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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術(shù)員[穿書] 第272節(jié)

    樊鐸勻抱緊了她,“不怕,愛立,我已經(jīng)寫了申請,調(diào)到京市去,最遲明年初,我們就能在京市匯合?!?/br>
    “好!我和慶慶在那邊等你!”

    第二天一早,樊鐸勻還是去了一趟市公安局,江珩看到他來,有些意外,“不是說不用你幫忙嗎?”

    樊鐸勻道:“我想早點把這事結(jié)束,不然一直懸著心。”

    江珩知道他是擔心廖芳的同伙,會不會再次出手對付慶慶和愛立,點頭道:“你愿意來幫忙,是最好不過的,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打個招呼,準備一下,你一會和廖芳見一面,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訊息來?!?/br>
    “好,麻煩珩哥。”

    二十分鐘后,樊鐸勻見到了廖芳。幾天不見,她整個人瘦了很多,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見到他,眼眸里都帶著兩分恨意。

    樊鐸勻先開口道:“你說要見我?是有什么事嗎?”

    廖芳望著他,有些不解地問道:“你為什么要舉報我?你都沖到火里救我了,你為什么要舉報我?”

    樊鐸勻淡淡地道:“你喊了救命,燒起來的地方是研究院的實驗室?!?/br>
    廖芳有些自嘲地道:“所以,你救我,只是出于一個人最基本的良知?”

    樊鐸勻點頭,“可以這么說,你為什么要偷走我的女兒,你想把她帶到哪里去?”

    廖芳望著他,好一會兒才道:“在你來之前,我幻想了很多遍我們再次見面的場景,我本來不準備告訴你,但是你剛剛那個人的最基本的良知,讓我想起來,我本來也是有這個東西的。正是因為有這個東西,我一度想著,死在大火里,才是我最好的歸宿?!?/br>
    樊鐸勻戳破了她道:“你很快就猶豫了,并且后悔了。”

    廖芳坦蕩地點頭,“是,真到了那個關(guān)頭,誰不怕死,誰不惦記著生。我既然連死都不怕了,我還怕什么報復(fù)不報復(fù),良心不良心的嗎?”

    “你要把我女兒帶到哪里去?”

    “港城!哦,也有可能是米國,或者是臺島,這要看他們的想法了,我只是個小兵?!绷畏己鋈恍Φ溃骸叭绻翼樌押⒆訋ё吡?,你說她以后是不是喊我‘mama’?”

    樊鐸勻被這個想法,惡心到了。廖芳不知道,她的這一句話,加重了他對她的殺意,面上仍舊平靜地道:“哦,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他們又是誰?”

    他的平靜,讓廖芳覺得有些無趣,“你似乎永遠是這種性格,不會動怒,不會生氣,不會寒暄一樣?”所以,他沖進大火里救她的那一瞬間,她以為這樣的一個堅如磐石的男人,能夠把她救出泥沼,就像把她從火里救出來一樣,能夠給予她新生。

    “樊鐸勻,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被迫的,我本來沒想過同流合污,我是被迫的?!?/br>
    樊鐸勻望著她,眼里似乎多了一點同情,“廖芳,他們怎么你了嗎?你應(yīng)該尋求幫助?!?/br>
    聽到這句話,廖芳似乎潰破了心理防線,“我難以啟口,我要是能說出口,我就不會被他們要挾了?!?/br>
    樊鐸勻等她哭完,輕聲道:“作為受害者,你還有機會。”他的聲音里,像是帶了一點溫柔的蠱惑,廖芳抬頭望著他,淚眼婆娑中,竟然從這個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點溫柔和同情。

    忍不住喃喃道:“真的嗎?”

    “對!我可以為你說情!”

