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姐弟戀 第103節(jié)
思及此,趙琦整個人往后一仰,看架勢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的表情太復(fù)雜,陳頌蘊讀不懂,小聲問:“你不舒服嗎?” 兩個人雖然認識不久,可趙琦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她心想自己此路不通還能回家繼承家業(yè),對一般人而言試錯成本卻高很多,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跳火坑不是她的風(fēng)格。 總之有許致遠這么一顆定時炸彈在,新漾的前途陡然變得不明朗起來。 一旦合伙人關(guān)系宣告破裂,這家還沒能穩(wěn)定立足的小公司頃刻之間就有倒閉的風(fēng)險。 怎么現(xiàn)在才看出來呢?趙琦十分扼腕,在手機上打一行字:【簽約是件大事,你要慎重一點】 陳頌蘊看了一頭霧水,看一眼臺上宣布分數(shù)的主持人。 她再要細問,卻發(fā)現(xiàn)趙琦已經(jīng)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剛剛雙方?jīng)]有任何的對話。 難道是自己的幻覺?陳頌蘊更加摸不著頭腦,眉頭微蹙顯得憂心忡忡的樣子。 兩個女生各懷心事,對余清音慶功的提議都慢半拍。 余清音心想自己的分數(shù)能排進前三,照理說是好兆頭,怎么員工們好像都不是很高興。 難道講的哪句話得罪她們了?不應(yīng)該啊。 她把疑惑的眼神丟給男朋友,可岳陽哪里知道別人百轉(zhuǎn)千折的心思,動作微不可見搖搖頭。 余清音也不為難他,說:“趙琦、頌蘊,你倆是晚上還有事嗎?” 被點名的兩個人齊齊點頭,像是迫不及待想從這里離開。 真是奇哉怪也,不過余清音現(xiàn)在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她不想耽誤自己的快樂,說:“致遠你跟我們吃飯嗎?” 原來公司只有許致遠一個人,余清音幾乎是圍著他cao心,每逢周末的工作常帶著男朋友一起出發(fā)。 搞得他也仿佛快成這個家的編外成員,沒有做電燈泡的自覺,嗯一聲。 明明是正常的答應(yīng),趙琦卻大為同情,她腦補出三百部電視劇,覺得自己還是應(yīng)該為阻止公司的倒閉做出點貢獻,想想說:“其實晚上的事情不重要,我不去也行?!?/br> 她一說,陳頌蘊跟著改口。 五個人浩浩蕩蕩往校門口走,到半路還接上徐凱巖、柳若馨和張穎華。 隊伍逐漸壯大,加上冒著大雨也要來蹭飯的余景洪,滿滿當(dāng)當(dāng)擠了一個包廂。 上菜之前,大家三三倆倆湊一塊閑聊。 趙琦心里揣著事,坐在余景洪旁邊問:“你跟許致遠熟嗎?” 余景洪跟誰不熟,理所當(dāng)然地點點頭:“都是哥們,怎么了?” 趙琦嘀咕著“只怕人家是想做你妹夫”,一邊說:“就是好奇,畢竟我們是同事了,多了解一點沒壞處。” 那倒是,不過想了解許致遠這個人可能有點難。 余景洪:“他這人其實老好了,就是不太會跟女生打交道,要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千萬別跟他計較?!?/br> 不會跟女生打交道,卻對某個人言聽計從? 趙琦越發(fā)惆悵:“但我看他跟清音挺好的?!?/br> 余景洪沒聽出別的意思,說:“主要是我妹很有慈母心?!?/br> 慈母?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趙琦沒聽明白,但看出一點端倪。 在她斜對角的位置,許致遠碰倒了杯玉米汁,白色衣服臟了大半,愣愣沒反應(yīng)過來。 余清音給他抽紙巾:“沒事沒事,洗洗就好哈。” 這語氣,這模樣,確實很有慈母心。 第82章 八十二 ◎投資◎ 一場不必要的擔(dān)心, 在趙琦自己的想像中被化解了。 雖然沒有人知情。但她心里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在游說陳頌蘊簽約這件事上花了大力氣。 她的態(tài)度前后截然相反,甚至稱得上是判若兩人, 可把陳頌蘊弄得七上八下的。 陳頌蘊出生在農(nóng)村, 家境普通, 自己一路靠著勤奮和聰明沖到首都。 她不像趙琦遇上事又有父母又有律師的,猶豫不決實在再正常不過, 因此本來有些意動的心又縮回去。 余清音本來是打算溫水煮青蛙, 讓她知道這件事不是不可為,眼看著事態(tài)發(fā)生不在掌握中的變化,不由得有些著急, 索性當(dāng)面問:“頌蘊,你要是還有顧慮, 不妨直說?!?/br> 甭管趙琦之前的提醒是為什么,陳頌蘊覺得自己都不能出賣別人。 她抿抿唇, 搬出萬能的理由:“我爸媽不同意。” 