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桃花照玉鞍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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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簪子那個婦人,丈夫早年去世了。五年前她的長子戰(zhàn)死,又將小兒子送來軍中?!?/br> “你說,北疆何時才能像江南一樣呢?” 傅司簡聽著顧灼低落的語氣,她似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傅司簡想安慰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從酒樓出來時,街上已經(jīng)華燈初上、月朗星稀。 到了書院所在的街,光線暗了許多,頗有些萬籟俱寂。 分別時,傅司簡看著窩在毛絨絨的領子里的明眸皓齒:“事在人為,會有那一天的?!?/br> 顧灼愣了一下,終是反應過來,他在回答酒樓里她的問題。 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1。 顧灼一時心弦微動,無意識出聲:“阿簡?!?/br> 似呢喃的聲音散在夜色里。 周遭靜謐得仿佛只有彼此的呼吸。 少頃,顧灼倏忽出聲:“我回府了?!鞭D(zhuǎn)身就走。 傅司簡望著小姑娘看似淡定卻有些倉皇意味的背影,終于回神,打了個手勢叫來暗衛(wèi)。 “你跟著她?!?/br> 暗衛(wèi)領命離去。 - 顧灼走回將軍府的街時,胸腔急促的律動總算平靜下來。 她有些不齒自己。 不就是叫了個“阿簡”嘛!跑什么跑! 顧灼!你什么時候臉皮這么薄了!沒出息! 她還有些惱。 都怪傅司簡白日里說什么“叫他阿簡”!他們有很熟嗎! 顧灼氣呼呼地走進將軍府,進了自己的院子碰上丫鬟玉竹。 玉竹是顧灼自小的貼身丫鬟,問道:“姑娘可要沐浴?” “嗯。” 玉竹有些新奇,她還沒見過自家姑娘這般柳眉倒豎略帶羞惱的模樣。 怎么看怎么像……紅鸞星動。 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給將軍府找個姑爺回來,玉竹天馬行空地想著:“那我去給姑娘準備?!?/br> 霧氣蒸騰里,顧灼舒坦地靠在浴桶邊上。 玉竹舀著水澆在自家姑娘緞子一樣的烏發(fā)上,覺得自家姑娘真是好看。 冰肌玉骨,不可方物。 只是看見姑娘背上的刀疤時,有些心疼。 五年前,北戎趁先帝在江南遇刺跟顧家軍打了一仗,夫人在戰(zhàn)場上受了重傷,姑娘背上也被砍了一刀。 老爺帶夫人去江南養(yǎng)病,把顧家軍交給了姑娘。 姑娘比以往更努力地學兵法、學槍、學兵陣、學沙盤輿圖、學兵棋推演,肩上的責任比誰都重。 顧灼聽著自己的小丫鬟左一聲又一聲地嘆氣:“玉竹,你想什么呢?” 玉竹嘴快道:“想什么時候能有姑爺。” 顧灼無語,腦海里卻出現(xiàn)書院門前傅司簡看著她的身影,連忙搖搖頭。 玉竹嗅到一絲不尋常:“姑娘想到誰了?莫非……看上軍營哪個小將軍了?” 顧灼:“……沒有。那什么,你快去休息吧,我自己洗。” 玉竹看著姑娘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忍俊不禁:“那不行,您好容易回來一趟。” 玉竹說是顧灼的貼身丫鬟,其實更多的是個自小的玩伴。 顧灼小時候皮得很,覺得讓人伺候洗澡太慢了,從來不讓玉竹做這些。 她長大去軍營后,不?;貋恚裰裼植荒芨?。 有一回她回將軍府,玉竹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說她光拿月錢沒活干,心慌。 顧灼哪見得這個,隨口說,那就我回來時你照顧我沐浴吧。 得,玉竹著實是個很用功的小丫鬟,不知是請教了哪位老嬤嬤。 