠他。 陸頌衍還是沒有多?大反應(yīng),略微皺眉睨視她。喻忻爾以為?他又有什么意見?, 干脆閉嘴繼續(xù)獨自惆悵。 才見?男人從旁邊拉了張椅子放在她身邊,優(yōu)雅愜意坐下來。 ……他果然?不坐秋千。 喻忻爾抱著秋千上的抱枕, 任由身體?輕輕搖晃,心也被帶去遠(yuǎn)方。 才出聲問?:“你是因為?知道我在這,所以才會專門過來的?” 陸頌衍掃了她一眼:“不然??” 察覺自己問?了廢話的喻忻爾抿唇,漫不經(jīng)心扣著自己的手指,“你怎么知道的?” “病人的身體?情況有專人負(fù)責(zé),出現(xiàn)異樣會匯報。”陸頌衍解釋。 中午他們本約好去挑選禮物,他等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是喻忻爾失約,但他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她又動了什么逃跑的心思。 察覺異樣之后?派人查過奶奶的檢查報告——老人重病在身,她又消失得突然?,不用想也知道后?續(xù)會發(fā)生怎樣的事情。 他知道跟奶奶有關(guān)的事都只由喻忻爾一人處理,也知道她一個人應(yīng)對不過來,便隨著她過來,他有資源及人脈,效率會更高。 得知這一切的喻忻爾動作僵滯,任由內(nèi)心混亂的情緒翻滾。 低頭?,只能?留下一句:“謝謝。” - 翌日喻忻爾便為?奶奶辦了出院手續(xù),奶奶的情緒比昨天更穩(wěn)定,決定回家度過最后?的時間。 喻忻爾借機(jī)與她討論過出去旅游的事情,奶奶本想讓她好好工作別亂花錢,但終拗不過她的堅持。 “我去看看有哪些地方值得去,做下準(zhǔn)備工作,再跟公?司請個假,我們就出發(fā)?!庇餍脿柛嬖V她。 奶奶嘆了口氣:“你啊,還是得為?了自己想想?!?/br> “放心吧,有人會替我著想,我會過得很幸福的?!庇餍脿柕馈?/br> 一群人將奶奶送到車上,喻忻爾陪伴在她身邊,接著說:“他等會會過來找我們,我讓你們見?見?。” 陸頌衍還有工作要處理,她先奶奶送回家,在她臥室陪著她聊了很多?,慢慢找到多?年?前小女孩與長輩分享心事的感覺。 一聽說陸頌衍到達(dá),喻忻爾立刻跑出去迎接,提前小聲在他耳側(cè)提醒:“奶奶可能?會跟你說幾句話,你順著她的意思就行,別讓她放心不下我?!?/br> 陸頌衍沒回答她,徑直步入室內(nèi)。 喻忻爾只能?快步跟上去,謹(jǐn)慎介紹:“奶奶,他叫陸頌衍?!?/br> “我從他們口中聽說了?!蹦棠袒卮穑d許是想為?喻忻爾撐點場面,她的語氣都變得強(qiáng)硬些許,“陸先生,原諒我這把老骨頭?坐不起身,只能?以這樣的姿態(tài)跟你對話?!?/br> “您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我突然?前來更擔(dān)心冒犯了您。”陸頌衍主?動彎腰與她對話,給足了尊重。 奶奶直接進(jìn)入正題:“我不知道像您這種身份的人是抱著怎樣的心思跟我們忻爾在一起的,盡管您為?我?guī)土撕芏?忙,但倘若是以我孫女的性命做交換,那不如直接為?我做個了斷?!?/br> “奶奶。”喻忻爾張嘴想說什么,可惜并沒有人理會她。 陸頌衍頷首回答:“您放心,我并非是那種強(qiáng)人所難的人,是因為?她才會跟她在一起?!?/br> 奶奶還是不放心:“你喜歡我們忻爾哪里?” 陸頌衍牽起喻忻爾的手,依舊不慌不亂:“我認(rèn)為?感覺這種事是說不清具體?的,她能?帶給我從未體?驗過的幸福?!?/br> 喻忻爾悄悄看向?陸頌衍。 他的氣場是真的很足,演技也好,眼神真誠得讓人完全難以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奶奶才松口:“既然?如此,那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別因為?我的事而讓她在你面前抬不起頭?。這孩子打小就沒體?會過父愛母愛,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給她一個家。” 喻忻爾的喉嚨再次泛著酸。 她聽見?陸頌衍保證的聲音:“放心,只要她愿意,那么我會的?!?/br> 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不過是逢場作戲,是兩個人為?