余清音:“或者我可以跟你父母談?wù)???/br> 她上輩子好歹做過幾年輔導(dǎo)老師,對做家長的工作頗有心得。 陳頌蘊下意識抗拒:“不行不行?!?/br> 余清音也不好強人所難, 跟她定好下一次的拍攝時間,背著包去上課。 她下午有一節(jié)民法, 放學(xué)正好到廣播室上班。 一期英語之聲結(jié)束, 她才有時間看手機。 屏幕上各種各樣的提示,她一一回復(fù)后, 就剩個未接來電沒處理。 余清音怕錯過任何的工作聯(lián)系,心想號碼看著也不像是詐騙分子, 撥通后數(shù)著音。 嘟~嘟~嘟~ 三聲以后, 電話另一端有人道:“你好。” 余清音:“你好, 剛剛有人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沒接到,請問有事嗎?” 對方居然不用思考,直接說:“余女士你好,我是天凌貿(mào)易有限公司的總經(jīng)理秘書童惠心。我們吳總前幾天在現(xiàn)場看過你的ppt,對你的項目非常感興趣,不知道有沒有時間當(dāng)面聊一聊?” 這一串話講下來,余清音已經(jīng)走到一樓。 她站在走廊避風(fēng)的地方,一邊琢磨著吳總是哪位,先回答:“我周二和周四下午都沒課?!?/br> 童惠心:“那周四下午可以嗎?我把公司地址發(fā)給你。” 有個公司,總不至于是弄虛作假。 余清音應(yīng)下來之后,把自己拿到的評委名單翻出來看,還真找到天凌貿(mào)易和吳三得的名字。 既然如此,是騙子的幾率又低幾分。 不過余清音也不敢全然放心,把能做的背調(diào)都做了。 岳陽也幫著查了,查完之后一言難盡道:“人倒是真的,就是運氣似乎不太好?!?/br> 他左右打聽過,得知這位吳總近年來對投資非常感興趣,出手也很大方,就是看好哪個項目哪個顆粒無收,可謂純粹的散財童子。 做投行的學(xué)歷門檻高,該搞封建迷信的時候也毫不含糊。 他不過這么一問,就有朋友隱晦提醒要三思。 本來嘛,岳陽是不太信這套的,架不住有個崇拜神明的女朋友,這件事又和她有關(guān),思來想去只好和盤托出。 還真是一盆涼水澆到頭,余清音面露遲疑:“投資有風(fēng)險,虧本是正常的吧?” 就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保證新漾一定能盈利。 岳陽工作后見過多少樓起樓塌,如果是一般的失敗當(dāng)然不放在眼里,畢竟市場總是瞬息萬變的,巴菲特還有那么幾次折戟沉沙。 但吳三得這人,說起來還真有點邪門。 岳陽道:“他遇上的都不是經(jīng)營問題,是天災(zāi)人禍?!?/br> 什么創(chuàng)始人出車禍、工廠被水淹了,一般人一輩子也遇見不了一次,趕上他是年年有,都不成新聞了。 這可真是,太不走運了。 余清音攤開手掌看自己的生命線咽口水:“老天不會這么對我吧?!?/br> 好不容易盼來的投資方,高興不到三秒就灰飛煙滅。 岳陽看她rou眼可見的沮喪,欲言又止卻沒憋出安慰的話。 倒是余清音緩過神來:“反正只是聊聊,暫時還吃不了虧。” 她沒太多跟人談判的經(jīng)歷,就當(dāng)練練手也行。 換個角度來看,不失為一件好事。 只是她可以接受,岳陽卻陡然有些不放心:“其實新漾的前景很好,不怕拉不到投資的,要不再等等看?” 余清音反而安慰:“沒事,我去貨比三家看看?!?/br> 其實說起來,新漾才是那個貨,她為了從別人口袋里掏出錢來,得費老大勁。 岳陽看她嘴上說著“成不成都可以”,實則拿出企劃書又過一遍的樣子,點了個奶茶說:“模擬一下吧?!?/br> 他現(xiàn)在的工作就是代表投資人出去談項目,對如何“刁難”創(chuàng)業(yè)者頗有一套,加上前前后后他都參與了,抓漏洞簡直是如虎添翼。 余清音被問得都快結(jié)巴,垂頭喪氣道:“我是不是很糟糕?” 岳陽摸摸她的發(fā)頂:“看來要祭出我剛畢業(yè)那年最大的滑鐵盧了?!?/br> 這已經(jīng)是他哄人的最后底牌,前頭已經(jīng)犧牲了所有丟人的失誤。 實話實說,有人和自己一樣,總是能叫人好過些。 余清音聽完沒笑他,靠著男朋友的肩:“幸好我有你?!?/br> 誰沒吃過幾樣苦頭,岳陽上班這些人長了些教訓(xùn),不高興的時候也真心實意討厭過世界。 然而此時此刻,他終于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對吃苦的推崇是有意義的,起碼他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能使最在意的人避開錯誤的道路。 前人栽樹,余清音后人乘涼。 她反復(fù)練習(xí)好怎么應(yīng)對每個問題,周四這天在約定的時間雄赳赳氣昂昂帶著許致遠去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