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姐弟戀 第101節(jié)
這背影,簡直像是吃了霸王餐跑路,余清音不由得問:“你跟他說了啥?” 岳陽:“沒什么。“ 不過是幾句實話,攪擾得余景洪一夜未眠罷了。 第80章 八十 ◎余景洪◎ 余景洪這個人, 對女生其實是有一點陰影的。 沒錯,就是陰影。 誠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能擺出好哥哥的樣子,從內(nèi)心深處對堂妹報以世界上最大的支持, 然而那些日積月累的百煉成鋼, 并不足以磨滅他幼時至今對異性的最統(tǒng)一形容詞——麻煩。 雖然麻煩本人很不愿意承認(rèn), 那些磨人的記憶被余清音自動美化,成為每個小孩都這樣的證據(jù)之一。 但對余景洪來講幾乎是成為思維定勢, 因此朋友圈里同性占比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僅有的幾個例外全是“麻煩”meimei的附加題。 其中最難搞的,莫過于陳艷玲。 主要是兩個人的性格有些類似,看見對方就想損兩句。 余景洪到底是個爺們, 覺得自己不能太計較,只好偶爾吵不贏, 再強烈要求堂妹在親情和友情里面選邊站。 余清音屢屢配合這種幼稚,都有種無可奈何。 她大概過了那種打是親罵是愛的年紀(jì), 對相愛相殺的戲碼感知并不敏銳,以至于蹉跎到今日, 才展現(xiàn)出一絲敏銳:“原來我哥走這種路線?!?/br> 小情侶走在吃完燒烤邊消食邊回家的路上,岳陽手里還拿著一杯助消化的檸檬汁。 他另一只手牽著女朋友, 好笑道:“什么叫’這種路線‘?” 余清音理所當(dāng)然:“就是很幼稚的意思?!?/br> 更沒道理了, 岳陽:“他平常還不幼稚嗎?” 好像也是,余清音沒法反駁, 只是琢磨著:“那現(xiàn)在的戲份到追妻火葬場了嗎?” 談戀愛的人跟單身不一樣,擱余景洪大概只會覺得這是一句罵人的話。 但岳陽平常陪著女朋友看小說、看電視, 當(dāng)然不會誤解。 他道:“你怎么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余清音一臉正色:“他活該?!?/br> 不吃苦頭怎么會長教訓(xùn)。 看不出來, 她居然還有這種大義滅親的凜然。 岳陽好奇:“你站陳艷玲嗎?” 是個好問題, 余清音陷入兩難, 只好莫測高深道:“一切自有天定。” 天定?當(dāng)事人余景洪其實覺得月老這茬紅線牽得不好。 可被捅破的窗戶紙補不上,他透著那一絲光亮,越看越清晰,夜里把自己跟陳艷玲的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 如果拋開那些總是唇槍舌戰(zhàn)的對話,兩個人的關(guān)系大概也算是朋友,隔三差五會嘮兩句。 一般結(jié)尾都是陳艷玲發(fā)起的,她雖然不是要做語文老師的人,在標(biāo)點符號上卻意外的執(zhí)著,回回同一句——余景洪,給我滾! 感嘆號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咬著牙。 余景洪就愿意想象她氣得跳腳又沒辦法的樣子,這會嘆口氣想:原來天道真的有輪回,自己要是去示好,恐怕陳艷玲會立刻給他找個驅(qū)鬼大師作法。 這都什么事啊,他把手機一丟,驚了下鋪打游戲的舍友王恒。 王恒抬腳踢一下床板:“大半夜干嘛呢你?” 余景洪扒拉著欄桿往下看:“差點忘了還有你?!?/br> 理工大學(xué)男多女少,計算機系更是性別失調(diào)嚴(yán)重,但王恒就是有本事在這種“嚴(yán)苛”的環(huán)境里找到女朋友,稱得上很有一套。 思及此,余景洪摸著下巴:“有件事……” 后半句沒說完,從對面床鋪傳來一句:“我也聽聽?!?/br> 不是,怎么都沒睡呢。 余景洪可不想讓他們都看笑話,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去去去,一邊去。” 憑什么,整個宿舍鬧起來:“搞小團體是吧?” 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過大家關(guān)系也是真的好。 余景洪半推半就:“怎么追女生???” 他摸不著頭腦,剩下的也都是些臭皮匠,唯有王恒還能講出幾句人話:“首先,改掉你這張嘴?!?/br> 余景洪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故意的?!?