了老人編造的善意的謊言。 但喻忻爾還是足夠感激,為?陸頌衍的話而覺驚喜。 她還想在奶奶身邊多?停留一段時間,但奶奶終是勸她回去工作,別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最終離開的時候難免含著淚,喻忻爾不舍得招招手,計劃著下次見?面。 回到車上,喻忻爾看向?陸頌衍的眼神還是掛著感動,無數(shù)次說著:“謝謝你?!?/br> 陸頌衍不動聲色松開還牽著她的手:“每次都是這兩個字,你不如想想,你要怎么還清欠下我的這些錢。” ——她昨天親口說的,會努力還。 事實是,倘若真的要還,這筆錢足夠讓她不吃不喝奮斗一輩子。 喻忻爾抿唇嘆息:“我能?用其他方式還么?” 陸頌衍饒有興致挑眉:“比如?” “比如,賣身?”喻忻爾越說越?jīng)]有底氣。 連陸頌衍也覺得好笑:“怎么,今后?的每一次都要跟我明碼標(biāo)價?” “嗯。”喻忻爾眼神暗淡,“除了身體?外,我就沒有其他籌碼了。” “怎么沒有?”陸頌衍點了支煙,慢條斯理回應(yīng)道。 “……什么?” 男人沒明說,但喻忻爾大概能?從他的眼神以及表情中讀懂他的潛臺詞。 試探性捂住胸口位置:“你想要這兒啊?” 陸頌衍還是沒回應(yīng)她。 喻忻爾張了張口:“我就一顆心臟,給了你之后?我會死的?!?/br> 陸頌衍低笑,竟有耐心陪她周旋:“你不給的話怎么知道?” 盡管現(xiàn)在是她欠了陸頌衍的債,但她還是不可能?那么輕易順著他的心思妥協(xié)。 反問?:“那你的會給我嗎?” “現(xiàn)在是我在跟你談條件?!标戫炑芴嵝?。 喻忻爾則坦然?回答:“那我選擇直接用錢還清?!?/br> 用一顆心臟換一筆錢,不值得。 更何況,分出去就收不回來了。 陸頌衍的面色低沉些許,迅速將煙掐滅。 他本不會在意那點錢,但是她先提出跟他劃清界線,決心做到不對他有所虧欠。 那么這筆債他非算不可。 牛津皮鞋踩在香煙上,止住最后?一絲灰燼,他告訴女人:“那你最好仔細(xì)思考,自己還能?通過什么方式還清,單憑身體?,怕是沒那么值錢?!?/br> 話落上車,留下尾音散在空氣中。 - 回到京城后?的生活進(jìn)入正常軌道,喻忻爾每天都會與奶奶通電話,確認(rèn)她的情況。同時還在準(zhǔn)備旅行攻略,準(zhǔn)備找個天氣好些的時候出行。 不去想起奶奶的病情的時候,她還是那個躲在長輩身后?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但每次想起奶奶的病情,所帶給她的情緒只會是悲傷。 工作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終于有時間與陸頌衍一塊挑選舒南笙的訂婚禮物。這算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逛街,相處得還算友好,就是在選禮物的時候發(fā)生了分歧。 陸頌衍所挑選的東西無非就是珠寶,認(rèn)為?這足夠大氣華麗,但喻忻爾堅信舒南笙不缺這點珠寶,就算是買了她也不會佩戴。 于是她選中一款顏色較為?濃艷的絲巾,與舒南笙的性格較為?符合,猜測她應(yīng)該會喜歡。 最后?自然?是喻忻爾在這場辯論中脫穎而出,陸頌衍說不過她,只能?順著她的意思來。 結(jié)賬后?離開,過程恰好撞見?一家擊劍館,喻忻爾心血來潮想到過去玩一會,剛換上衣服時就聽見?陸頌衍的聲音:“會玩?” 喻忻爾點點頭?,坦白:“這里我經(jīng)常過來?!?/br> 陸頌衍沒明說,但儼然?明了。 又是梁俞哲教的。 于是在后?面兩人的對決終,喻忻爾發(fā)現(xiàn),陸頌衍壓根不留情,出招精準(zhǔn)又猛烈,甚至不給她還手的機(jī)會。 以絕對的優(yōu)勢碾壓,結(jié)束后?又嫻雅將設(shè)備往桌上一扔,丟下累到走不動的喻忻爾先去換衣服。 喻忻爾內(nèi)心暗罵幾聲,決心下次再也不跟陸頌衍一起接觸這些。 晚上便隨著陸頌衍去到游艇那邊參加他們的聚會,這邊是他們兄弟間的交流場所,他們空閑時間都會在這小聚。 喻忻爾總算見?到舒南笙,將禮物遞給她,兩人一見?如故,成功將兩個男人拋棄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