    廖芳抹了下眼淚,帶著鼻音道:“他們沒那么好找,我被逮到,他們肯定跑了,我只知道一個聯(lián)絡(luò)點,就是解放西路的15路公交車上?!?/br>
    ……

    廖芳忽然變得很配合,仿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個多小時后,江珩過來敲了敲門,廖芳立即緊張起來,眼含祈求地望向了樊鐸勻。樊鐸勻看都沒看她一眼,起身就要走,廖芳喊了一聲:“樊鐸勻!”

    樊鐸勻回頭看她,就聽她道:“謝謝你,沖進火里救我?!?/br>
    樊鐸勻冷淡地道:“不用,這在我是最值得后悔的一件事,如果有重來的機會,我肯定不會沖進去,以成全你的‘最基本的良知’?!?/br>
    廖芳苦笑著道:“我沒把你孩子怎么樣,最后,你們也把她搶回去了,不是嗎?”

    就沖這一句話,樊鐸勻覺得,她被策反并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你值得一顆子彈?!闭f罷,徑直出了審訊室。

    江珩和他道:“比我預(yù)想的順利,已經(jīng)派人去解放西路附近摸排了?!?/br>
    樊鐸勻問道:“廖芳會判死刑嗎?”

    江珩道:“至少這輩子是別想出來了。我們查了她進入北省工業(yè)科學(xué)研究院的事,發(fā)現(xiàn)你們張院長倒沒在里面出力,但是他的愛人和人事科那邊,打了招呼,怕是這回也會牽連到張院長。不管怎么樣,你這時候調(diào)走是件好事?!?/br>
    樊鐸勻點頭,“珩哥,等廖芳的案子有進展,還麻煩你通知我一聲?!?/br>
    江珩點頭道:“這是自然。就看這倆天摸排順不順利,要是順利的話,很快就能結(jié)案?!?/br>
    《漢城晚報》和《長江日報》都報道了甜水巷子被偷孩子的事,在漢城引起很大的關(guān)注度。葉驍華一家也看到了報紙,雖然上面沒有直接寫名字,但是通過隱隱綽綽的信息,葉驍華夫妻倆猜測,這個小孩可能是慶慶。

    得到這個結(jié)論,鄭言殊還有些不相信,問丈夫道:“驍華,不會這么巧吧?愛立倆口子平時一心都撲在工作上,誰這么狠毒,偷他們的孩子?”

    葉驍華捏著手里的報紙,淡聲道:“去看看吧!”

    鄭言殊點頭道:“那明天中午?上午愛立可能在上班,她中午肯定在家的,我倆請一個小時假就夠了?!?/br>
    13號中午,慶慶正在院里和小亮哥玩游戲,忽然發(fā)現(xiàn)院門口來了幾個人,頭都沒抬一下,就往屋里跑,一邊喊著:“mama,mama,有人!”

    葉驍華和鄭言殊面面相覷,都擔心這孩子是不是給嚇狠了?

    連忙喊:“慶慶!”

    鄭言殊懷里的小果,也有些著急地喊了聲:“jiejie!慶慶jiejie!”

    聽到小孩聲,一臉警惕的慶慶才停了腳步,睜著圓圓的小杏眼回頭看了一下,見是小果和他爸爸mama,臉上立即露了笑,跑過來,隔著鐵門和小果拉手,軟軟地道:“果果.嬸嬸,進來??!”又和旁邊的郭虞亮道:“小亮哥,這是我嬸嬸和叔叔,這是小果弟弟。”

    愛立聽到女兒的呼喊,立即放下了手上的活,從房間里出來,見是葉驍華和鄭言殊,忙把院門打開,笑問道:“怎么今天過來了???”