/br> 他生來就是這個脾氣。 還挺有理的,王恒不愧是有對象的人。 他道:“你要這樣,只追得到空氣?!?/br> 一語中的,余景洪深吸口氣:“那如果已經(jīng)得罪了呢?” 他還有自知之明,可不覺得陳艷玲會喜歡自己。 王恒捏著他的把柄哈哈笑,批文八個大字:“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br> 說得余景洪想揍人,翻身把床鋪弄得嘎吱嘎吱作響。 好在他還能做到知錯能改,第二天哼哧哼哧憋出句全新的開始,統(tǒng)共兩個字:【在嗎?】 陳艷玲從高中時對好友哥哥的既定印象就是嘴賤,深覺得他憋不出什么好屁,回:【干嘛!】 對著手機屏幕,她都擼起袖子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了。 余景洪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堪至此,手指頭動來動去敲下四個字:【吃飯了嗎?】 千里之外,陳艷玲抬頭看一眼太陽,心想今天的還是從東邊升起的沒錯,有種不算靠譜的猜測:【要借錢嗎?】 余景洪一口血堵在胸口:【沒有!只是閑聊!】 陳艷玲跟他倒也不是無話可說的地步,只是常常被氣得咬牙切齒,以至于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有自虐傾向。 她心想反正無事可做,聊就聊唄。 這是第一次,兩個人以一方的努力維持和平進行溝通。 當(dāng)然,余景洪覺得幸虧不是面對面,他口無遮攔習(xí)慣了,常常是嘴巴比腦子快,這會打字還有個修改的時間,心里頗為滿意。 只是這個滿意是他單方面的,陳艷玲多少認(rèn)為有些奇怪。 她從青春期就在腦海里裝了一堆古靈精怪的想法,對超出認(rèn)知的事情抱以匪夷所思的揣測。 出于對個人隱私的尊重,她沒像平常一樣把狗屁倒灶的細節(jié)都發(fā)在群里,而是選擇私聊:【余景洪是不是中邪了?】 余清音剛從廣播站出來,邊走路邊看手機,腳步慢下來。 她盯著屏幕笑:【他又怎么你了?】 這個“又”用得極妙,只是今天真的沒有可以告狀的部分。 陳艷玲莫名有點可惜:【他就是太正常,才顯得不正常?!?/br> 余清音嘴上說著哥哥活該,心里希望他萬事如意,幫著解釋:【他就是嘴壞,人不壞的。】 陳艷玲向來損余景洪也無顧忌:【比較像腦殼壞掉。】 可見陡然變“正?!钡挠嗑昂椋鋵崨]產(chǎn)生多少正面的效果。 余清音都沒法評價了,只好一邊給哥哥傳消息:【你看看你,以前都干了啥!】 余景洪自知理虧:【以后不會了,幫我說點好話?!?/br> 余清音何止幫了,一雙手打字到差點手抽筋。 她第一次覺得做紅娘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回家吐槽:“給我累的,下午都沒好好聽課了。” 岳陽揉著她的虎口:“下午不是上電腦嗎?” 這學(xué)期要考計算機二級,電腦課抓得緊。 余清音天生對這些不熟練,腦袋開竅在另一端,提起來就頭疼:“不聽不聽?!?/br> 還捂著耳朵,岳陽扒拉開她的手:“等要考試了再抱佛腳也來得及?!?/br> 很多東西都是一哆嗦的事情,考完壓根沒有應(yīng)用的機會。 考試在十二月,余清音:“到時候事情特別多?!?/br> 哪天事情不多,岳陽捏捏她的臉:“ppt做得怎么樣?” 余清音的商業(yè)企劃書通過初篩,要參加第二輪的現(xiàn)場宣講。 她連草稿都沒開始擬,捂著男朋友的嘴:“不能再講了!” 岳陽在她的掌心親一下,不過癮地捏著她的指尖放在唇邊。 溫潤的濕意叫人有些無所適從,余清音推開他:“我要學(xué)習(xí)了?!?/br> 她擺出架勢不過三秒,手機就開始嗡嗡作響。 岳陽看一眼來電顯示,自覺地到客廳。 余清音其實沒有避開他的意思,接通后:“媽?!?/br> 范燕玲:“放學(xué)了嗎?” 熟悉的開場白,余清音索性連沒出口的那些問題都回答:“四點半放學(xué),跟舍友吃了牛rou拉面,現(xiàn)在在做作業(yè)?!?/br> 范燕玲不知道女兒口中的“舍友”指的是男朋友,說:“那晚上沒有課嗎?” 母女倆沒有固定的通話時間,如果愿意的話,早就從對話里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課表——男朋友沒轉(zhuǎn)正之前就是這么做的。 很偶爾的,余清音會把兩份完全不同的感情放在同一緯度比較,得到的卻全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