顧灼從來不知道沐浴居然這么麻煩,她泡得昏昏欲睡,玉竹折騰得不亦樂乎。 每次沐浴過后,她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散發(fā)著花香味的白面饅頭。 現(xiàn)在,玉竹開始用花油給她梳頭發(fā)了。 顧灼暈暈乎乎地數(shù)著次數(shù),實在撐不住了:“待會叫醒我?!?/br> “嗯。” - 暗衛(wèi)看著顧灼進了將軍府,才幾個起落回了書院。 他看書房燈還亮著,推門走了進去。 傅司簡正盯著顧灼送他的棋,聽到動靜看向門口:“她回去了?” 暗衛(wèi)點頭:“嗯。王爺,那是?” “顧老將軍的女兒?!?/br> “噢。”暗衛(wèi)無語,他沒想問這個。 那天在將軍府外聽大夫說是小將軍找他治傷,又跟著從將軍府出來的顧灼和他家王爺去了軍營,暗衛(wèi)就猜測這女子是顧老將軍的女兒了。 他是想知道,王爺你跟顧小將軍什么關系! 暗衛(wèi)沒忍住,嬉皮笑臉道:“王府……要有女主人了?” 傅司簡抓了一塊墨錠扔向了暗衛(wèi)。 他不禁想,顧灼怎么會囿于四四方方的王府,她是廣袤蒼穹中肆意翱翔的小鷹,越過崇山峻嶺煙波浩淼,破空而來。 暗衛(wèi)沒眼看一臉春心蕩漾的王爺,趁機在身上抹了抹自己因為抓墨錠染上黑的手,反正這黑衣服也看不太出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傅司簡,驀地停下這不該有的想法,狠狠瞪了暗衛(wèi)一眼。 在江南時顧老將軍托付他日后照顧著些北疆和顧灼,可沒讓他拱人家養(yǎng)了二十年的小白菜。 第8章 夭夭 暗衛(wèi)很無辜,瞪他干什么,又不是他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的臉。 他覺得他再不出聲可能會挨打:“王爺,小五傳信回來說,查并州的另一批人,是顧小將軍的人?!?/br> “小五找人跟著,那人從并州去了軍營,昨夜跟著顧小將軍回府了?!?/br> 傅司簡劍眉微蹙:“并州查得怎么樣?” 暗衛(wèi)搖頭:“咱們的線索雖是指向并州,可并州太守孫海除了貪點小錢給京城送孝敬,實在沒什么可查的?!?/br> “不過孫海是四年前因為貪腐從江南被貶到這兒的,當時沒查出來他跟先帝遇刺有關系?!?/br> “王爺,您說他不會是故意來北疆這天高皇帝遠的地兒吧?” 傅司簡沉思半晌:“我去一趟并州?!?/br> “你去將軍府打聽打聽,他們是不是要去并州?” 暗衛(wèi)真的很想回答“是”,但是:“王爺,將軍府守得比軍營還嚴,屬下進不去??!” 他甚至暗戳戳想,王爺你到底是想查案還是想跟人家姑娘一起去并州啊。 傅司簡不知道暗衛(wèi)的吐槽:“你去休息吧,明早隨我去一趟將軍府?!?/br> 暗衛(wèi)十分慌張,痛心疾首:“爺,您別硬闖??!我看過將軍府的守衛(wèi),會被打成篩子的!” “這樣追不到王妃的呀!” 傅司簡尋思是不是得換個人當暗衛(wèi)的頭兒,咬牙切齒:“我去跟顧姑娘道個別?!?/br> “噢。屬下告退?!?/br> 傅司簡滅了燈躺在床上,看著灑在地上銀霜一樣的月光,不免想起今夜。 繁星夜幕下,影影綽綽的亭亭玉立,和那一聲呢喃似的“阿簡”。 很多人叫他“阿簡”,父皇、皇兄皇嫂,甚至小皇帝牙牙學語時也會這么喚他。 可是不一樣。 “阿簡”從小姑娘舌尖柔柔地吐出,似是小貓伸出軟乎乎的小爪子在他心上撩撥一下,勾人得緊。 他從來不知道,會有一個人,只是叫他的名字,便讓他這般歡喜。 - 第二天一大早,傅司簡帶著暗衛(wèi)到了將軍府門口……等著。 九月底的北疆滿目蕭然,一陣風吹過卷起枯黃的落葉枝條,拴在一旁的兩匹馬無聊地抬抬蹄子刨了兩下踩出聲響。 暗衛(wèi)看著倚靠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的傅司簡,表情一言難盡。 “王爺,我們不進去嗎?” “再等等。”