    鄭言殊把手上拎著的糕點和糖果遞了過去,笑著道:“報紙上說你們這邊有個孩子險些被偷了,我們擔心是慶慶,就來看看。”

    愛立忙讓倆人進來坐,倒了兩杯茶,和他們道:“是慶慶,那晚把我和鐸勻魂都嚇掉了,我們單位好多同事幫忙去找,都沒找到,最后還是我嫂子的表弟,剛好在公交車上看到那人懷里的小孩,有些像慶慶,留了個心眼,才把慶慶救了回來?!?/br>
    鄭言殊拍了拍胸口道:“老天啊,我光聽你說,心臟都‘砰砰’地跳,這也太驚險了,慶慶沒嚇出好歹來吧?我們剛一靠近院門,她像條件反射一樣,立即跑開了。”

    愛立摸了摸慶慶的小腦瓜道:“有些嚇到,就是警惕了些,其他的都還好?!?/br>
    鄭言殊立即把慶慶抱在腿上,柔聲問道:“是不是把慶慶寶寶嚇壞了?。俊?/br>
    慶慶煞有其事地點頭,“嬸嬸,那個阿姨還打我的嘴,不給我說話。”

    “那嬸嬸摸一摸好不好?”

    慶慶果斷地道:“好!”把小嘴嘟起來,讓嬸嬸摸。

    愛立都覺得這小人撒嬌的樣子,實在沒眼看,忍不住笑道:“言殊,你不要理她,她每次一看到你,就裝嬌裝得不像樣子。”

    鄭言殊把慶慶抱在懷里,親了一下她的頭發(fā),“我稀罕得不得了,不像我家小果,你問一句答一句,這么小,就像個小木頭樁子一樣?!?/br>
    愛立給小果遞了塊糖果,問他喝不喝牛奶,小果搖頭道:“嬸嬸,不喝,我家里有!”

    一旁的葉驍華問道:“鐸勻今天去單位了嗎?到底是怎么回事???起因是什么?”

    愛立回道:“沒去單位,去公安局那邊,配合調(diào)查了。是鐸勻單位的一個女同志,在實驗室里縱火,鐸勻看到以為是意外,跑過去把人救了出來,事后想起來,覺得那場大火有些蹊蹺,就和廠里反映了一下,沒想到那個女的趁機報復(fù)?!?/br>
    和鄭言殊感慨道:“也是老天保佑,不然都不知道慶慶被他們帶到哪里去?!碧貏e是聽鐸勻告訴她,廖芳是特務(wù)以后,愛立每每回想到那晚,都覺得后怕不已。

    鄭言殊把慶慶放了下來,讓她和小果去院子里玩,才問道:“這怎么救人還救出事來了,這女同志怕是有些問題吧?”

    公安局還沒有查清楚,愛立也沒有多說,“嗯,公安局那邊還在調(diào)查?!庇趾退麄兊溃骸皠偤梦夷翘焱砩先ス╀N社買東西了,不在家里。原本預(yù)備第二天帶著慶慶去你們家,和小果告?zhèn)€別的,我申請調(diào)到了京市紡織科學(xué)院去?!?/br>
    葉驍華出聲問道:“哪天走?”

    “出了這事,鐸勻不敢讓我們多待,定了明天上午的票。”

    葉驍華又問道:“到了那邊,有人接嗎?”

    鄭言殊笑道:“你忘了,愛立mama在京市啊,怎么會沒有人接?”

    愛立也跟著笑道:“是,紡織科學(xué)院那邊也會有同事來接?!?/br>
    她一說完,鄭言殊就和她打趣道:“幸好我們今天來了,不然下回來可撲個空。愛立,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們說一聲?!?/br>
    愛立有些歉意地道:“慶慶這兩天膽子小得很,我就沒帶她出門了。過年的時候,應(yīng)該還會回來一趟?!辫I勻和她哥.姑姑一家都在這邊,她們大概率是要回來一趟的。

    葉驍華問道:“公安局那邊,還有跟進嗎?”

    愛立點頭,“有,是江珩在主持,他和鐸勻是老朋友了?!?/br>
    葉驍華也就沒有再多說,轉(zhuǎn)身去院子里帶孩子們玩了,鄭言殊望著他背影道:“他這兩年比先前還要沉穩(wěn)不少,遇事不急不躁了。我聽鳳姨說,他以前經(jīng)常和人硬碰硬,給爸爸惹了不少事兒。”

    愛立笑道:“是,也是你脾氣好,凡事都和他好商好量的來。”驍華這幾年確實變得沉穩(wěn)很多,愛立想了一下,大概從他奶奶病重的時候,他就變了很多。后來和言殊結(jié)婚,言殊的性子又比較包容.敦厚,連帶著驍華也像變成個慢性的人了。

    鄭言殊笑著拉著她手道:“你們走得這么急,后面要是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給我們來信,咱們倆家是老朋友了,不要客氣?!?/br>
    愛立點頭應(yīng)下,留他們吃了午飯,才讓他們走。

    臨別的時候,葉驍華道:“愛立,要是回漢城來,一定要和我們說一聲?!?/br>
    愛立笑著應(yīng)下,“知道了,驍華,你放心吧!”

    葉驍華望著她,過往的青春歲月,好像都在眼前蹁躚飛過,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愛立,多多保重!”

    “驍華,你和言殊也是,有事記得給我寫信?!鳖D了一下,補充道:“距離再遠,也不要忘了老朋友。”

    葉驍華點點頭,像是得了這句話,才放心了一樣。

    望著她們一家三口上了公交車,愛立才抱著慶慶轉(zhuǎn)身往家去。

    另一邊,鄭言殊和丈夫感慨道:“愛立這一走,我看鐸勻也不會在漢城多待,以后咱們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見一面?!?/br>
    葉驍華淡淡地道:“緣分的事說不準的,她mama和我奶奶在解放前曾是革命戰(zhàn)友,后來杳無音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十年,又在漢城遇見了?!?/br>
    鄭言殊笑道:“說的也是?!币姂牙锏膬鹤酉袷撬?,遞給丈夫道:“驍華,你抱著,你家兒子現(xiàn)在小三十斤了,我可抱不動。”

    葉驍華立即把孩子接了過去,輕輕地調(diào)整了下孩子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睡。

    鄭言殊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不覺也跟著柔軟了幾分。

    下午的時候,愛立去單位和師父.李柏瑞.林青山等人告別,沒成想,剛到單位門口,就遇到了匆匆來找她的金宜福,和她道:“沈部長,你快點,我們正找你有急事呢!”

    愛立笑道:“宜福,我這都離職了,你直接喊我名字吧!”

    金宜福笑道:“下回見面再說,今天不還在國棉一廠嗎?沈部長,前頭正急著呢,咱倆快點。”

    愛立以為又有什么機器壞了,忙跟著他去,不成想,金宜福把她帶到了辦公樓下,除了他們兩個,大家都已經(jīng)在臺階上站好,攝影師正舉著相機。

    林青山笑道:“沈部長,快過來,就差你一個了!”

    慌里慌張中,愛立被推到了正中間的位置,旁邊是他師父,另一邊是王恂。隨著“咔嚓”一聲,留下了機保部大家庭的合影。

    王恂道:“你這一走,和在市里面調(diào)動還不同,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見到,大家想了又想,決定拍幾張合影,留作紀念?!鳖D了一下又道:“除了照片,大家還有別的禮物要送給你?!?/br>
    愛立忙擺手道:“不要,不要,大家不要破費。前頭你們幫了我那么大一個忙,我都沒好好感謝你們,怎么好收你們的東西?!?/br>
    林青山笑道:“沈部長,這禮物你可非收不可。”說著,塞了一封信到她手里。

    接著,大家紛紛往她手上塞信,愛立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待看到信封上的“感謝信”幾個字,眼淚瞬時就繃不住了,微微哽咽著道:“明明這幾年,你們幫助了我很多,我都沒有給你們寫感謝信?!?/br>
    鐘琪和梁婭過來抱著她道:“愛立,是大家的一片心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